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怎麽好麻煩秀才老爺為了我們使人情呢,真用不上衙門的捕頭調查,這……這就是意外!”寧蘭香順著賀氏的話,急急地阻攔道。
她不光怕衙門介入查到這是她自己設計的一場戲,還怕衙門查出些別的事來。
堅決不能讓衙門的人查。
“不麻煩,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大家都鄉裏鄉親的,這點小忙怎麽也應該幫的。”
“真不用!真的,這麽大的恩情,我……我以後可怎麽還得上。”
寧蘭香在心裏瘋狂的說,就算要幫,我也不想你用這樣的方式幫我,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休了林萱,讓我和你長相廝守吧!
“不用你還,如果是別的村民出了這事,我也會幫的。”傅瑾珩仿佛根本看不出她的著急,說完後還道:“那我就先走了,這麽久,應該有結果出來了。”
說是走,傅瑾珩出了房間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到了隔壁的空房間裏。這院子是醫館專門隔出來收留病人的,所以一個院子裏有不少房間。這院子的牆都是用木板隔的,並不隔音。
傅瑾珩此時坐在隔壁,能清楚地聽到賀氏焦急的聲音,“怎麽辦?閨女,你趕緊想個辦法啊!”
寧蘭香此時比賀氏還慌,她想用蛇來咬林萱,從而達到林萱毀容,傅瑾珩感激她收到身邊的目的。但是,如今一個目的都沒有達到,還把自己弄毀容了。
而且,自己的算計可能會被識破。
賀氏的催促,讓她心裏更煩躁了,她抓著頭發道:“娘,你別嚎了,你讓我想想。”
賀氏埋怨道:“我早就說,你那法子不行,你非不信,說孫大郎君都用過好多回,回回都好使,可是你看你,那蛇沒咬秀才娘子,倒是把你自己咬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現在秀才老爺還說要帶人去查,這要是查出來了可怎麽辦?
到時候別說你在村裏抬不起頭來,就是你爹隻怕也要被你連累,還有你哥你弟的前程,全都完了,你讓我們以後可怎麽辦?”
賀氏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省心的,你去了孫家不好好跟著那孫大郎君過,你回來又一天到晚鬧騰,這是要把我們全家害死啊!”
寧蘭香現在毀了容,還隨時麵臨被傅瑾珩識破她陰謀的可能,她原本心裏就煩,現在賀氏又埋怨她,心裏的委屈也爆發了,衝賀氏吼道:“你就知道怪我,當時要不是你們,我現在說不定就是秀才娘子了,我會用這法子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們?”
傅瑾珩在隔壁房裏聽母女兩人相互抱怨,說實話,他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他雖然憑著他敏銳的直覺,以及他的觀察力,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但是,他再聰明也沒有算到,寧蘭香母女用那蛇,竟是來算計他和林萱的,而且原因還是想嫁給自己。
這些日子,確實村裏有不少姑娘在他麵前來晃悠,林萱也時不時地說他是孔雀精,到處勾引人,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他知道,他心裏隻有一個人,這輩子,能成為他妻子的,也隻有林萱一個人,但是,萬萬想不到,有人竟然為了來給他當小妾,使用這般惡毒的法子。
想到她算計的是林萱,傅瑾珩臉上就升起一股戾氣。
這個寧蘭香,隻是毀容簡直是太便宜她了。
傅瑾珩沒有再聽下去,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寧蘭想正在哭訴母親的種種不是,怪她壞了自己的前程,逼迫自己嫁到孫家去,如果不是他們逼迫,秀才娘子的風光都是她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傅瑾珩會再回來。
看到傅瑾珩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突然失了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傅瑾珩,抖抖索索道:“你……你怎麽又來了。我……”
她還不知道傅瑾珩在隔壁,將她和賀氏的話聽了個全程,隻以為傅瑾珩想起有什麽事要交代,所以又倒回來了。
她回想了一番剛剛說的那些話,心裏慶幸,還好她隻抱怨母親毀了她前程,沒有說用毒蛇謀害林萱的事,雖然她剛才說的話也不好,但是還有辦法補救。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道:“秀才老爺,我剛說的那些話……”她適當地做出一個害羞的表情。
當然,因為她臉腫得像豬頭一樣,還有那些駭人的傷疤,她這個害羞的表情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反而覺得有些猙獰。
不過她自己並不覺得,她羞答答地道:“我隻是仰慕秀才老爺,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我還有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我如今早已配不上你了,我對你,也早就沒有奢望了,如今,我隻想在你身邊,給你當個丫鬟,以報道你的恩情。”
反正已經被傅瑾珩聽去了,她打算直接向他表明心意。
傅瑾珩冷笑了兩聲,“怎麽報答我的恩情?給蛇下毒,來咬我的夫人?”
寧蘭香羞答答的表情頓時僵在那,“你……你……”她下意識地就想說,你怎麽知道的,但又反應過來,這話絕不能承認。
正在她思考,應該如何辯解的時候,傅瑾珩道:“你不用再想理由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在隔壁都聽見了。”
“隔壁……”寧蘭香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隔壁不是沒人住嗎?他怎麽在隔壁?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傅瑾珩隻怕早就懷疑她了,所以剛才堅持要請衙門的捕頭去調查。
知道現在推脫已經推脫不掉,她反而沒有那麽慌了,反而問道:“你剛才那麽說 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有請衙門的捕頭去調查是不是?”
她自認事情做得隱秘,而且林萱沒有受傷,最後反而是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她實在是不明白,傅瑾珩怎麽不同情她,反倒還來懷疑她了。
見傅瑾珩看著自己時,滿臉的厭惡,寧蘭香感覺心被紮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賀氏見女兒竟然不辯駁,反而問他是怎麽開始懷疑自己的,心裏覺得她簡直是瘋了,一把將她拉過來跪在傅瑾珩麵前,不停地磕頭道:“秀才老爺,是我們糊塗了,求求你,就原諒我們吧?
我閨女她雖然做錯了事,但也是因為對你太癡心,她沒什麽壞心思的,再說了,你看秀才娘子也沒事,反倒是她自己,弄得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就看在她一片癡心的份上,原諒她吧!”
傅瑾珩簡直被她的邏輯氣笑了,“因為我夫人沒事,所以她做的惡就不算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