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些東西都給自己,林慧茹高興了一會,但很快又不滿起來,“娘,我不想看見她,你想法子把她趕出京城去。”
如果可以,陶氏自然是希望林萱趕緊滾,不,最好是趕緊死了的好。她不清楚林修文跟那個女人之間的那些複雜關係,但卻很清楚,那個死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成親後,她花了不少功夫,才將那個女人的痕跡一點點從家裏清除,她怎麽願意林萱再到他麵前去晃,讓他再想起那個女人來。
若是以前,要將林萱趕走,甚至直接弄死,也並非多難的事。可如今她嫁了人……特別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越來越超出她的掌控,她心裏有些沒底。
想到這,她不免又後悔起來,後悔當時沒再狠一些,若是再狠一些,就不會有今天這些麻煩了。
不過她心裏這般想著,卻教育閨女道:“娘平常怎麽教你的?有什麽事情不要擺在臉上,你看你那是什麽表情?一會在那傻子麵前可不能這樣。”
林慧茹這才收起臉上狠毒的表情。
等看到林萱的時候,林慧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親熱地上前道:“大姐,你這些天都去哪了?我和娘都擔心死了你!”
林萱避開她的觸碰,冷淡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家在這?我記得我沒跟你們說過吧?”
“這不是前些日子京城亂了,我們擔心你,派人四處打聽的嗎?你說你這孩子,發生那麽大的事,怎麽不來找我跟你爹呢?”
陶氏一邊說著,一邊打量林萱的臉色,見她臉蛋粉撲撲的,看起來好得不行,一看就是沒受過苦的,心裏又是一陣咒罵。
她們吃了那麽多的苦,這個賤人倒是活得滋潤,她怎麽就沒有被叛軍給打死呢!
林萱雖然沒有刻意去打探林家人的事,但她回京這些天也聽說了不少消息。
見陶氏一臉的風霜,比上次見麵狀態差了許多,她身旁的林慧茹也像一朵曬焉了的小野花一般,又黃又幹癟。想來京城動亂這些日子,吃了不少的苦吧!
她故意道:“母親和妹妹這些日子是怎麽過的?你們也跟著逃到城外去了?聽說當時城外也不太平,劫匪橫行,母親和妹妹沒吃苦吧!”
她這話,頓時勾出了陶氏和林慧茹想忘記的那些畫麵,兩人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
這個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見母女兩人瞬間變臉,林萱心裏別提多高興。
陶氏現在已經不想跟林萱扮什麽母女深情了,她隻想趕緊打聽清楚她現在有多少家產,把這些東西都拿在手裏。
她看了一眼旁邊坐著不動的傅瑾珩,不著痕跡地開始趕人。但是傅瑾珩卻像沒有聽懂她的話一樣,紋絲不動。
林慧茹卻是忍不住偷偷打量傅瑾珩。
以前她很嫌棄傅瑾珩,覺得他雖然模樣長得出挑,但太窮了,穿的衣服都洗得發白,有的還打了補丁。她每次被那張臉迷惑的時候,再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就覺得惡心。
這麽個窮酸,就是長得再好看,她也看不上。
可是今天,看著對麵那個穿著一身錦袍的男子,她忍不住臉紅心跳。其實……他雖然隻是個舉人,家世也比不上京城那些世家公子,但是這張臉,實在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林萱看到林慧茹眼光惡心地黏在自家夫人身上,頓時大怒。她看哪呢?那是她能看的嗎?
林萱生氣,不想自家夫君給人占便宜。而且她覺得自己完全應付得來這母女兩個,完全不需要他在這坐鎮,是以將他打發走了。
看到傅瑾珩走了,陶氏鬆了一口氣,總覺得現在呼吸都順了許多。明明隻是一個小舉人而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比她家老爺還要有氣勢。
一定是她的錯覺而已。
她家老爺都當了多少年官了,怎麽會被一個小小舉人比下去。陶氏很快安撫了自己,對林萱道:“我來的時候看你在搬東西,你們這是準備做什麽?”
林萱故意帶了一點得意的表情道:“這鋪子很快要開業,開業之後夥計住在後麵,前麵又要開門做生意,我怕太鬧了影響夫君溫習功課,所以打算搬出去住。”
聽她這般說,陶氏放下心來,看來這個蠢貨還是和以前一樣蠢。她裝成一副親熱的樣子,試探道:“你們這是在京城買了宅子?不知是何處,要不要我跟你爹來幫忙?”
林家的宅子雖是在內城,卻是內城的最外圍靠近內城城門的位置,而且還隻是一進的小宅子,若是陶氏手裏有多餘的錢財,就她那個虛榮愛炫耀的性格,怎麽也不可能將宅子置辦在那般差的位置。
林萱心裏清楚,卻故意道:“母親與父親早早就來京城安置,想來名下宅子不少,母親這是體貼相公,找了宅子讓我們搬過去住?”
陶氏果然心裏又被紮了一針,臉上的笑再也保持不住。
她也懶得再僵笑,順勢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教訓道:“你爹官場上要打點,你弟弟上學也處處要用錢,還有你妹妹,如今也沒說親事,在來京城之前,你爹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而已,我們哪裏能在京城置辦多餘的宅子?”
教訓完林萱,她有裝模作樣地歎氣道:“你這孩子,年紀還小,又早早就嫁去了農家,沒見識不懂內務娘也不怪你。不過你相公如今是舉人,你萬不可再這般下去了,這樣吧,趁著我現在有空,好好教教你,你去把鋪子房契拿來。”
林萱心裏差點笑出聲來,這才多大一會,就裝不下去了,露出自己的尾巴來了?
她是當自己有多蠢啊?還拿房契來,想得倒是挺美的!
林萱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道:“母親,教人打理生意還要拿房契的嗎?不知道母親是要我拿房契來做什麽?”
陶氏強忍著心裏的不耐煩道:“你這孩子,問這麽多做啥?我還能害你不成?”
林慧茹卻是忍不得了,坐了這麽久,東西還沒拿到手,竟跟這個蠢貨閑扯。看到那張妖豔的臉,她心裏就堵得慌,她一下子站起來道:“就是,你問那麽多做什麽?你隻管拿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