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你喝酒了?”
少年蹭胸的動作頓了頓,霍承淵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對方是在思考怎麽回答,還是單純地在心虛。
霍承淵的視線掃過沙發前的玻璃茶幾,沒看到酒瓶一類的東西,隻看到一個漂亮的果盤,裏麵盛著幾枚黃橙橙的半透明果實,旁邊還有幾顆果實上插著吸管,霍承淵拿起一個看了看,又聞嗅了一下,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他知道有些果實的汁水類似甜酒,喝多了會醉,小葉明顯就是這麽喝醉的。
“我沒有喝酒。”懷裏的人突然低低出聲,嗓音甜甜軟軟,像是能拉出絲的蜜,一圈圈纏繞上來,讓人耳根都有些酥麻。
“我沒有喝酒。”少年抬起頭,鼻頭蹭得紅紅的,濕漉漉的眼睛不住偷瞄著霍承淵,聲音越說越小,“這是甜甜果,店長讓我帶回來給你嚐嚐的。”
少年心虛的樣子像是一隻楚楚可憐的幼鹿,霍承淵喉頭有些發緊,他滾動一下喉結,輕輕摟住還趴在他懷裏的人。
“小葉是因為自己吃了太多,給我留的太少,所以覺得不好意思嗎?”霍承淵輕聲問。
這明顯是說中了,對方像被踩中了尾巴的小狐狸,驚得身體都彈了一下,嘴裏還“嚶”了一聲。
……好可愛啊。
兩人離得如此近,霍承淵幾乎能看清少年粉嫩臉蛋上細小的絨毛,對方微張著軟嘟嘟的紅潤嘴唇,呼氣時似有淡而清甜的酒氣飄散出來,這股酒香被他吸入肺中,又順著汩汩流淌的血液傳遍身體,整個人都微微燥.熱起來。
“……都怪阿淵。”垂著頭的葉白突然咕噥了一句。
霍承淵沒有聽清,湊得更近了些:“什麽?”
他想抬起對方的臉,不料少年猛地又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撒嬌一樣拚命地蹭來蹭去,嘴裏還嘀嘀咕咕著。
“都怪阿淵……誰讓阿淵不早點回來陪我嘛,我生氣了,生氣就要把它們都喝掉!不給阿淵留!嗚嗚嗚……我想阿淵了,我好想阿淵啊,你都不想我,我好生氣,生氣生氣生氣!”
霍承淵怔了怔,一時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小葉的氣話,還是他的真心話。
小葉也會像自己想念他那樣,想念著自己嗎?
“我也想小葉。”
霍承淵摟緊對方,溫柔地撫摸著少年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一隻因為見不到主人而發脾氣的小貓咪。
“我也想早點回來陪小葉。”他低聲道,“想每天都看到你,想聽到你的聲音,想收到你的信息,有時候我回來得太晚,你已經睡著了,我還會悄悄進入你的房間,看一看睡著的你。”
葉白呆了呆,他慢吞吞地仰起頭,盯著霍承淵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小酒嗝。
“阿淵你、你好變態哦,居然偷看我睡覺。”
“嗯。”
霍承淵勾起唇角,用手指輕輕蹭著少年粉融融的小臉,眼底有什麽東西在湧動,“我就是這樣的人,小葉你還想我嗎?”
少年皺起眉,像是在嚴肅地思考,片刻後他舒展開眉宇,高高興興地重新抱住霍承淵,依偎進他的懷裏。
“想的。”葉白依戀地蹭了蹭,哼唧著,“我知道阿淵你其實是個好人,一個大好人。”
“……”
怎麽突然就發了張好人卡。
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懷裏的少年突然又不安分起來,他扭動著身子,開始拱啊拱,似乎是想從男人懷裏鑽出去。
霍承淵:“?”
“我給阿淵拿甜甜果。”葉白伸出小手,拚命朝茶幾方向夠,“那是我催熟的果子,很好喝,我也想讓阿淵嚐嚐。”
少年的手快碰到茶幾邊緣時,突然腰部一緊,又被箍著腰拖了回去。
霍承淵將人按在懷裏,長臂一伸,輕鬆拿到一顆插著吸管的甜甜果,對著葉白晃了晃。
“拿到了。”他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嗯,味道的確很不錯。”
葉白呆呆地望著他,嘴巴越張越大,突然“呀”地大叫一聲,緊緊捂住臉。
“那、那是我喝過的吸管呀!”他像是羞得不行,露出的耳朵和脖頸都紅透了,粉嫩得像是可口的水蜜桃,“阿淵你怎麽,怎麽……這不就是……就是……就是……”
霍承淵笑了笑:“就是間接接吻?”
