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廳,外麵的寒風吹席而來,女子的大衣還掛在手上,剛才餐廳裏有暖氣所以她隻穿了裏麵的打底裙。

現在突然換了一個環境,倒是冷得她有些瑟瑟發抖。

“我幫你拿著包,你快把衣服穿上。”季銘主動的幫她提著手提包,一邊溫柔的伸手幫她整理衣領。

柔順的長發從他的手指尖滑過,順如絲綢一般。

“我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家火鍋店,川味的,能接受嗎?”

季芳菲不由笑了,明亮的眼睛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你真以為我想吃火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胃不太好。”

說起這個,季銘記起來了,她好像從小就胃不太好,以前總是稍微吃一點冷或者太辣的東西就會嘔吐不止。

因為這個,他沒有少操心。

“對不起,小菲。我……我忘記了這件事情,要不,我們去喝海鮮粥。”

他真是和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總是喜歡對她說這三個字。

不知道他和楚黎姐姐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嗎?

季芳菲不由有些吃醋,可她已經不是年輕時候那個可以任性撒嬌的小姑娘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以後,她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當麵問出這句話來,而現在的季芳菲,選擇淡然揭過。

她含笑溫柔的點了點頭,時挽著季銘的胳膊一同朝著車庫走去,一邊開口回答道:

“銘哥,我都可以的。以前都是你在照顧我,以後讓我照顧你吧。”

“不,我說過要用一輩子來償還你們母女,小菲,這都是我應該的。”

季銘很堅持,目光看著她泛紅的麵容,心裏一陣暖流滑過。

她真是傻。

明明是他該補償她才對,她反而說要照顧自己。

季芳菲隻覺得這一刻太不真實了,她等待了怎麽多年,終於等來了季銘的愛。

眼淚不知不覺間盈滿了眼眶,晶瑩的淚滴沾濕了曲長濃密的睫毛,搖搖欲墜。

“好。”

上了車,她坐在副駕駛上。

季銘隨手打開了車裏的廣播,一陣充滿磁性的電子音從那喇叭中傳出來。

“據悉,曾老太太原名曾舜花,是Z市獨山村人。丈夫曾大,十八年前失足墜崖而死。”

“孕有一女曾素心。正是秦氏集團總裁九爺秦沐行新晉女友唐蘇若小姐的母親。十二年前,曾素心因積勞成疾在Z市愛民醫院去世……”

這十幾秒的短暫廣播卻叫車裏的兩個人都震驚了,季銘腳下一踩刹車。

車子猛然的停在了路邊。

因為慣性,季芳菲的身體往前傾去,差點就要撞在了前麵的玻璃上。

兩人四目相對,車裏異常的沉默安靜。

廣播的聲音還在繼續著。

季芳菲忍不住伸手抓緊了安全帶,聲音裏有一絲顯而易見的顫抖,“銘哥……你,你聽見了嗎?裏麵說,曾老太太……會不會就是……”

就是他們要找的曾大娘啊?

Z市、獨山村、曾素心、唐家!

全對上了!!!

季銘也很激動,可他到底是個男人,耐心要比她更好一些,也更理智。

“是的小菲,你沒有聽錯。我想,應該就是她了。”

他這段時間不知道派出去了多少人大廳這位曾老太太的消息,下麵的偵探回話說,一直查詢不到。

沒有想到現在人竟然就在A市。

“銘哥,我們要找到季若了。”季芳菲很激動,她的手搭在了季銘的胳膊上,不知不覺間,手指甲多嵌入了他的衣服裏。

兩行清淚滑過臉龐。

季銘溫柔十足地伸手將她抱住,默默地聽著她嗚咽的哭聲,“女兒很快就會有下落了,小菲,我一定會把她帶到你麵前來。”

“嗚嗚……”

同一時間,季家豪宅。

季母穿著一襲燈芯絨的繡花兩片奇葩,披著一件銀灰色的皮草披肩,盤起長發,端正淑雅的坐在沙發上喝著茶。

桌麵上擺放了兩份報紙,突然讀到了財經八卦報時,看到了上麵的標題。

玉手緊握,整整齊齊的報紙突然被在她手裏皺成了一團。

婦人瞳孔微縮,眼底閃現出一絲驚人的亮光來。

曾老太太出現了!

她立刻打了一個電話給季逸寒,“你在哪裏?看到最近的報紙了嗎?我要你找的人已經出現在A市了。”

半辦公室裏,季逸寒也正在為這件事情而煩惱。

他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了白錦歌的短信,約自己下午三點在咖啡館見麵。

說他手裏有自己想要的消息。

季逸寒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麽時候走漏風聲的,同時也很懷疑白錦歌的目的。

他考慮再三,答應了。

“母親,我已經看到了。人也確定了就在白錦歌的手裏。”

曾老太太在白家兄妹手裏?

季母當即將手裏的咖啡杯放在了麵前的桌麵上,麵上一陣不悅之色,冷聲叱道:“那對兄妹想做什麽?”

白錦歌千辛萬苦的打聽季家的現狀,還提前動手搶走了曾老太太,難道是為了讓白靜萱早點嫁入季家?

“我待會去和他見麵就知道了,母親……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來辦行了。”

季逸寒疲憊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兩邊,這連日來的工作壓力外加上要幫母親尋人,他已經好些天沒有休息好了。

這會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

“你聽著,不管白家兄妹要什麽,給他們就是了。曾老太太,我一定要她死!”

“母親!”

季銘心頭一震,聽著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充滿了仇恨和殺氣的聲音,那些勸誡的話語全都吞到了腹中去。

他知母親此刻無論如何也是聽不進去的。

叫他去殺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季銘是真的無法下手。

罷了。

先找到人再說吧,到時候再勸說母親放棄這個念頭。

季銘不敢相信端莊淑雅,出生名門的季母真的會殺人,也許……這隻是她的一時氣話而已。

下午三點,左岸咖啡館。

白錦歌已經到了,他穿了一件得體的白色西裝,姿態慵懶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放在膝蓋上。

麵前的熱咖啡散發出香濃的氣息,他端起了杯子輕呷了一口。

挑眉看向了門口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