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夫妻共浴
相比較洛梓遇一個勁兒衝動,連天厚便顯得格外冷靜甚至於漠視一切,他走回下水石階邊緣,穩當地坐下,就看著洛梓遇長發披落,扶著池沿一動不動。
洛梓遇一聲不吭地杵在那裏許久,腿腳都酸累,本來是為了泡澡放鬆,怎麽就變成了這種進退不得的情況。
洛梓遇摸到水下的石墩,她扶著池邊轉身坐下,水淹沒到脖子,遮掩得恰到好處。但洛梓遇總不安心,水透明,而水下的她一絲不掛。
洛梓遇又轉身將夢槐放下供她使用的花瓣拉近,捧起一把又一把輕放在自己身邊,在自己身體周圍擺成了和個近圓形的花瓣圈。她小心翼翼極盡全力做到悄無聲息,但終究是自我隱藏罷了。
連天厚方才不走,也不會沐個浴半途而廢,他看似在擦洗身體,卻時刻關注洛梓遇方向,她的一舉一動,叫人啼笑皆非。
洛梓遇才自覺遮住了水下過度暴露的身體,準備就此保持靜默,與池水融為一體,等連天厚洗完走,她才好安心地離開。
洛梓遇最開始還保持低眉順眼,但並不久,她便忍不住小心思往連天厚偷瞄過去,寬厚的臂膀,結實的胸膛,肩頸胸臂線條分明的健碩肌肉,一看就相當的孔武有力。
洛梓遇並無過分遐想,但是連天厚心口偏下的那個傷口引起了洛梓遇十分的注意,她越發抬眼直目望去,想象著他身中一箭的疼痛,不禁憐惜和心痛。
洛梓遇的目光都溫柔了,連天厚察覺到許久,那道目光,無需直視卻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柔情似水。
“你過來。”連天厚突然開口。
“啊?”
洛梓遇一嚇,連天厚並沒有看她,她便下意識張望起來,可浴堂裏除了連天厚,真的就隻有自己而已。
“找什麽,還有別人在?”連天厚驀地目光向洛梓遇盯過來。
洛梓遇不自覺抱緊自己,愣著眼睛微微搖晃腦袋以示拒絕,暖水之下不禁身體一顫。
“你不過來,那本王過去。”連天厚邊說邊有起勢。
“不!”洛梓遇驀地一站起來,此次難道她真的在劫難逃了?
洛梓遇將身旁的花瓣聚合抱在胸口,如果連天厚打定了主意,那自己也不能完全失了主動權。
一步一步,洛梓遇抱著的花瓣飄出了一條花道,掀起層層漣漪,洛梓遇便直往而前,朝連天厚走去。
“夫君君啊夫君君,你可千萬把持住啊,身體才恢複不能過度勞累,否則會舊疾複發的!”洛梓遇如此道理隻對自己說道。
走到連天厚一步距離,洛梓遇身前的花也差不多跑完了,僅剩些許飄浮著,或沾著水珠貼在她的肌膚之上。
“夫,夫君君……”洛梓遇害羞得低頭,在水下的手對自己毫不客氣。
“你偷看本王?”
洛梓遇刻意與連天厚保持一步之距,恐怕他獸性大發,但連天厚竟如此問,著實叫她不知何解。
“我沒有啊!”洛梓遇略微心虛起來,她倒是看了。
“沒有嗎?”連天厚毫不如逼供地一問,卻令洛梓遇惶恐不已。
“我看了!”洛梓遇此刻虔誠相信坦白從寬,她目光似水,抬眼注目連天厚的傷痕,“我看到夫君君的傷口,一定很痛。”
連天厚低頭看一眼留下的傷疤,當時的痛,此時已經**然無存,可洛梓遇的心疼,觸動了他的心。
“都已經好了,不疼了。”連天厚道,無意識地讓洛梓遇不必擔心。
“是嗎?”洛梓遇又宛若心酸地大膽和連天厚對視。
“不信的話,你可以摸一下。”
“摸……摸……”洛梓遇表情乍變:摸什麽摸,我是女色鬼嗎?才不要嘞!
洛梓遇心裏對“摸”一事的抗拒之力極度澎湃,可她的手卻不受控製地從水下伸出來,顫抖著,緩緩觸碰到連天厚胸前的傷痕印記。
洛梓遇恍若觸電一般,從指尖麻痹到腳後跟,這不是她,是洛子玉,隻有一個傻子才會和一個男人赤身相對還有膽去了觸及防線。
傷痕恢複得不錯,但中箭的那個深陷已然成為連天厚身體上的一部分,洛梓遇指腹輕輕按在傷疤處,觸及了自己心底的疼惜。
“夫君君當時一定很痛吧?”洛梓遇情不自禁靠近連天厚,指尖的溫柔,在他身上摩挲。
“都忘記了。”連天厚的語氣被融化了。
“我知道一定傷得很重,夫君君睡了好多天,都沒有醒過!”洛梓遇越發神情哀傷。
“本王昏迷的那些天,好像有聽到你在呼喚本王?”連天厚試探性地一問
“當然有了,但是夫君君總是不醒過來。”洛梓遇不假思索地給出答案,甚是委屈。
“本王還聽到了琴聲?”連天厚繼續問。
“那……”洛梓遇幾乎要收不住情緒,目光從傷痕向上盯著連天厚,道,“那不是我,我的琴一直都在房裏好好放著的。”
洛梓遇的目光終與連天厚相交,不知不覺間,靠近至此,二人皆聚集了所有目光,凝望此一刻的寧靜。
“王爺,奴才為你送衣物來了。”
氣氛正好時,阿福的聲音破毀了所有水汽氤氳的暖融氛圍,他很自然地推門走進來,洛梓遇驀地一慌,這場麵該是如何尷尬。
豈料那一刹,連天厚的冷靜比洛梓遇更加不堪一擊,他不知是何心思作祟,竟一把按在洛梓遇後腦勺將她埋進了水下。
“哎!”洛梓遇的驚聲嘎然而止。
“衣物放下,你先出去。”連天厚語氣中有一絲焦灼。
連天厚從不曾如此慌張失措,胡亂作為過,洛梓遇在水下掙紮著必然是有動靜的,更是胡亂揮爪在連天厚身上一通亂抓。
“別動!”
