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秦老爺子正在和唐夢打電話,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秦老爺子的笑聲極具有穿透力。

他在房間裏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二十六號的宴會小夢兒你可記得要來呀,爺爺可喜歡看到你了。”

男人緩緩的推著輪椅走出了房間,穿著一身黑色格子的家居睡衣,帶著一副金色的眼鏡,鳳眸瞥了一眼笑容燦爛的爺爺。

“我要出去一趟。”

“這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出去幹嘛?”秦老爺子其實想說待會把唐夢也叫過來一起吃飯。

兩人也許處處就和解了。

可是看小九這樣似乎沒有半點想要挽回的餘地。

他就不明白了,唐夢那閨女長得漂亮又有才華,家世雖然比不上秦家,但是也算是富家千金,哪裏不好?

就算是犯了一點點小錯,人家畢竟還年輕,一個小姑娘罷了。

“公司有點事情要去一趟。”

秦老爺子一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你公司哪天沒有事情,再大的事情能比媳婦重要嗎?”

他們秦家的男人重情,可卻偏偏生出了秦沐行這天性薄涼的人。

過了不久,霍銘的辦公室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你……你竟然真的來了!我沒有看錯吧!”

按照他的性格難道不是該無動於衷才對嗎?

畢竟那麽多年,除了唐夢以外,並未見他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

男人深邃狹長的眸中閃過冷清之色,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脊背發涼。

霍銘果斷閉嘴了。

要是待會這個男人發現自己騙了他,會不會派他去非洲當赤腳醫生啊?

想想都很恐怖。

“咳咳,哪個,其實……其實她沒有去婦產科。不過和一個男人一路倒是真的。”

“人在哪裏?”

“外科。”

至於是幾個人一路,他又沒問自己。

外科治療室,夏雲川站在門口等著,病房裏藍嘉應正幫忙唐蘇若擦藥。

她的肩膀傷了骨頭,醫生說這一周之內最好都別再亂動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拉著你一起,也不會被安然算計了。”想到安然,藍嘉應氣得冒火。

今天的事情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沒事,我也得了女主角的這樣說來也算是因禍得福。”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把這個角色給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是最後一個?

“你啊,餓不餓?想吃什麽?”

“都可以,隻是我想換身衣服。”她身上這套衣服還是濕的,穿在身上難受死了。

好不容易感冒才剛好,別著一淋濕又感冒了的話,那就糟了。

“等等我,我去買點吃的,順便幫你買身衣服。”

說完,她轉身出了門。

吩咐夏雲川在這裏守著唐蘇若,到時候方便喊人或者端茶遞水之類的。

然而唐蘇若覺得不自在,說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如此一來,病房裏便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少女原本還津津有味的看著牆壁上的動畫片,漸漸的感覺有些困了,於是便睡了過去。

隻是她剛睡下沒幾分鍾,便被一陣“軲轆”聲吵醒。

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陣冰涼,似乎有什麽東西爬到了她的身上,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恐懼感嚇得她猛的坐了起來。

腦海裏一片空白,直直的盯著自己麵前的男人。

他有著一張極為俊美好看的臉,輪廓清瘦,五官立體。

特別是那雙眸子,深邃如同大海一般不可見底,黑亮如墨,一眼便能叫人迷失其中。

隻是他此刻用一雙冷冷的目光看著他,即便是再俊美,唐蘇若腦海裏都聯想到的都是那致命的罌粟。

“你怎麽來了?”

秦沐行看著她肩膀上的繃帶,沉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

“路過。”

“喔。”說完,唐蘇若沒有準備閉上眼睛繼續睡,於是看了他一眼,“那個,我要睡了。秦總還有事嗎?”

男人不悅的盯著她,她這是在下逐客令?

欲情故縱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

“五十萬。”

原來是來要債的。

唐蘇若突然安心了,極為真誠的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我這一周感冒加上有點忙所以耽誤了,我明天就去銀行打錢。”

秦沐行聽完更是覺得心裏有一股怒火,她以為自己是缺這五十萬的人嗎?

“都可以。”

其實也可以不還。

但是他卻說不出口……可能是因為她沒有主動的和自己撒嬌耍賴。

嗯?

不對,我為什麽想看她對自己撒嬌?

秦沐行,你瘋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在來之前,他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是未接聽。

提到這個,唐蘇若就一臉肉疼,“下午時候,手機不小心掉馬桶裏了,所以沒有接到。”

不是不想接他的電話,嗯,那就好。

秦沐行看著她微微側了身子,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水壺。

她手上的胳膊根本無法提起那水壺,導致整個過程極為緩慢而艱難。

饒是如此,她都沒有開口請自己幫忙一下。

秦沐行突然有些惱怒,伸手一把將她已經提起來的水壺“啪”的打掉在了地上。

“嘩啦。”

裏麵的水四處飛濺,落到了地板上、**、還有他的褲腳……

唐蘇若看著他突然發狂,害怕得臉色更是慘白了,紅唇微張,“我……我今天晚上就還錢,你別生氣!”

她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是想砸壞這個水壺,而是想打她吧。

畢竟是因為和自己發生了那事,所以才導致他和唐夢解除婚約的。

這位偏執大佬心裏最為變態,他喜歡的東西向來都不會輕易放手,所以和唐夢的分開才導致他更是喜怒無常了。

秦沐行鳳眸微眯,錯愕了一秒之後更是氣笑了,“蠢貨!”

唐蘇若不悅的皺著秀眉,“我不蠢。”

“你要是不蠢,會傷成這樣?”

他聽霍銘說了,這女人的肩骨有了裂縫,是外物撞傷所致。

如果一個不注意很容易整隻胳膊廢了。

她可是音樂係的學生,以後無法彈奏樂器,對她來說無疑是件極為殘忍的事情。

所以剛才唐蘇若伸手去拿水壺的舉動讓他心疼而又憤怒。

隻是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對她的那絲心疼的情愫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