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擄夫連環殺
自從野貓侵襲程秀穎房後,洛梓遇在王府裏過了兩天舒心日子,唯一的欠缺,就是每日聽程秀穎哀苦痛哭,王爺新送給她的琴被野貓的爪子糟蹋了。
洛梓遇可樂,夢槐與她同樂,每當二人彼此之間會心一笑時,初晴便奇了怪了。
洛梓遇敞門跳了出去,今日陽光明媚,微風輕拂,天氣格外怡人。
“夢槐,我們出去放風箏吧!”洛梓遇興致勃勃道。
洛梓遇捧著蝴蝶紙鳶來到花園中,為了不負好春光,她自然是要愉快玩耍。
“夢槐你拿著這邊!”洛梓遇將風箏交在夢槐手上,自己放出風箏線來。
洛梓遇輕輕鬆鬆地將風箏放上了天,她拉扯放鬆著風箏線十分輕巧地控製風箏越飛越高,看得夢槐目瞪口呆。
“王妃您好厲害啊!”夢槐由衷讚歎。
“謝謝誇獎,是風吹得好?”洛梓遇謙遜的模樣也是可人。
“是我們王妃厲害,夢槐對王妃,可是打從心底的佩服!”夢槐道。
“我沒有夢槐你說的這麽好啦。”洛梓遇害羞似的笑著。
洛梓遇攥緊風箏線,感受著那一頭的拉力,心思不自覺隨風飄得遠了,她表情不自覺落寞下來,這兩日,連天厚還真是早出晚歸,不見蹤影。
“我幹嘛想到他,真的是!”洛梓遇自己跟自己賭氣一般,心思不寧一把扯繩用過了勁兒,便將風箏線扯斷了。
“哎呀,風箏跑了!”
夢槐拔腿便追著風箏去了,洛梓遇卻駐足不動,眼睜睜地看脫線的風箏消失在眼所能及的視線範圍之外,它離了牽引,也逃脫不了墜落的宿命。
“抓不住的,終究是會飛走的。”洛梓遇不知自己為何緣故會沒頭沒腦地這般念叨一句。
夢槐沒跑出去多遠,洛梓遇仍在原地收卷殘留的風箏線。
“王妃,風箏找回來了!”
洛梓遇卷線時的魂不守舍被夢槐一言驚破,她捏著線卷回頭,除手上拿著風箏欣然跑回來的夢槐之外,還有這個時辰本該不在王府的連天厚。
“王妃,這風箏啊,掉王爺頭上了。”
洛梓遇不曾想連天厚是為她而來,而連天厚並沒有讓她失望,他隻不過是路過剛好中招了,掠過洛梓遇眼前也隻是因為此路通往他一個人的居院。
夢槐話音剛落,轉身之際,連天厚自然折路而去,不做絲毫停留。
洛梓遇神態平常,可心中的氣憤卻被撩起,連天厚總是這樣,孤傲的世界裏隻有他自己一人,誤會後的甜,甜後的甩臉,叫一個正常如己的人如何忍受他的變化無常。
即便他身不由己,可誰能輕易看穿人心,深陷其中的人,更是一葉障目。
“連天厚,我洛梓遇今以王妃的名義起誓,總有一天,本王妃會讓你所有的孤傲自我變成對我的癡戀不舍!”
洛梓遇重新堅定了快要棄絕的信念,無論她與連天厚隔的是層紗還是鐵壁銅牆,她都決心衝破。
這一日,連天厚幾乎在房中和到訪王府的兵將和官員商討計劃,洛梓遇在園中遠遠看見阿福送客,因有身披盔甲之人的出沒,洛梓遇便能知曉,連天厚今日突然回來,恐怕有重大之事。
“會是什麽事呢,難不成要打仗了?”洛梓遇不禁想:不至於,這不是國破家亡,戰火紛飛的劇本。
洛梓遇聯合夢槐將再次路經的阿福堵了下來,阿福一臉茫然,洛梓遇卻是笑得別有用意,問道:“阿福,今日府上怎麽有這麽多客人呀?”
“回王妃,王爺的要事,奴才不敢多話。”阿福回道。
“好你個阿福,王妃關心王爺,你倒是護主,難道王妃就不是主子了?”夢槐為洛梓遇委屈發言道。
“這……”
阿福考慮了片刻,連天厚將前往滅匪之事乃是受任於皇帝而並非秘事,便將此事告知了洛梓遇。
“剿匪?”
“是的,近日多有流寇賊匪大肆聚集,劃山為王,為非作歹,害苦良民,陛下便有意派兵絞殺,斬草除根,王爺便主動請求接受此危重任務。”阿福說得很是清楚。
“那賊匪之處在哪兒,夫君君會離開多久呢?”洛梓遇再問。
“蓮都以外,向北百裏的一處孤山林,至於時日,奴才也不知。”
阿福已經毫無保留,言無不盡,洛梓遇卻陷入深思,自己這才下定決心誓死套路連天厚,他便要離自己而去。
不知不覺天又黑,連天厚的思緒從未停過,他已經太久沒有如此忙碌過,而他,習慣於如此勞心勞力,更不願無所事事。
所有計劃周詳,連天厚也放鬆不了心情,他筆書蓋印的調兵信遣送出去,就等明日他從蓮都出發。
連天厚在書桌前閉目養息片刻,睜眼便注意到書桌旁擺置的花瓶,裏頭的花,這幾日下來都沒有枯萎。
連天厚不禁凝望這一抹色彩,眼中清明,不知他此行一去,何時才返,回時又是否還能看見一花瓶的亮彩。
連天厚才想起回府還未告知誰自己明日將出行,若是要告訴,他竟第一個想起洛梓遇來。
連天厚起身往房門走去,一開門卻驚見洛梓遇,她為何而來?
