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程翠翠大吼著,“我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哎呀!你敢撞我!”,程寶琳叫囂道:“你個賤婢,踩髒了我的鞋,快給我擦幹淨!”
“我沒有!我根本沒碰到你!”,程翠翠後退幾步,“明明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瘋了?還是傻了?你個賣祖求榮的敗類,你說的話,也能信?大家快看看,程翠翠,她不孝!她離家出走失了潔,她為了掩蓋事實,居然誣陷父母,汙蔑祖宗!
程寶琳大叫著,她好好個官小姐,如今變無人問津的無名氏,她一輩子都毀了!
“我沒有!我沒有!”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程翠翠有苦難言,委屈萬分,她現在被族裏除了名,父母也不認她,要不是江夫人收留她,她都不知道去哪兒裏!
可王春是人販子,她揭發人販子,有什麽錯?
“在這兒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這幾日不是讓你熟讀宮規了嗎?你是本宮的陪伴,有品階的女官,在這兒畏畏縮縮,是何道理?”
張昭昭擲地有聲,周圍的人都愣住了,公主陪伴,女官?
宮裏的女官三年競選一次,今年,因為皇上體恤百姓消減稅負,皇後提倡後宮節儉,宮中采選都取消了!
程翠翠的女官之職從何而來?
一位婦人從旁走出來,她向張昭昭福了福身,
“帝姬,妾身愚鈍,公主的陪伴都是自幼跟公主玩耍在一處,可是程姑娘,她可是一直在程家,沒聽說,她做過陪讀!不知程姑娘的女官……”
“你是何人?”,張昭昭認出了她,真是巧了!
“妾身是勇毅侯府二房長孫媳婦楊氏!”
“誰?不認識!”
程翠翠擦幹眼淚挺直腰板,她可不能給帝姬丟人,“小秦將軍的二叔的兒子?”
“分家了?他爺爺不健在嗎?啊!填房的兒子,那怎麽就長孫媳婦了?奇怪!”,張昭昭假裝不解,“秦大夫人呢?我剛才看見她了,讓她出來解釋一下!”
楊氏頓時黑了臉,能來參加這個宴會,可是婆婆給蕭鈴蘭端茶倒水伺候小半個月奉承來的!
“帝姬,不敢叨擾大伯母,妾身隻是就事論事!”
“我的事與你有關!”,張昭昭大發雷霆,程翠翠跪倒在地,“帝姬息怒!月寶寶帝姬,恕罪!”
周圍人紛紛效仿,月寶寶帝姬如何橫衝後宮,坊間可是有傳言!
女兒管著爹寵愛哪兒個妾室,別說皇家,就是在尋常百姓家也是絕無僅有,關鍵是皇上不但不生氣,還總是幫她掩蓋錯誤,寵愛至極,毋庸置疑!
“月寶寶帝姬,息怒!月寶寶帝姬,恕罪!”
跪倒一片,呼聲一片!
“本宮用誰做陪伴?皇後娘娘封誰做女官?還要經過你不成?這裏不是秦家,容不得你囂張!”
“妾身知錯,帝姬,饒了奴吧!”,楊氏趴在地上痛哭起來,“妾身的婆母與程家有姻親,命妾身照顧兩位程家小姐!”
“程家小姐?哪兒個程家?”,張昭昭明知故問,指著程寶琳,“你出自哪兒個程家?”
程寶琳早就認出了張昭昭,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嘴唇顫抖,她想昭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月寶寶帝姬是一個被不潔的破鞋,早就被秦驍玩弄過了!
現在秦驍四處相看,根本就沒有做駙馬的打算!
身後的婷兒拽了拽程寶琳的袖子,“回帝姬,叔父是翰林院侍讀……”
“你父親不是禦林軍程校尉嗎?”
張昭昭心知肚明,今天的事一定是婷兒的主意,她認出了自己,還想挑事!
程婷兒愣了下,張昭昭應該說她和薛家有關係才對,她給張昭昭這麽好的機會羞辱自己,怎麽會?
“回帝姬,是!”
一時之間,程婷兒想不出禍水東引的法子!
“你叔父程大人府上窩藏拐賣婦女的人販子,雖說他極力否認與他無關,但官府抓人時他卻橫加阻攔,拒不配合!水落石出,他被貶從五品,卻還是任職京中,足可見皇恩浩**,可他卻小肚雞腸,怪罪舉報此事的女兒,還把女兒從族中除名!”
這件事,在場的人都知道,可大多人都覺得錯在程翠翠,因為家醜不可外揚,程翠翠不孝!
“皇後娘娘得知此事,認為程翠翠此舉乃是行俠仗義,大公無私之舉,理應褒獎,封她為三品女史,往後,她就是本宮的伴讀!你們覺得娘娘此舉如何?”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明辨是非,娘娘此舉令萬民敬仰!”
“皇後娘娘宅心仁厚,洞察秋毫,百姓之福!”
眾人紛紛叩拜,對皇後歌功頌德,躲在一旁的蕭鈴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年,皇後過的什麽日子,隻有自己最清楚!
皇後不受寵,朝廷上下,百官之中,大家都清楚。
在宮裏,皇後被薛貴妃擠兌,在宮外。皇後被命婦們輕視,今天,真是揚眉吐氣!
蕭鈴蘭不由冒出頭,她對張昭昭好感倍增,她同意這門婚事!
“帝姬,這是……”,梁夫人匆匆趕來,身後跟著梁清宣。
“無事,梁夫人,她們感念皇後娘娘恩德,有感而發!”
張昭昭瞧了眼梁清宣,她也換了衣衫,她眼睛還紅紅的!
梁夫人見眾人跪在地上,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地笑了笑,“這兒……天寒地凍……”
張昭昭順著望過去,並未言語!
眾人不敢妄動隻能乖乖跪著!
“梁夫人,禮不可廢!按理說你……”,張昭昭笑了下,“算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們的心意,本宮會轉告皇後娘娘,都起來吧!”
“謝帝姬!謝皇後娘娘恩德!”
“這是梁府家宴,不講那些虛禮!”,梁清宣突然開口,“即便是皇子來,也沒這些規矩!”
“梁姐姐莫不是說笑!”,張昭昭挑眉看她,她義正言詞,“梁府家宴向來如此!帝姬,第一次參加不知道罷了!”
“宣兒,不得無禮!”,梁夫人淡笑著,“帝姬,有所不知,這兒烹雪煮茶,講究意境,好比人與人之間講究緣分,如果有俗物絆著,反而不好相與!”
梁夫人看著眾人,“大家到我梁家來,都是客人,大家相知相交,無論出身!”
張昭昭瞧了眼程婷兒,她一直低著頭躲在程寶琳身後,原來她挑釁程翠翠就是為了激怒自己,讓自己用她不清不楚的身世羞辱她?
是梁清宣指使?
“關氏女子的後人,被貶的從五品家眷,梁夫人的心胸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張昭昭意有所指,眾人全都望向程家姐妹身上!
梁夫人笑道:“在梁家不論這些,來者是客!”
這是想說自己仗勢欺人?
“梁夫人好灑脫!可誰有你這樣的福氣,女兒是成王側妃,兒子前途無量,要不讓清衍公子娶了程家姑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