兩人一起步入了大廳,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便聽到了樓上傳來一陣陣的罵聲。

聲音高昂而尖銳,充滿了怨氣。

活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魔一樣,聽得人耳膜都快要震碎了。

是秦沐言。

“秦沐行那個雜種!我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

“小言,你冷靜點。”

說話的是秦建山,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有氣無力的。

“爸,你叫我怎麽冷靜?如何冷靜?我的腿!我的腿斷了呀!!!”

緊接著,是一陣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讓他砸!一個隻會發泄情緒的廢物罷了,有什麽能耐?”

女子清麗的喝聲聽上去有些熟悉。

這,不是唐夢嗎?

唐蘇若好奇的看著秦沐行,隻見後者正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

拉著她的手一並進入了房間。

剛推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子屎尿的sao臭味。

滿地的垃圾和玻璃碎片。

唐蘇若走路時不由得小心一些,生怕踩到而不小心受傷害。

“小心點,別踩到玻璃了。”他溫和的提醒自己說。

“嗯。”

兩人的出現,倒是叫秦沐言安靜了一秒,隨後爆發了更大的怒火。

像是海麵上突然掀起了龍卷風一般,來勢洶洶。

“你們這對狗男女竟然還敢出現!”

“秦沐行!秦沐行,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啊……”

鐵鏈子在地上摩擦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黑色的鐵牢籠裏關著一名衣衫襤褸的青年男子。

他的左腿斷了,走路時隻能一拐一拐的。

原本俊秀的臉因為最近的折磨變得一片猙獰,上麵那兩條血淋漓的傷口剛剛結痂。

看上去還是極為紅腫。

而鐵籠子的外圍,丟了不少的食品袋子和酒瓶之類的東西……

秦建山倒是還算好,隻是看上去比以前蒼老憔悴了許多。

鐵籠子的一旁,還有一間小型的倉庫。

之前是倉庫來著,對方了不少潮濕破舊的家具和木板等物。

隻在門上開了一道小窗戶。

隔著窗戶,唐蘇若看到了一張狼狽而熟悉的免容。

是唐夢!

秦建山的目光觸及到兩人時,他明顯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推,瞳孔微縮。

“你……你還想怎樣!”

白安雅現在已經變成了廢人,躺在**僅有意識能動!

小言也斷了一條腿。

而他,更是變得窮困潦倒,一無所有……

秦沐行看了一眼周圍,都是髒兮兮的景象。

脫下了自己昂貴的西裝外套,墊在了一張椅子上,隨後扶著唐蘇若坐下。

他的細心和溫柔險些戳瞎了唐夢的眼睛。

她好恨!

秦沐行抬起了頭,深邃而冷酷的目光看向了那父子兩人,薄唇輕啟。

說了一句讓他們震驚的話語:

“別誤會,我來隻是想告訴你們,你們可以離開了!”

放他們離開?

他會有這麽好心嗎?

秦建山父子兩人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不信任的光芒。

就知道他們會是這種反應,秦沐行也不著急。

大手搭在了唐蘇若的肩膀上,粗糲而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她的一縷黑發,繞在指尖。

低沉的聲音裏充滿了磁性,在空間中回**著。

“當然,是有條件的。”

果然!

他們就知道秦沐行不會這麽好心的!

秦沐言緊捏著拳頭,目光淩厲的看他。

“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有本事你放我出去!”

秦建山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他直覺這個兒子不會那麽輕易的方他們離開。

下一刻,就聽到了秦沐行清冷在他們耳邊宣布道:

“但是,你們之中隻能有一個人離開!”

唐蘇若微微張開了紅唇,一臉微微的驚訝,很快就閉上了嘴巴。

選擇等著他的下文。

阿行是想離間他們?

隻能離開一個!!!

在屋子裏的三個人嚇到了,特別是唐夢,她不甘心的拍打著門窗。

尖銳的聲音在唐蘇若的背後響起。

“讓我走,讓我離開吧!求求你們了嗚嗚……”

“閉嘴,你沒資格!”

秦沐行不耐煩的回首怒喝了她一句,那目光冷得像是寒冬臘月一般。

震懾到了唐夢。

後者抽泣著閉上了嘴,用懇求的目光看向了唐蘇若。

誰知後者更是懶得看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秦沐行,你故意的!”秦建山氣憤的將手裏的花瓶砸了出去。

正巧落在了男人的腳邊,碎了一片。

這巨大的聲響卻是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甚至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對,我就是故意的。當年,你可是沒有給我媽選擇的機會,可今天我卻是很善良的給了你們選擇。”

當年,為了逼問楚黎楚家的印章在哪裏。

秦建山和白安雅抓用年幼的他和年邁的外公做籌碼,逼迫著楚黎從中選一個。

楚黎選擇了父親。

年幼的他,便被秦建山丟在了小黑屋裏,不給吃不給喝,關了整整三天。

後來爺爺找到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九死一生!

今天,秦沐行卻是給了他們兩人一個選擇的權利。

誰離開?

誰留下?

提到當年,秦建山也後悔了。

沉靜而布滿皺紋的臉上掛了一絲愁雲,秦建山緩緩地笑了。

這笑容,顯得格外的陰狠。

“我後悔了。”

“我後悔當年為什麽要心慈手軟的留你一命,能有今天,也是我活該!”

他看著秦沐行的目光都是恨,毫無半點悔改之意。

唐蘇若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身旁的男人,手心有些微涼。

阿行心裏,多半也是傷心的吧。

她想。

可她抬頭看去,隻見男人低垂著頭,俊美如斯的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

那笑,薄涼淺淡。

灰暗一片。

“你後悔也沒有辦法,秦先生!今天,是你們落在了我的手裏,主宰權在我。”

秦沐行擲地有聲的道。

他隻怕在醞釀什麽更大的報複,秦沐言有些慫了。

他想出去!

不想再留在這個鬼地方了。

可秦建山儼然不似他這般想的,他雖糊塗卻也有著一身的傲骨。

目光淩然的看這黑色的身影,“小言,咱們不用怕他。我不信他敢把我們怎麽樣!”

“秦先生大可試試,別的不說,讓你在這呆一輩子的能裏我還是有的。”

秦沐行風輕雲淡的笑了,猶如惡魔一般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