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是唯一一個不用擔心沒有客流量的地方。

即便是在工作日來,大廳裏也擠滿了人,人聲鼎沸一片嘈雜。

可大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門口處帶著口罩的年輕女子。

她穿著一身不規則的珍珠紗裙,酒紅色的露肩毛衣,長發披肩。

懷中更是抱著一個小孩。

身旁的男人猶如鶴立雞群,那俊美無雙的容顏,高冷的氣質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引人注目。

牆角處,幾個女孩子看了過來,小聲的議論道:

“哎,那……那好像就是唐蘇若耶!你們仔細看!”

“真的是,不過她怎麽還有臉出來?”這聲音裏充滿了不屑,聽得人有些不太舒服。

“可不是,我要是她我肯定躲起來了。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又害得繼母坐牢,父親住院……這種狠心惡毒的女人哪裏配得到幸福。”

……

最近A市都傳遍了,唐氏企業麵臨倒閉危機,原因是受到了秦氏集團的無情打壓。

按理說,兩家可是姻親關係,應該是互相扶持才對。

可壞就壞在唐蘇若,她是唐家的私生女,在巴結上了秦九爺之後開始了對唐家的報複。

大家都在網上罵她沒良心,三觀不正!

既然是私生女,本來就不該出現,更何況張琴雖然不好也養育了她十幾年。

而唐夢的流產和失蹤也算在了唐蘇若的頭上。

隨著唐思明住院,這種輿論就越來越大了。

甚至連累到了秦氏集團,最近的股票開始下跌,今天下午的股東大會原本就是為了討論這件事情的。

秦沐行昨晚已經花錢將新聞壓了下去,沒有想到今天又出現了。

想來,是有人在背後故意和他作對!

放眼整個A市,能有這般能力的人不多,可他確定不是江景淩。

至於到底是誰,還需要調查一番才知道。

這件事情,他交給了剛回國的阿輝,從網上的隻言片語中順藤摸瓜找到後者。

唐蘇若自己這幾天忙著照顧孩子,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現在乍然聽到這樣的議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隻覺得渾身冰冷。

“怎麽了?”

秦沐行掛號回來,看著她麵色有些不太對,關心的詢問道。

“沒……沒什麽。”

隨後,兩人將孩子抱到了醫院裏去檢查,好在隻是一般的小感冒。

做了一次霧化之後好了許多了。

病房的門沒有關上,從走廊處路過時便可以看到兩人的身影。

男人穿著一件藍色的條紋襯衫,搭配著黑色西裝褲,剛巧從走廊經過。

不經意之間看了一眼,腳步頓了下來。

目光朝著病房裏看去,背對著他而坐的那一對夫妻,不是秦沐行和唐蘇若又是誰?

他的目光微微一愣,看著唐蘇若明顯消瘦了許多的臉頰,心裏還是會有些泛疼。

猶豫了一下,剛想離開。

身後卻是響起了一道清麗的聲音,“季少,你怎麽在這裏?”

季逸寒的身形一顫,不著痕跡的屏住了呼吸,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後。

笑著轉頭,走進了病房。

她的懷裏,小家夥長得極為白嫩,五官中隱隱可見她的影子。

正帶著白色的醫療器械,小嘴微開,不斷的呼吸著。

他不由想到這孩子的出生是她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心裏更是內疚了幾分。

有些尷尬的抬首看了看兩人,“我來幫母親拿藥的。”

季母的病更加嚴重了。

而父親最近更是不怎麽回別墅,倒是經常和小姨季芳菲一起出入。

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麽秘密一般。

可季銘不說,季逸寒身為晚輩,也不好詢問。

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季母對他越發冷淡的態度,一邊還得用心打理好公司的事務。

太忙了,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她瘦得很厲害。

秦沐行到底是怎麽照顧她的?

明顯的帶了一絲責怪的目光看向了男人,秦沐行有些惱怒的抬首對上他的眼。

一邊抱著唐蘇若的肩膀,這動作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權一般。

“是這樣,季伯母她病了嗎?”唐蘇若詢問道。

“都老毛病了,對了,孩子滿月了吧?叫什麽名字呢?”

他羨慕秦沐行,若若竟然給他生了個這麽可愛的兒子。

提到孩子,她的笑容不由得溫柔了許多,輕聲回答:“叫澤舟,小名叫小葡萄。”

小葡萄?

這名字一聽就像是她取的,很可愛。

秦沐行帶著清冷的聲音突然在病房裏響起,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聽聞季少和白家小姐白靜萱正在議親,真是恭喜季少了。”

“什麽時候舉辦訂婚宴的話,記得通知一聲。”

“我秦某人定然會全福出席的。”

季逸寒和白靜萱?

她聽得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腦海裏浮現出另外一張臉,那位白小姐不正是之前試圖gou引阿行的那位嗎?

他那麽好的一個人,娶她,似乎有些可惜了。

心裏沒來的為原主感到了惋惜。

和白靜萱的訂婚消息他分明已經壓製住不讓媒體報道的,秦沐行又是如何得知?

季逸寒西裝長袖下的手緊握著,冒出了點點細汗。

會答應訂婚,隻因為季母以生病為原由,讓她娶了白靜萱。

他心底很清楚,他不愛那個女人,甚至見到她都覺得厭惡。

即便知道自己和唐蘇若再無可能,可他還是無法心無芥蒂的放下……

俊美的麵容上不由帶了一絲寒意,回應道:“秦總說笑了,隻是訂婚還沒有具體的安排,到時候再說吧。”

“喔?”秦沐行勾起了薄唇,事實上他巴不得這姓季的和白靜萱那個女人在一起。

省得他老是幻想著自己的妻子。

“剛好我也有個好消息要通知季少,下個星期五,在皇庭酒店,我要為犬子舉辦滿月宴了。”

“屆時,還請季少前來參加。”

秦沐行起身,對他伸出了一隻手。

後者心裏恍惚一痛,緩緩地伸出了手,眼角的餘光卻是看著唐蘇若。

她正笑著。

似乎也像是在邀請他參加滿月宴一般。

“那是自然,恭喜秦總和若……秦太太了。”

他原想再稱呼她一聲“若若”可突然響起她不是之前的唐蘇若了。

臨時改了口。

秦太太……殊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