“夫君君!”
果然,連天厚無論如何對待洛梓遇,她都會依舊沒心沒肺地,笑靨如花。
“夫君君,你明日要出行,我就想來看看你!”洛梓遇表情羞澀。
“你知道?”連天厚一問。
“我看府上來了好多客人,就問了阿福,他就告訴我了。”洛梓遇無所隱瞞的模樣當真率性可愛。
“這個阿福!”連天厚似有一怒,他未來得及親自言說,卻已被他多管閑事張了嘴。
“哎,夫君君,我知道夫君君是要去跟禍害百姓的壞人打架,夢槐說夫君君可厲害了,一定打他們個屁滾尿流滿地找牙,但是,我還是擔心夫君君,所以夢槐就給了我這個!”
洛梓遇的語氣,抑揚頓挫拿捏得自如,她驀地從身後提出兩盞孔明燈,連天厚本就覺得她身後遮遮掩掩著什麽,這才看清了。
“夢槐說了,放天燈祈福,所以我就弄了兩盞,準備和夫君君一起放!”
洛梓遇一如往常地笑著,說是祈福,更像是貪玩,可她關懷夫君的心意,連天厚竟感受到了。
連天厚滯思一刻,洛梓遇還舉著兩盞燈,稍顯退縮地問:“夫君君,不想跟我一起放燈嗎?”
連天厚驀地耳聞洛梓遇的委屈之聲,略急回道:“不,一起。”
“嗯!”洛梓遇即刻恢複欣然熱情。
連天厚信有天地神明主宰世間,但祈福卻更多是人為的美好祝願,浪費時間,可即便如此,他今日也是心甘情願與洛梓遇辜負這時光。
房內燭光亮不及屋外,月光漸漸暗淡,洛梓遇和連天厚合力舉著孔明燈,洛梓遇掏出火折子將其內點燃。
紅紙一亮,連天厚才看清紙上的筆筆畫畫,萌態十足的人物形象,傲嬌的男子,愛笑的女子,許多畫麵,描繪的是他與洛梓遇的故事,送琴,送花,雨中對望,假山墜落時的擁抱……
眼前的每一幕活靈活現叫連天厚看得入迷,他也不知這是何作畫方式,但見者入心,眼前一亮。
“這些是你畫的?”連天厚稍有疑惑。
“是我畫的!”洛梓遇映紅的臉頰羞澀靦腆。
至此,孔明燈熱氣升騰,連天厚依依不舍地放開這一幕幕過往,並不完全,但連天厚看出來了,此都是洛梓遇與他之間美好的記憶畫麵。
連天厚這才注意到兩盞孔明燈之間聯係著一條紅繩,又是洛梓遇的奇思妙想?
“為何兩盞天燈之間會有繩子相係?”
“那是紅線,是我故意係上的,這就叫做夫妻燈,象征著我與夫君君心連心,這樣上天一定會護佑夫君君的!”洛梓遇自己言之成理。
“本王倒是從未聽過如此一說。”
連天厚仰望天燈升空,洛梓遇無論行為舉止還是言論都自成一派,但他竟不自禁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容,夫妻,他與洛梓遇可是夫妻。
洛梓遇轉首望向連天厚的一刻,仿佛漫天星光都淡然無光,世間所有的光亮不及連天厚瞳中破冰的目光,他的笑容,淺淡得如此動人心弦。
洛梓遇不禁癡望,今夜她是帶著目的有備而來,卻猝不及防被連天厚的一笑打破了原本的心機。
連天厚餘光察覺洛梓遇的凝望,他轉而看去,洛梓遇近在眼前的目光卻像穿破千裏一般。
洛梓遇神思一恍惚匆忙轉頭,她本想讓連天厚對自己動感情,自己倒被他一個笑容惹得心裏發癢,真是默默自鄙。
正當此時,一聲高墜響和火光打斷了洛梓遇的思緒,她轉頭驚錯,自己和連天厚的夫妻燈竟然跳空自殺了,還帶自焚技能。
“燈!”
洛梓遇激動地跳了出去,衝動猶如一心撲火,連天厚卻勢急將她一臂掩住,道:“危險!”
洛梓遇一身的衝勁緩下來,燈盡火滅,真是她欲弄人,天意弄她,氣氛本是多美妙啊!
“夫君君,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洛梓遇心裏卻想:必然是不會死的,男主角要是都死了還有什麽戲看!
“本王不在這段時間,你一人切記安生些。”連天厚突然囑咐,洛梓遇詫異其中有一絲關懷的意味,是自己的討好計謀得逞了?
“我聽夫君君的!”洛梓遇又想,連天厚隻是不希望自己把他的王府惹得雞犬不寧吧?
洛梓遇今夜的目的已達,雖說墜燈的小插曲是預料不到的敗筆,但她此刻凝視連天厚,仿佛看到了掀去二人之間這層紗的希望。
“夫君君,你明日要出發,應該早些休息吧?”洛梓遇愈發能駕馭一個傻子當有的語氣,“我就先走了。”
連天厚鬆手放開洛梓遇,她低眸嬌羞一般趕緊便跑。
“等等!”
連天厚有心一聲將洛梓遇喚住,可洛梓遇停步轉身,他又不知何言。
“夫君君叫我?”洛梓遇心思憋了半天,連天厚卻隻道,“你畫的畫,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