“啊啊啊啊!!”
少年抱著臉瘋狂搖頭,一副“寶寶聽不得這個”的羞窘樣子,最後因為晃頭太用力,直接把自己晃暈了,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霍承淵身上,呼哧呼哧直喘氣。
霍承淵:“……”
其實他們也親過不止一次了吧,小葉居然還這麽害羞嗎?
可愛。
無論是小花仙還是人類,他的小葉都是這麽的可愛。
霍承淵忍不住親了親少年的金發,動作輕柔得像是拂過發梢的一縷風,但葉白還是察覺到了——霍承淵感覺對方顫了顫身子,像是後頸被叼住的小動物,縮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
“別怕。”霍承淵安撫地摸了摸少年的後背,“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的。”
不知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擼毛式的摸背讓對方感到了舒適,霍承淵感覺小葉放鬆了不少,甚至還主動往他懷裏鑽了鑽,用力回抱住他。
“真好。”少年聲音很小,軟軟糯糯的,像是在自言自語,“真好。”
牆上的掛鍾慢慢走到了十一點的位置,發出“鐺——”的一聲報時。聽到午夜的鍾聲,霍承淵看了一眼時間,揉了揉葉白的頭發。
“小葉,該回房間睡覺了。”
懷裏的人“嗯”了一聲,但仍緊緊抱著他,沒有鬆開的跡象。
霍承淵彎了彎唇角,直接將人抱起來,踏上了去一樓臥室的台階。
****
來到一樓,霍承淵走向葉白的房間,準備打開門時,懷裏的人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不要。”葉白低著頭,聲音小得幾乎是氣音,“不要自己睡,要和阿淵一起睡。”
霍承淵怔了怔,一眼不眨地看著少年,沒說話。
這樣的安靜讓葉白有些不安,他偷偷瞄了霍承淵一眼,對上視線後又慌亂地移開,將頭埋得更低。
“一個人,有點怕。兩個人,比較熱鬧。”他輕輕拽了拽霍承淵的衣袖,聲音可憐兮兮的,近乎於乞求,“所以,想和阿淵一起睡,可以嗎?”
……這樣啊。霍承淵閉了閉眼,為自己剛才一瞬的妄想和陡然加快的心跳,自嘲地笑了一下。
“可以。”他說,“當然可以。”
霍承淵調轉方向,帶著葉白來到自己的房間,他走進去後,伏在懷裏的少年立刻抬起了頭,瞪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一副很新鮮的樣子。
其實霍承淵的臥室布置得很簡單,除了床和衣櫃,還有幾把椅子,就再沒什麽了,遠沒有葉白的房間溫馨有趣,元素豐富。
但葉白幾乎沒來過這裏,所以怎麽看怎麽覺得新鮮,直到被放到**,他還在眨巴著眼睛左看右看,伸出手在**摸來摸去,又掀被子又翻枕頭的,像是在尋找築巢洞穴的小兔子。
霍承淵去洗漱間洗了條熱毛巾,拿回來給葉白擦臉。熱乎乎的毛巾敷在臉上,有點舒服,葉白不僅沒有抗拒,還主動扯開了衣服領子,讓霍承淵幫他擦脖子。
少年脖頸的皮膚仍透著些粉,衣料下的鎖骨也若隱若現,霍承淵瞥了一眼,不敢多看,草草擦完,立刻為少年把睡衣攏好,又扯過旁邊的被子,給對方嚴嚴實實蓋好。
“睡吧。”霍承淵將熱毛巾放到一邊,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床邊,把想要起身的葉白又按了回去,“已經很晚了,小葉你該睡覺了。”
“阿淵你不睡嗎?”
“我先不睡。”霍承淵望著乖乖躺在被子裏的少年,“我看著你睡。”
“為什麽不上來一起睡呢?”葉白無法理解,他想了想,突然一扭身子,咕嚕嚕從這頭滾到另一頭,又咕嚕嚕從另一頭滾回來,被子全都纏在了身上,變成了一個大蠶蛹。
“你瞧,”他高興地宣布,“床很大的,夠我滾好幾圈呢,你也可以上來一起睡!”
