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同房

洛梓遇跟綺雲說了兩句話,二人便分道,綺雲往西偏院回去,洛梓遇則是往初晴所在的清風橋走去。

“初晴!”

洛梓遇一喚扶著橋欄使力,內心掙紮的初晴,走上石階站在了她的麵前。

“大小姐,您讓我回王府照顧您吧!”初晴急了。

“初晴,夫君君讓我來告訴你,你的事,他都知道了,毒藥,密洞,還有幕後主謀!”

洛梓遇打好了主意開始危言聳聽,而初晴的驚色和恐懼漸漸顯露。

“夫君君說了,他知道你是受人指使,但若有下次,絕不輕饒!”洛梓遇的眼中刹那映出連天厚的影子來。

初晴已無言反駁,對連天厚,她從始至終都小心惶恐,此刻,更是毫無懷疑,洛梓遇隻是當著她的麵演戲罷了。

“初晴你走吧,別再聽別人的話傷害夫君君了!”洛梓遇又是一個為自己夫君著想的小妻子。

洛梓遇當講之言已罷,剩下的就全靠初晴她自己權衡決定。

洛梓遇從趙嬤嬤手上收到的禮物是一床比翼雙飛蝶的被褥,收到此物時刻,洛梓遇不知做何感想。

“比翼雙飛,今晚要和夫君君……啊,我該怎麽辦?”

洛梓遇的心思淩亂了,連天厚的邀請對她而言就像突如其來的不勞而獲,根本接受不了啊!

該來的總會來,夜色漸漸籠罩世間,寧靜,安然。

洛梓遇蜷身坐在桌邊,生無可戀一般的目光,所有的思緒都消磨得一幹二淨。

“王妃,時辰不早了,今晚要去王爺房間呢!”夢槐興衝衝地跑進來,一言嚇得洛梓遇直接從凳子上墜下,尾巴根死疼。

“啊!還是要去了嗎?”洛梓遇在夢槐的攙扶下爬了起來。

夜色昏暗,星辰稀疏。

洛梓遇抱著全新的蝶飛被褥,腳步如心思淩亂,在夢槐的陪同下去往連天厚房間。

“夢槐,我們還是回去吧!”洛梓遇打起了退堂鼓。

“王妃不可以!”夢槐果斷阻攔,“咱房裏現在可是一股子血腥味,再說了,王爺讓王妃去他房裏就寢,那是夫妻之間,天經地義的事,王妃怎麽可以拒絕呢?”

夢槐言之在理,黑夜卻隱藏了洛梓遇的滿臉通紅,什麽天經地義,他現在隻想打個地洞鑽進去。

“王妃,咱們快去吧,要不王爺該等急了!”夢槐迫不及待地拽起洛梓遇。

“哎哎哎,我……”洛梓遇怎麽不知,連天厚還會心急?

目的地已經在眼前,洛梓遇卻還沒有主意,她確實覬覦過連天厚的美色,也下定決心要把這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夫君收入囊中,可事到如今,洛梓遇竟有一絲後悔,莫不是平日裏對連天厚太過粘糊,惹起了他身為男子的欲望?

“王妃,您進去吧,奴婢就回去了,明日一早,奴婢會遲些來伺候王妃洗漱!”

夢槐話中之意叫洛梓遇無言以對,她一個小丫鬟,懂得還真不少,居然敢拿主子打趣,必定是自己之前對她太慣著了。

夢槐退下,洛梓遇佇立連天厚門外良久,一扇門,這可關乎她的一生,進或走,實難抉擇。

“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洛梓遇死抱著被褥,揪心不已。

洛梓遇驀地身體一怔,眼前房門打開,阿福從屋內出來,請道:“王妃,王爺請您進去。”

“啊,阿福……”洛梓遇不禁哀怨一臉。

“王妃,王爺在房中久侯多時了。”阿福麵帶微笑道。

“哦!”

洛梓遇可憐兮兮地抱緊了被褥,挪動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房門進前去。

“王妃莫怕,進去吧。”阿福推了洛梓遇一把,便趕緊將房門關上。

“哎!”洛梓遇一個踉蹌掉了被褥,轉身趴在了房門上,一身的驚慌帶著房門顫抖不止。

連天厚本在書房坐著,他久侯洛梓遇著實夠久了。

“怎麽了?”

連天厚一聲叫洛梓遇猛地轉身靠門,滿目驚色。

“夫君君!”洛梓遇雙掌死死趴在門上。

連天厚瞥一眼地上的被褥,洛梓遇趕緊俯身抱起被褥來,擁在身前,自保一般。

“完蛋了,我怎麽感覺到他眼中起了色心!”洛梓遇胡思亂想道。

什麽是演戲,演技是什麽,洛梓遇已經被她自己嚇得一塌糊塗,全然忘卻這便是她曾經信誓旦旦所想達成的目的。

“你怕本王?”連天厚依舊漠然。

“沒,沒有啊!”洛梓遇顯然是緊張的。

“你這被子?”連天厚主動扯開了話題。

“是嬤嬤給我做的,相府的嬤嬤。”洛梓遇瞄了連天厚一眼。

“這一對蝴蝶,繡得栩栩如生。”連天厚不知緣故地讚賞道。

“對啊,我很喜歡的!”洛梓遇摸摸繡蝶。

“放**吧。”

連天厚隨口一句“床”,洛梓遇又被牽扯了思緒,可如今這狼窩已進,她若是舉手投降,轉頭就走豈不丟臉?

