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兒一口血噴在袖口上，她快速抹了下嘴，袖口汙穢不堪，字跡難以辨認！
“王春！”，秦驍還是看清了，婷兒頓時癱了！
張田不敢怠慢，踹了一腳張管家，“把她給叫過來！”
“啊！沒有這個人！老爺，這……這不是咱家下人衣服，應是……類似，我看走了眼！”，張管家慌慌張張，全身都在發顫。
“是啊！我家丫鬟就是穿粗布麻衣！丫鬟不……，都這樣嗎？”，程寶青附和著。
婷兒跪在地上雙手支著地，“我們程府的三等丫鬟，也是如此著裝！我隻是……拿錯了，如果……”
她麵容扭曲，張昭昭知她定是剛咬傷舌頭，吐出的血，插嘴道：“報官好了！張大人，是太子家奴，攤上這種事，說不清，道不明，還是自證好些！”
“可不敢！祖宗……，祖宗在上，我張田早已認祖歸宗，可不敢說跟太子殿下有關呀！”
“你還嫌棄？”，張昭昭震驚得張大嘴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乃國之儲君，沒有太子殿下的名頭，誰住你這兒？你這不是騙人嗎？”
“不是，不是！祖……，哎呦，找，給我把王春找出來！快去！”，張田一巴掌拍在張管家頭上，“我十年前，就自立門戶，讓你招搖撞騙！還不快給我找人！”
“老爺，真沒，真沒有！”，張管家接過下人呈上來的書冊，“老爺，您看，全府就沒有王春這個人！貴客，您看！”
他跪著挪到張昭昭身旁，恭敬地將書冊舉高，“您看，真沒有，不是小的欺瞞！”
秦驍剛要接過，張昭昭拉住他的手，“給梁公子，讓他做個見證！”
【此事蹊蹺，絕不能讓秦驍抓住太子把柄，梁清衍倒是個好人選！】
秦驍麵色冷淡，眼眸卻分外明朗，“清衍，你幫著找一下！”，他拿過張昭昭手裏的書冊撇給了梁清衍，力道不大大小，很準地打到他的鼻子！
這麽熟？
張昭昭又不知道！
“哎！你怎麽這樣？”，張昭昭蹙眉不滿，梁清衍揉了揉鼻子，“沒事，我……”
“別弄壞了！”，張昭昭神情緊張，“梁公子，你快翻翻，有沒有？”
梁清衍無語，看了片刻，“沒有！的確沒有，王春這個人！”
“哎呀，是不是沒有？”，張總管伸手就要把書冊奪回來，張昭昭眼疾手快，“怎麽會？”，她從第一頁快速翻閱著，“沒有？梁公子，你是不是看錯？用不用看看賣身契？”
“哎呦！”，張總管長籲短歎，“就一件衣服，都怪我老眼昏花！”
“她殺狗了！我最喜歡了狗狗了！徐小姐說，她在我門前轉悠……，哎，也不一定是婷兒，興許是你家三等丫鬟？把她們都叫出來！”
“哎呀，我家三等丫鬟不進主院，定不是……”，張總管趕緊捂住嘴！
“那就是婷兒！徐小姐，你說婷兒在我房門上放狗血，可有證據？”
徐安嫻啞口無言，她什麽時候說是婷兒了？
“奴婢，願自證清白！”，婷兒艱難地站起身，她臉色蒼白，聲音淒楚，“我府丫鬟衣衫並未有標記，我的表哥叫王春，我便……便繡上他的名字，並在衣衫內裏繡了朵紅色梅花！”
說完，她解開領口，脫下自己的外衫！
看熱鬧的眾人都沸騰了！
張昭昭捂著眼睛，“你別……別這樣……，不至於！不至於！”，她從手指縫偷偷觀察，還有內衣，白色的，沒露肉，急得直跺腳，“有內衣，也不行呀！太嚇人了！”
“昭昭姑娘，你不是說……我剛喊得不夠大聲，不知悔改，讓張總管脫……脫掉我的褲子……打！”，婷兒將衣衫甩在地上，她上身玲瓏有致，下身血跡斑斑！
眾人驚呼不已，對她頗為同情！
婷兒俯身叩首，“昭昭姑娘，秦將軍已然對您情根深種，隻把我們小姐當成妹妹，求您……”
“怎麽此事，還與你家小姐有關？程二小姐支使你的？”
張昭昭麵露不解，“真是說糊塗我了！你們到底誰的是真話？程家都是潑辣無賴嗎？”
“你別太過分！”，程寶青麵色不豫，“阿驍，我們兩家世代交好！又是姻親，你……”
“你什麽？不準你為難他！”，張昭昭跨步擋在秦驍身前，“姻親怎麽了？顛倒黑白是不是？天理昭昭，我就不信了！”
她刷地掏出一遝銀票，“別的我也不多說！誰出來仗義執言，我就答謝他一張銀票！”
“一張是幾兩？”，一個胖墩的男子舉手問道，張昭昭瞄了他一下，“你的真話還要看價錢？你不準說話！”
她揚揚了手中的銀票，“這是獎賞，不是酬勞！”
“我說！我不要銀票！我是宿州陳記布莊……”
“沛縣縣丞王……”
“剛剛程二小姐說……”
“程家小姐說她丫鬟弄髒……”
“丫鬟衣服髒了……”
“張家下人隨手拿了件衣服給弄髒衣衫的婷兒穿！在下蘇明，鄧州人，實話實說，不求獎賞！”
青衣少年上前拱手，一群嘰嘰喳喳、爭得臉紅耳赤的人，頓時息了聲！
“不完整！”，張昭昭吧嗒著嘴，“誰來補充？”
頓時又是七嘴八舌！
“他沒說誰說的！是程二小姐說的！”
“程二小姐說她丫鬟給秦將軍送吃食，丫鬟衣服……髒了？”
“故意的？說不定，她想勾引將軍！”
“得了吧！程二小姐都看不上！她是不是為了偷錢方便？”
“哈哈哈，她說張姑娘偷錢，錢是她的！一會兒說一千兩……”
“一會兒說兩千兩，一個大小姐……，哎呦，原來程家這樣！”
場麵亂成一鍋粥，
“我怎麽沒聽見？”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一直都在！我講給你聽！”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我是程二小姐死皮賴臉要跟秦將軍的時候……”
“哎，程二小姐賞張家下人了嗎？我有事走開了！賞了嗎？”
“賞個屁！全是張姑娘的銀子！”
程寶青按著太陽穴，他站不住了，他要暈倒！
“你們……，你們閉嘴！不是，不是，這樣，都是張昭昭，她陷害我！她挖坑讓我跳，阿驍哥哥，你說句話！”，程寶琳驚慌失措，所有人都在笑她。
她哭得梨花帶雨，低頭站在秦驍麵前，“我是氣糊塗了，才會亂說話！阿驍哥哥，
以前我生病，你給我喂藥，為我做飯，你別不管我！你跟大哥最要好，就跟我親哥哥一樣！”
她拽著秦驍的袖子，來回擺著，“大哥最疼我，說我太單純，你信我！”
秦驍歎了口氣，張昭昭瞪著他，他看著程寶琳，麵露不忍！
“我可以作證！我家的確有個下人叫王春！”，程翠翠走了過來，後麵跟著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