霍承淵被逗笑了,他將少年從鼓鼓囊囊的被子裏拽出來,又重新鋪好了床,讓對方舒舒服服躺下來。
“這不是床大不大的問題。”他揉了揉少年的頭發,“你先睡吧,乖。”
“哦。”
葉白打了個哈欠,他的確有點困了,腦子裏也一直暈乎乎的,於是安分地閉上了眼睛。
見對方安靜下來,霍承淵無聲地吐出一口氣,他悄悄調整了一下坐姿,努力平複著體內的潮湧。
沒等他靜心三秒,**的人突然又睜開了眼睛,還“啊”地大叫了一聲。
霍承淵瞬間緊張起來:“怎麽了?”少年扭過頭,他水潤的眼眸仍有些醉意的迷蒙,聲音卻很清醒。
“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忘了告訴阿淵。”
“嗯?”
他對霍承淵招招手,一副很神秘的樣子:“來,我偷偷告訴你。”
霍承淵俯身過去,少年在他耳邊小聲說著話,吐出的氣息撩得霍承淵耳朵有點癢。
“你知道嗎?有些特別的植物,可以治愈精神力哦。”
霍承淵:“……你是說安神果嗎?”
“啊?”葉白愣了愣,有些傻眼,“你、你怎麽都知道啦!”
霍承淵本想說,這對高級精神力者算是常識,但看到少年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話到嘴邊,不由得拐了個彎。
“因為和你心有靈犀。”他一本正經地點了點對方的小鼻子,“你知道了,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葉白眨了眨眼,輕輕“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笑容:“這說明我們有默契,很好。”
霍承淵:?
居然真信了?
“雖然安神果不能治愈精神力散溢,但我相信,肯定會有類似的植物能治愈。”葉白握住霍承淵的手,輕輕撥動著纏繞在男人手上的銀鏈,像是在安慰他,“阿淵你別急,我會繼續鍛煉自己的能力,隻要發現了那樣的植物,我一定會幫你培育出來,讓它治好阿淵的病。如果……如果沒有那樣的植物,我就去當一名植物勘探家,走遍整個星際,幫你把它找出來。”
霍承淵怔了怔,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精神力散溢的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十幾年,起初他也想要治愈,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他明白,這根本是一種奢望。對高級精神力者來說,有些精神力疾病必然會伴隨一生,如果病入膏肓,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廢掉精神力——成為一個保住性命的廢人,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小葉。”他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臉,喉嚨有些發緊,“你沒必要這樣。”
因為沒用的,連他自己都放棄了。
葉白搖搖頭:“阿淵你為我做了很多事,我也想為阿淵做些事。”
“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你能一直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那怎麽行。”少年嘟起嘴,不滿地瞪著他,“我也是有事業心的,我不要做阿淵背後的男人!”
霍承淵:?
什麽背後的男人?這話誰教給他的?
“我想做與你並肩的男人。”葉白蹭得坐了起來,差點撞到霍承淵的臉,後者剛往後仰了一下,立刻被少年按住肩膀,又拽了回去。
“我不想成為阿淵的負擔。”葉白盯著霍承淵的眼睛,他現在看東西都有點重影,不得不揉了揉眼睛,但表情還是酷酷的,“我想成為阿淵的助力。”
聽到少年用自以為深沉,實則甜甜軟軟的聲音說出這種台詞,霍承淵有點想笑,但……也的確有點感動。yushugu.COM
“你早已和我並肩了。”霍承淵目光含笑,回握住對方的手,“從庭審的時候就是了,我們一直在並肩作戰,不是嗎?”
他看到葉白表情又空白了幾秒,像是在吃力地思考,片刻後,對方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嗬嗬,對哦。”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小小的得意,突然將小手覆上霍承淵的額頭,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
“我現在比那時更厲害了,阿淵你想不想看看?”
話音剛落,一股綠芒已從他掌間溢出,灌注進男人的額頭。霍承淵猝然一驚,以他的能力,輕而易舉就可以抵抗對方的進入,但是……
隻是片刻的遲疑,來自少年的力量已經進入了霍承淵的精神識海,比起上次,現在葉白對力量的掌握可謂爐火純青,那道綠芒如煙花般綻開,每一道下落的光點,都包裹住了一縷散溢的精神力,綠芒裹挾著那縷縷黑影,將它們送回到精神識海的屏障內。
“小葉。”霍承淵的聲音突然發緊,“快停下……”
但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綠芒的滲入,雙方的力量很快碰撞在一起,過於強烈的衝擊讓霍承淵腦中一片空白,甚至意識都有了片刻的模糊。本就不平靜的精神領域,更加動**起來,墜落下來的點點綠芒,完全沉入了這片意識世界,並產生了更深的意識連接。
霍承淵的精神力,以及來自葉白的異能力量,兩者相互連接,等霍承淵回過神時,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幾次三番的精神波(神)動(jiao)之後,餘韻久久沒有散去,更深的渴望開始在心底萌發,並漸漸占據了上風。
那雙覆在他額頭的小手已經垂了下去,少年的狀況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對方額頭滿是濕汗,呼吸粗重,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已經蹬掉了。
“阿淵。”他無力地抓著霍承淵的手,帶著可憐兮兮的哭腔,明顯很難受,“阿淵,阿淵……”
霍承淵用力地閉了閉眼,伸出了手。
“這樣會好受些嗎?”