“穩住啊洛梓遇,敵不動我不動,先看清楚再說,不能自亂陣腳,如果他連天厚非要霸王硬上弓,那你就……”

洛梓遇邊想邊往床走去,狠手一把將被褥扔了上去,幻想砸連天厚一般,總算,她稍微從一塌糊塗的情緒中緩和了一點。

洛梓遇大舒一口氣轉身,正好看見連天厚卡上門閂。

“夫君君……”洛梓遇眉眼彎彎,笑著“勾引”。

“會打地鋪嗎?”連天厚突然如此問。

“啊!啊?”

理解了這一層真意之後,洛梓遇倒是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覺究竟是輕鬆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分了。

洛梓遇躡手躡腳地向連天厚走去,點點頭示意自己會打地鋪。

“被鋪準備好了。”連天厚一指櫃子上擺放的“早有準備”。

“哎!”

洛梓遇仿佛被刷新了思想,地鋪,兩個人不睡一塊兒啊,那也就是說,什麽都不做!

洛梓遇呆了一刹,回神緊接著便十分順手地抱起那疊被褥,在床旁的空地,三兩下就將地鋪整了出來。

“什麽嗎?套路,都是套路,虧得我緊張了這麽久,結果還是……”洛梓遇竟有失落之感。

連天厚稍有驚惑,對洛梓遇會打地鋪,還如此駕輕就熟的事。

洛梓遇也是瞥見連天厚的疑惑目光才意識到,她光顧著想自己與連天厚的事了,居然沒想到,她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千金大小姐,怎麽會動手打地鋪。

事到如今,這麽愣著會被懷疑質問的,必須想辦法補漏。

“夫君君,我是不是很厲害,跟嬤嬤學的。”洛梓遇笑得一臉得意,她的笑容,都成了迷惑連天厚屢試不爽的武器。

連天厚向來是個細心謹慎的人,可他偏偏對洛梓遇有了最難以解釋的信任,不僅僅是因為認定了她是蓮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傻千金,自己沒必要浪費疑心來懷疑她的虛實,而是,他已經開始試著接納,一個無論如何,他自己願意接納的人。

“既然地鋪好了……”

洛梓遇心中所想是連天厚會讓自己一個姑娘家睡床而他大男人睡地的,可他的對連天厚是紳士的幻夢終破碎了。

“那就把你的被子搬下來。”連天厚言語平靜,神態如常。

“咦?”洛梓遇表示驚詫。

夜深,燈燭已息。

就寢環境的改變,使得洛梓遇毫無睡意,她背對著**的連天厚側臥,卻又偷摸地轉頭窺探。

“這樣也好,如果你是個強人所難的夫君君,我會生氣的!”

洛梓遇不禁一笑,她此刻的心情已然平靜下來,她回憶連天厚今日的好,帶著幸福的笑容,漸漸睡著。

那時洞房花燭夜,二人各睡各的,今夜近了一步,在彼此的相近的氣息中各自睡著。

洛梓遇完全沒有跟一個男人同居一屋的防備,睡得深沉安穩,直到天明。

“嗯……”

洛梓遇習慣性地躺臥著伸懶腰,清晨醒來差點就沒記起來自己這會兒可是跟連天厚在同一屋下。

洛梓遇一個懶腰驀地僵硬住,睜眼才看見**空空的,一口氣“呼呼”鬆掉,也對,人家連天厚好歹是王爺,就算不像皇帝日理萬機,也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活,哪能跟自己一個閑人一樣,在一日之際的時辰睡懶覺,伸懶腰呢?這會兒,說不定是上早朝去了?

“不過把老婆扔下不顧,隻管自己消失不見,是不是也不對呢?”洛梓遇想著玩。

房間裏一片安靜,洛梓遇卻一大早就有了壞心思,房門關著,床空著,連天厚不是不懂憐香惜玉讓自己睡地鋪,他不在,自己就偏要爬上他的床!

洛梓遇一下從地鋪竄起,無所畏懼地往**躺倒過去,一想到連天厚驚心動魄地招自己來他房間是睡地鋪,還不如睡原來房間的大床呢。

洛梓遇躺在柔軟舒適的**就嚐到了甜頭,這還是連天厚的床,洛梓遇眼神裏帶著壞笑,抓過枕頭靠著,將折疊整齊的被子擁在懷裏,是連天厚的感覺。

洛梓遇沉溺一刻,驀地瘋了一般回神,她這是想男人嗎?她又開始覬覦連天厚後的男色了?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洛梓遇玩心一衝頭腦,一把甩了被子便又竄了起來,對無辜的被子和枕頭又踩又踏,反正,連天厚這會兒什麽都不會知道,隻要泄憤之後給他還原就成。

“呀!哈哈,哈!”

洛梓遇的情緒越發詭異了,莫名其妙,隻如貪玩一般。

洛梓遇猛地在**跳起,一腳踩中了枕頭不算,自己人還沒站住,最可怕不是狠狠滑倒屁股痛,而是胡亂造作之後的狼狽糟亂被推開門的連天厚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