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婷躲在了唐思明的懷中,瑟瑟發抖著,嬌弱的身軀像是幼崽一樣蜷縮著。

男人剛好轉身回頭去看,那煙灰缸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腦袋上,連帶著頭皮發麻,沒一根發絲都感覺到了痛苦。

唐思明隻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花了一般,他後知後覺的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手粘稠的鮮血觸目驚心。

“血!”

“明……明哥,你沒事吧。”林晚婷含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去捂著唐思明的後腦勺。

止不住。

那些血像是小溪流一樣滴落在他白色襯衫上,很快,後勁部都紅了一大片。

“幹什麽?”

樓下這巨大的聲響也終於驚動了樓上的老太爺,他滿腹怒氣的從書房走了出來,入目便看到跪坐在地上那一對狼狽的人影。

鮮豔的血液映入眼簾,讓老者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看向張琴的目光中含著不滿,淩厲如刀。

“他怎麽說也是你的丈夫,你身為妻子竟然下如此狠手,果然是個心機歹毒的女人!”

張琴第一次見唐老爺子這麽發貨,他之前就算是生氣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麵責罵。

現在看著張家沒落了,所以這老鬼也開始氣焰囂雜了起來,是嗎?

“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娶她,自私自利毫無教養,半點比不上素心那個丫頭聰明賢惠,可你們有了孩子,我也隻能妥協了。現在是怎麽回事?又鬧什麽,幹脆禮離婚好了,大家都別過了!”

這最後一句,卻是對唐思明說的,言語中含著七分埋怨、三分諷刺。

話音落下,惹得屋子裏的三個人都不高興。

唐思明無奈的長歎了一息,安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張琴以前雖然也是耍大小姐脾氣但是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瘋狂,無理取鬧,像個潑婦。

而林晚婷的唇角嘲諷的笑意更濃,怪不得唐家的人都私自,原來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歪。

唐老太爺端得一副什麽都不管的模樣,那隻是因為沒有觸及到他的切身利益,一旦傷害到他的頭上,他也會跳出來維護。

典型的自私人格。

不管是張琴還是白素心還是自己也罷,隻要是能給他帶來好處,他就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琴作為一個被唐家拋棄了的女人隻覺得心寒,她這幾十年來含辛茹苦的養大了唐夢,為唐家做了多少的事情。

到頭來竟然還比不上一句“香火不能斷”。

夢兒在監獄裏他們不管,隻因為他們覺得唐夢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而林晚婷肚子裏還有一個。

又是他們心心念念的兒子。

在這樣的對比下,放棄拯救唐夢似乎是一個明哲保身的好計算。

另外一個層麵來說,夢兒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麽可以這樣絕情!

一個女人的寒心從來不是一瞬間的事情,而是日積月累的爆發,張琴剛才還有一點小小的內疚。

現在看來,完全不用了。

那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哈哈大笑著,哭紅的眼角上多斜紅,把那雙單眼皮的細長眼睛拉得頗為嫵媚。

眸中的不屑和魚死網破看得唐思明心裏一跳,這樣的張琴極為陌生,讓他生出了一絲恐懼感來。

“你……”

“唐思明,你想要離婚可以。我隻有兩個條件,第一,把夢兒救出來。第二,我要你手裏三分之二的股份!”

唐氏能發展到今天,還不是靠著她的娘家,從百分五十一的控股權到現在的百分之二十,已經不知道損失了多少。

現在要離婚,她隻要三分之二,不過分吧。

好個貪婪的女人!

給她百分之五都算是多的了,她竟然還肖想三分之二。

且不說唐夢這一次殺人未遂犯得罪的可是秦沐行和季家,A市三大巨頭基本得罪了,還有什麽打撈的可能性?

“明哥,不要……你想想咱們的兒子啊……你也不想他一出生就低人一等吧。”

林晚婷柔柔的趴在他的懷中小聲的勸誡道。

別說是她不肯,唐家父子兩當然也不答應,唐思明本還指望著這點股份能夠東山再起扳倒唐蘇若。

喔不,現在該改名叫季若了。

要是一下子交出去三分之二,他還玩什麽?

甚至連將來養老都堪憂。

“婚我是要離的,但是三分之二,你妄想!”他連一半都不會給她。

到時候找個醫院隨便給張琴鑒定一下,就說她身體有疾病不能正常生活,這部分股權依舊由他代為管理。

變相的讓她淨身出戶。

唐思明在短暫的半分鍾裏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和步驟都想清楚了,幹脆果斷,絲毫不猶豫。

而張琴還不知道自己麵對麵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正在想盡辦法的算計自己。

她以為這些都是林晚婷這個女人教唆的,氣得張琴恨死了這個女人,目光陰鷙的盯著她的肚子。

這個小野種根本不是唐思明的,她早晚會找出真相,讓林晚婷身敗名裂。

“唐思明,是我看錯你了。你不救夢兒,我自己去!”

說完,張琴光著腳轉身大步離開了唐家。

那道白色的身影在他的眼中越走越遠,不知道為什麽,唐思明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張琴主動離開,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林晚婷了,那個礙事的女人不再,她才是唐家唯一的女主人。

……

江南禦府。

靠窗的位置,幹淨的落地窗倒影著一抹柔弱纖細的身影,女子穿著一襲白色的大衣坐在位置上,映襯得唇紅齒白,五官精致。

她的美,引來了無數人的側目。

女子一舉一動都極為優雅,兩根修長漂亮的手指捏住金屬勺子,緩慢第攪動杯子中的咖啡。

目光遊離。

那雙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一般,令人憐惜。

不過,這並不包括秦沐行。

男人來了,依舊是那身冷峻的黑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坐在了她的麵前。

冷聲問道:“說吧,叫我來的目的是什麽?”

白靜萱還以為他不會來了,沒有想到秦九爺竟真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