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人跟袁夫人走到繡鋪裏,認真逛了一逛,買了幾幅繡品。

“陸夫人,雲喜啊,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家裏還有事情要忙,有空你們來家裏玩啊。”

赫鳳跟顧雲喜親自送她們離開,才笑著重新返回鋪子裏幫忙接待其他客人。

董香玉帶著秦允卓跟秦毓穎,又坐了一小會,也起身告辭了。

赫夫人目送她們登上馬車,臉上的笑意才拉下。

赫鳳看在眼裏,急忙走過來,問道:“娘,可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從見到徐大夫人跟袁夫人開始,娘好像就不太對勁了,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赫鳳都有些擔心了。

赫夫人看著女兒,再望向外頭忙碌的眾人,長歎息一聲。

“唉,鳳兒,其實,那個徐大夫人,如果我沒猜錯,她......”

“她的丈夫,就是我的親侄子,徐誌!”

赫鳳眼珠子瞪大,十分震驚。

“娘,你是說,那個,戶部尚書大人是......是你侄子?”

赫鳳忽然想起來,好像她娘的娘家,確實是姓徐!

這麽一想,好像就對上了!

赫夫人緩緩點頭,又是一陣歎息,神色複雜。

赫鳳被這消息震驚得久久緩不過神來,一直到顧雲喜過來,問她怎麽回事。

“娘,外祖母,你們這是怎麽了?咋......”咋一個個的,神色都不太對。

赫夫人拉著顧雲喜的手,將方才的猜測又說了一遍。

顧雲喜卻沒那麽驚訝,之前,她聽赫夫人說起娘家的時候,已經隱隱猜測了這個可能,沒想到還真的是。

徐大夫人瞧著也是個和善的,那徐家,雖然她顧雲喜沒接觸過其他人,但她隱隱感覺,徐家的人應該也不會對外祖母怎麽樣。

外祖母跟外祖父成親,都過去多少年了!

想必,外祖母的爹娘也早就不在世了,現在剩下的那些,也不過是平輩或是小輩的親戚了。

一時之間,顧雲喜聽完,也是默不作聲,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一個小輩,這些事情自然要看赫夫人怎麽說,怎麽想,畢竟那是赫夫人的娘家。

赫夫人目光透過後院窗外,看向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徐大夫人跟袁夫人分道而走,回了家裏。

正巧,碰到徐尚書下朝回來。

徐大夫人笑著讓人將買回來的繡品全部攤開,指著道:“老爺,你看看這些繡品!”

徐尚書掃視一眼,無奈地說道:“夫人,我又不是女子,哪裏懂這些刺繡的事情?”

徐大夫人卻搖頭,堅持道:“你好好仔細看看,這些繡品跟我娘給我的那幅繡品,有什麽相似之處?”

徐尚書來了興趣,隨手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咦,這陣線還真好,縝密細致,摸上去手感也怪好的,跟你那副倒有點像。”

徐尚書知道妻子一直珍藏一幅雙麵繡,據說那是已故的嶽母給的陪嫁,還是當年名聞京城的第一繡娘董香玉繡的。

奇怪,自己怎麽會將眼前的繡品,跟妻子珍藏的雙麵繡聯想起來?

徐大夫人卻抿嘴笑,十分高興:“對,老爺真是聰明!”

她環顧一下四周,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老爺,你知道我這些繡品是哪裏來的嗎?”

“哪裏來的,總不會是當年名聞京城的第一繡娘繡的吧?”徐尚書見妻子神神秘秘的樣子,半開玩笑地打趣。

徐大夫人搖頭:“那倒也不是,但是跟永昌侯夫人也有關係!”

“這些繡品,都是她親手教的一個小丫頭繡出來的,是不是很意外?當年聽說她都不收徒了,我還難過了好久!”

“沒想到,這緣分還真是奇妙,永昌侯夫人雖然確實沒收徒,但是也親自帶那個小丫頭,假以時日,我看那丫頭的鏽技,也不會比永昌侯夫人的差多少。”

徐尚書有些驚訝,問道:“這你怎麽知道的?”

永昌侯夫人一向深居內宅,從不跟京城世家權貴的夫人打交道。

永昌侯更是愛慘了永昌侯夫人,什麽事情都是聽他夫人的,這些,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還能怎麽知道,我當然是聽永昌侯夫人親口說的啊!”徐大夫人笑著,頗有一種炫耀的感覺。

今日跟著阿姝去給陸家的繡鋪捧場,還真是去對了!

徐尚書更加驚訝了,忙問:“你今日去哪兒了,不是說跟袁夫人去繡鋪嗎?怎麽永昌侯夫人也去了?”

“嗯,不僅永昌侯夫人去了,永昌侯也去了,她們收養的那一對兄妹也帶過去了,瞧著十分乖巧。”徐大夫人點頭。

“對了,那繡鋪就是今年的探花郎陸家,陸家少夫人跟別人合夥開的。”

徐大夫人生怕自己講了這麽多,丈夫聽不明白,又補充解釋了幾句。

徐尚書更加驚訝了,陸家的探花郎,陸建川?袁侍郎的學生?

他倒是對陸建川有印象,不僅僅是因為陸建川是袁侍郎的學生,也因為這個年輕人每次見到他,都是先停下來行禮,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而且,之前他聽翰林院的同僚說,陸建川做事靠譜沉穩,在同一批進士中算是佼佼者。

徐尚書說道:“陸家聽說是從雞湖鎮來的,之前陸探花的夫子,你知道是誰嗎?”

“不就是阿姝的丈夫袁侍郎嗎?”徐大夫人想都沒想就說道。

徐尚書搖頭:“我說的不是在京城的,是之前,陸探花沒來京城之前!”

“嗯?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也沒聽到阿姝提起。”徐大夫人一臉茫然,看著丈夫。

徐尚書開口道:“我聽說,陸探花的夫子,是魏先生。”

“魏先生?當年高中狀元的魏先生魏行?”徐大夫人驚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徐尚書緩緩點頭:“滿京城還有第二個魏先生不成?當初魏先生離開京城,咱們還曾遠遠去送過呢。”

“如今,聽袁侍郎說他在雞湖鎮的一家,名叫龍泉書院的書院裏當院長,陸探花是他的學生。”

“也正是因為魏先生舉薦,陸探花來京城才拜了袁侍郎為師。”

徐大夫人從不知道這些事情,她也沒多加關心,因為今日去給陸家少夫人的繡鋪捧場,也不過是看在好友袁夫人的麵子上。

如今,聽到丈夫的一番話,她感覺自己錯過了許多消息!

不過,也難怪,陸家能跟永昌侯夫人熟悉,跟永昌侯認識,就足以見得,陸家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