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小五這話,方才那些覺得去府城那般遠的地方,還要搞什麽勞什子考試,才能穩穩當當拿一百五十文錢的村民又意動起來。

村民們各有想法,傅家大房二房的人心思也再度活絡起來。

“爹,你看沈家那小子跟著三弟一家,如今搞得人模狗樣的,天天坐著馬車出入,在村裏吆五喝六的,簡直賺足了臉麵。”傅以橋道:“你可是珩娃子嫡親的爺爺,你真的甘心就這樣?”

傅老頭自然不甘心,他這些日子已經不知道悔了多少回,家裏人兒子媳婦都被他挨個埋怨了一通。

但是想起族老提點他的那些話,多少的不甘,他也都忍了。

三房就如今的氣象,他們都已經夠不著了,還不要說以後了。為今之計,也隻有像族老說的那樣,安安分分的,等珩娃子自己回心轉意,免得越鬧越生傷。

一聽兒子話頭,傅老頭就知道他又不老實了,頓時喝斥道:“你又想扯什麽?沒事就地裏幹活,一天到晚少想那些烏七糟八的。”

但是這次,傅以橋卻沒有就此打住,而是繼續道:“爹,你還真信族老說的話啊?真以為我們老老實實的,侄兒自然會提點我嗎?”

他不滿道:“他要是有良心,也不會將那些好事都給了外人了。卻讓自個的親爺親奶,嫡親的叔伯受這個苦。”

傅老頭原本就對三房一家諸多怨言,兒子這麽一說,他心裏怨言更多了。

確實,就像族老說的,他們老兩口以前是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夠好,但他是長輩,就算做得不夠好,他一個小輩的,也應該擔待著,他難不成還來記他的仇?

按他的想法,傅瑾珩去府城安頓下來後,就應該把他們老兩口也接去享享福,見識見識世麵。

可過去這麽久了,他除了派人往家裏送了十兩銀子,一些米糧外,他還做了什麽?

是以,他沒再訓斥兒子,反而問道:“你想說什麽?”

“要我說,我們就應該去府城找他們。”傅以橋一看他爹這樣子,就知道被自己給說動了,趕緊再接再礪道:“爹,你聽說沒有,他們又在城裏開了新鋪子,如今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我們過去也能給他們幫幫忙,你說是不是?我們難道還比不上外人?”

他找傅老頭說這事,一方麵確實是眼紅沈家人,跟著三弟一家發達了,過上了好日子,也想跟去喝一碗湯。

另一方麵也是實在不想呆在村裏了。

本來,因為傅荷當時偷偷抓走傅小铖的事情,他們在村裏的名聲就已經糟透了。可不想,那不要臉的不知道跟誰鬼混,竟還被人搞大了肚子。

前些日子傅何跟於栓的媳婦發生了口角,兩人打了起來,傅荷摔了一跤,摔了一地的血。

劉氏當場便鬧了起來,說閨女被人打壞了,要於家賠錢。

哪知於栓請了大夫來看,竟然說傅荷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要好生修養,不然會保不住肚子裏的娃娃。

當時劉氏便與於家鬧了起來,說於家人心思惡毒,買通了大夫,故意壞她閨女名聲。她閨女連親事都沒有說,怎麽會懷孕。

當時有不少人看熱鬧,也跟著指責於家不厚道,傅荷畢底隻是姑娘,怎麽能這樣害她名聲呢!

那大夫卻是當場就發了火,說任憑她們再找哪個大夫來看都行,這姑娘就是懷孕了。為了自證清白,於栓請村長出麵,另請了大夫來給傅荷看診。

最後村長請來的大夫也說傅荷是懷孕了……

這麽一鬧,他們一家子的名聲在村裏,算是徹底臭了。

傅以橋平常出去幹活,看到村裏人都逼著走,實在覺得沒臉。

“珩娃子隻怕是不願意!”傅老頭有些意動,卻還是輕易不鬆口。

傅以橋道:“爹,你跟我娘這麽久沒看到孫子孫女了,難不成就不想他們?不想去見見?到時候我送你們去,若是侄子實在沒什麽用得上我的,我就回來。”

傅老頭見他這般說,終於鬆口道:“那行,我和你娘過去看看孫子孫女,你到時候聽珩娃子的,他若是安排活給你做,你就老老實實幹活,若是沒給你安排,你可不能亂來。”

傅以橋嘿嘿笑道:“爹你放心,我不會給三弟一家惹事的。”

晚上,傅以橋便讓劉氏收拾東西。

聽說要去府城,劉氏頓時一陣激動,不想傅以橋卻道:“你好好在家裏看家,等我過去安頓好了後,再來接你。”

其實他私心裏是覺得劉氏這個婦人有點聰明過了頭,怕她跟著一起去反倒壞了他的好事。

劉氏心裏不滿,但她如今在家裏的地位已大不如前,暫時也隻能聽他的安排。

另一邊,陳氏知道傅以橋要陪傅老頭和傅婆子去府城後,頓時坐不住了,推嚷著傅以林道:“你看你二弟,多精明啊!知道三房的生意做大了,趕緊哄著老兩口去府城,就你老實。你趕緊去跟爹娘說,你也去送他們,兄弟兩個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傅以林道:“不急!”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急!”陳氏不滿道:“到時候你二弟跟著沈家一樣,巴著三房發達了,就我們還苦哈哈地在地裏忙活。”

傅以林道:“你急什麽?我們先等二弟去投石問路看看,若是我那個冷心冷腸的侄兒能留下他,我們再行動也來得及。”

“要我說,三房當家的也不是你那個侄兒!還是從縣老爺家取回來的精貴侄媳婦。“

陳氏說著,不免懊悔道:“哎,都是我當年看走了眼。本以為她一個大小姐,被嫁到你三弟家受苦,陪嫁連個丫鬟都沒有,是不受家裏看中的,沒想到人家這般有本事,根本不靠家裏,就靠自己就賺那許多錢,早曉得……”

早曉得她這般有本事,她說什麽也不得罪她啊!

傅以林不高興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與其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想想,如何跟她賠罪,讓她做生意的時候帶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