連天厚一言,阿福滯住一刹,猶豫著將衣物放下,可是急壞了表麵上強裝鎮定的連天厚。
“出去。”
阿福總感覺連天厚怪怪的,可也不敢再做停留,急忙地跑了出去,將門帶上。
連天厚即刻打撈水池下淹著的洛梓遇,她也沒有放棄反抗連天厚“謀殺親妻”的行為,連天厚不再壓迫她的腦袋,洛梓遇便掙紮地抓著連天厚的身體向上攀登。
兩個力道使到一處,洛梓遇輕鬆便騰出了水麵,出水芙蓉,美人入懷。
“夫君君你要淹死我啊?”
洛梓遇滿心委屈地撲在連天厚身上,活回來才發覺自己和連天厚此時此刻的親密無間,真真正正的毫無間隙,緊緊相貼。
“碰,碰到了!”洛梓遇全人全神全然錯愕。
連天厚的思緒在此一刻也受了一擊,洛梓遇從心智到行為舉止或者像個孩子,但她終究,從頭到腳是個女兒身。
而他,自內而外,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
洛梓遇一如被糟蹋過的清白大閨女一般,整個身體僵硬地從連天厚身上滑下來,連天厚卻沒有放任她淹入水下,反將她扶住。
“本王不是有意的。”連天厚目光恍惚著躲開洛梓遇此刻的模樣。
洛梓遇無法回應連天厚的歉意,她沒有真的懷疑連天厚謀殺自己,但心情卻已無處可藏。
“王妃,奴婢進來啦!”
夢槐的出現恰到好處,將洛梓遇置之死地的思緒重燃複生,她下意識推開了連天厚,藏匿的心思一起,她便自覺地潛入水下。
連天厚自知方才待洛梓遇有錯,又怎能任由她再自我傷害,洛梓遇未全埋水下之前,連天厚便將她拽住,一把擁進懷裏。
被人看見又有何妨,他是王爺,她是王妃,二人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夫妻之間,並不羞恥。
“夫君君!”洛梓遇毫無反抗之力。
“王……王爺!”夢槐一眼嚇傻在屏風旁邊。
“夢……槐……”洛梓遇恨不得淹死在水下,也不願麵臨如此尷尬的情形。
連天厚抱著洛梓遇不言語,夢槐卻心領神會,趕忙將衣裳放在原本阿福放置連天厚衣物的旁邊。
“奴婢什麽都沒看見,奴婢退下了!”夢槐匆忙逃離此地。
洛梓遇渾身都能感受到連天厚的圍擁,她已是籠中之鳥,被連天厚拿捏手中,無處可逃。
“夫君君,放,放開我好嗎?”洛梓遇哀求一般。
“若本王不放呢?”連天厚試問。
“夫君君!”洛梓遇委屈得快哭了。
連天厚即刻鬆開懷中的洛梓遇,他轉身便往階上行,洛梓遇身顫不止,瞥見連天厚毫無遮掩的背身又低下頭去。
“別泡太久。”連天厚語氣淡淡,卻是實在關心。
“嗯!”洛梓遇轉過身去。
洛梓遇直到聽見身後關門聲才敢呼吸,她出演的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驚悚片,絕對不是愛情戲。
“讓我死吧!”洛梓遇鬆懈了一身,緩緩沉入水底。
晚風嗖嗖的花園,洛梓遇披頭散發地徘徊不定。
“去哪兒,夫君君房裏?不行,萬一……回房?理由呢?”
洛梓遇已經錯過了晚膳時間,此刻空腹作祟,才想到自己連午膳都沒用過,如此下去,她不糾結死,先得餓死。
“啊,我好餓呀!”洛梓遇連仰天長嘯的氣力都沒了。
“夢槐已準備了膳食,就等你回房。”
連天厚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洛梓遇身後傳來,在她聽來就是伴隨陰風陣陣,涼透她身。
洛梓遇猛地轉身後退,與連天厚保持距離,還好,他穿著衣服,自己也穿得很妥當。
“夫君君,你怎麽在這?”洛梓遇緊張問道。
“夢槐說你一直沒有回來,讓本王來看看。”連天厚淡然流露得很自然,說罷便邁步前行,“走吧。”
“哎夫君君,我回哪房啊?”洛梓遇自覺跟上連天厚腳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