“嗯……”
葉白終於好受了些,雖然腦子有些迷糊,但本能還是知道這是件羞人的事,他害臊地把頭埋進枕頭,片刻後又露出半張臉,絨絨的睫毛眨個不停,臉紅得似乎都要燒起來了。
“能、能稍微慢一點嗎?”
霍承淵沒說話,不聲不響地放緩了力道。
葉白舒服得歎息了一下,他安靜了片刻,覺得隻有自己在享受不太好,目光也瞄了霍承淵下麵一眼。
“誒,你那裏和我一樣……肯定也很難受吧。”少年咬了咬嘴唇,朝他伸出手,“我、我也幫阿淵你……”
“不用。”霍承淵拍開了少年的手,麵不改色,正義淩然。
“……阿淵你的聲音在發抖。”
“沒有。”
“阿淵你的臉也好紅,手也好熱……真的沒事嗎?”
“沒事。”
“我覺得阿淵不像是沒……唔!”
霍承淵將人按住,忍無可忍地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巴,房間裏立刻安靜下來,隻剩下呼吸和衣料窸窣的聲響。片刻後,葉白身體一震,嘴裏含糊地哼了幾聲,很快又軟綿綿地放鬆下來。
他像是一隻完全融化開的小奶糕,整個人散發出香甜的味道,誘/人而不自知。
“黏糊糊的好難受。”葉白不舒服地扯了扯褲子,“阿淵,我想洗澡。”
霍承淵用紙巾擦了擦手,看向少年:“你自己能洗嗎?”
葉白誠實地搖搖頭,一臉“這不是有你嗎”的樣子。霍承淵:“……”
他看了看自己下麵,又看了看單純無暇一臉期待的少年,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
葉白:“想洗澡。”
霍承淵:“……”
葉白:“想讓阿淵幫忙洗澡澡。”
霍承淵:“……”
葉白:“我還是小花仙的時候,阿淵不是經常幫我洗澡嗎?現在就不可以了嗎?”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開始哽咽,眼底也有淚花閃動,“阿淵你是不喜歡我了嗎?你是覺得小花仙比較好嗎?你是不喜歡人類的我嗎?嗚嗚我被阿淵嫌棄了……”
“洗洗洗,幫你洗。”
霍承淵趕緊表態,他認命地揉了把臉,悲壯(?)地站起身。
“走吧,現在就洗。”
霍承淵抱著人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裏又響起了少年嘰嘰喳喳的聲音。
“阿淵你洗澡為什麽還穿著衣服?”
“衣服弄濕了會感冒的,快快,脫下來。”
“呃,阿淵你真的不要緊嗎?你心跳變得好快哦。”
“哎呀小淵淵都哭出眼淚了,我幫你擦擦。”
“不要躲呀,我幫你嘛,來嘛來嘛。”
“阿淵讓我很舒服,我也想讓阿淵……唔!”
終於又安靜了。
半個小時後,霍承淵把洗得香噴噴熱乎乎的少年抱回到**,給他換了新的**和睡衣,又用吹風機給他吹幹了頭發,然後將人塞進了被子裏。
“睡吧。”霍承淵的聲音有點啞,他感覺這個澡洗得比打了一仗還累,“真的很晚了。”
葉白折騰了這麽一番,也的確很困倦了,他揉揉眼睛,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剛張開嘴巴,就頭一歪,閉著眼睛睡著了。
霍承淵輕笑起來,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幫對方把被子掖好,俯身在那人微張的小嘴上親了親。
“晚安,小葉。”
****
第一天,葉白起晚了。
他感覺自己似乎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人伺候著他,鞍前馬後不辭勞苦,把他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照顧得妥妥帖帖,舒服得他簡直不願意醒來。
呼,這真是個好棒的美夢呀。
葉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整個人懶懶散散地躺著,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笑意,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嗯?
嗯嗯??
他猛地從**彈坐起來,環顧了一圈室內,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這、這不是霍承淵的臥室嗎?
他怎麽會睡在霍承淵的臥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