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程秀穎的詭計
千幸萬幸,連天厚隻是捏洛梓遇一把臉蛋而不求留下過夜,但洛梓遇卻是心上矛盾,歡喜雀躍地送走連天厚,轉身麵對一屋子的孤單寂寞冷,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怎麽才送走夫君君就有點想他了呢?”
洛梓遇不禁感歎,她用手捏捏自己的臉頰,竟還有一絲小激動。
“不準胡思亂想!”洛梓遇換成一巴掌拍碎思緒。
洛梓遇爬到**睡下,側著腦袋看著掛滿的畫紙,就好像所有的回憶重現眼前,曆曆在目,揮之不去。
“我們是怎麽鬧掰的,又是怎麽和好的,我怎麽都忘了呢?”洛梓遇一個勁兒地傻笑著,她忘掉的,又豈隻如此。
又見清晨的日光,洛梓遇的心情愉悅舒暢,她推開窗戶迎接全新的一日,卻突然記起來天大的事。
“我錯過了首演,還不知道南歸閣怎麽樣了呢?”洛梓遇終於想起。
洛梓遇一刻不待去往那個密洞,然而,令她心碎的真相是,密洞已然被砌上,再無法通向外頭。
“誒,怎麽會這樣啊?”洛梓遇麵壁哀歎。
洛梓遇陷入了愁思,她不可以從此消失的,盡管一切並非她所願,但終究錯在於她,就算受南歸閣所有人指責,她也得親自出麵,誠意致歉。
可如今問題是,她已然無法離開這座銅牆鐵壁的王府。
“哎呀,老天爺呀,為什麽最後一條路您老人家都不願意為我開呢?”
洛梓遇毫無頭緒,她仍舊習慣性地采花來到連天厚房間,就好像是身體的自主行為,已經成了必行之事。
“既然花也摘了,人也來了,進去一趟好了。”
一日清閑,百無聊賴。
洛梓遇閑遊園中,遠遠注意到綠鬆亭那處,夏錦歆和程秀穎的不期而遇。
洛梓遇不禁考慮,夏錦歆和程秀穎,二人皆與自己不善,近日自己身上怪事連連,難保不是她二人其中之一所為,重想昨日夏錦歆憤憤甩飛自己手中錦盒時所言,她的嫌疑當真很大。
眼看夏錦歆和程秀穎入座綠鬆亭,洛梓遇不自覺多留一分心眼,這二人,同一屋簷下自己避不過,但今日撞見,她可要看看她們之間能談些什麽。
綠鬆亭猶如其名,周圍主要是青鬆景致,花葉茂盛之中,洛梓遇藏身極為容易。
“那事是你做的吧?”程秀穎沒頭沒尾地一問。
“什麽事是我做的,我做過的事可多了。”夏錦歆一副傲態。
“當然是咱們府上,傻王妃消失的事嘍,那日我可看見了,你讓仆人抬了一個足夠裝人的箱子,出了後院。”程秀穎清楚地記得。
“是我做的,既然你都看到了,不去跟表哥稟告,反倒是跟我說,你什麽意思?”夏錦歆毫不猶豫地承認。
“果然是她,這個表妹,除了不敢親手殺我,她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洛梓遇暗暗怒道。
“我怎麽會告訴王爺,我隻是可惜,這個傻子怎麽又回來了?”程秀穎一臉不滿說道。
“也對,你也希望她消失吧,你對表哥用盡心思,他看都不看你一眼,那個傻女人卻輕易得到了表哥的垂憐。”
夏錦歆此言出口,照程秀穎的脾氣她應該暴跳如雷,可她強忍下心裏的憤怒。
“是啊,我巴不得她遭個天災人禍,永遠消失才好!”程秀穎更多的不甘心是對洛梓遇,“為什麽,她都懷了孽種,還是能得到王爺的原諒?”
“你怎麽知道的?”夏錦歆嚴肅一問。
“此事是真?”程秀穎並不確定。
“假的,表哥怎麽可能接受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夏錦歆恨得指甲劃過石桌“呲呲”作響。
“不能是假的吧,皇貴妃多次帶著禦醫來訪。她身邊的夏露姑姑也日日來到王府煎藥,難道不是孽種,是王爺的……”程秀穎激動不已。
“做她的春秋大夢,一個傻子,也配懷上表哥的孩子!”夏錦歆怒不可遏。
洛梓遇藏身聽夏錦歆和程秀穎二人一言“傻子”,一語“孽種”,各種諷刺,謾罵毫不客氣,惱得她當真想自己這個“傻子”不如何時懷個連天厚的“孽種”氣死她們。
夏錦歆的思緒越發延展,如今她越來越擔心,連天厚比他想象的還要偏愛洛梓遇,如此下去,真懷孕也不是不可能。
“程秀穎我告訴你,你有時間打聽這些無謂的事,不如好好打算一下自己的將來,別等到被一個傻子踢出王府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夏錦歆憤憤離開。
夏錦歆此言也對程秀穎如雷貫耳,她確實不應該繼續安於現狀,連天厚的寵幸,她無論如何都得分一杯羹。
程秀穎心裏有計劃,吃力不討好的事她做過難以計數,接下來,她必須下足重劑,一擊即中。
洛梓遇此番不算毫無收獲,但夏錦歆的惡意她是一直知道的,而且同一屋簷下,她多是無法避忌。至於意外“懷孕”的蹊蹺事,她還是得不到答案。
傍晚稍晚,連天厚比往日遲才回府,他手中還帶著一份帖子,一入房間便注意到久違的花瓶點綴,洛梓遇來過,斷斷續續,她未曾忘記。
連天厚走到花瓶處,不自禁凝望出神。
“王爺,是否傳膳?”阿福問。
“不急……”連天厚突然改口,“傳晚膳到東院。”
連天厚一看手中的帖子,放入懷中,眼中若有所思,思緒輕鬆,夾雜一絲難自知的甜蜜。
連天厚和阿福一道,途中,碧杉突然行色匆匆地出現在連天厚麵前,神色慌張道:“王爺,程娘娘病了,求王爺前去看看吧!”
連天厚臨時決定折到程秀穎處一探,讓阿福先行一步。
阿福繼續去往膳房,途中又遇革職待查而無所事事的夏勝峰,他便向阿福打聽連天厚何在。
“表弟回來了,這會兒他在房間嗎?”夏勝峰有一絲焦灼。
“王爺方才去了程娘娘處探病,待會兒會去東院與王妃一同用膳。”阿福回道。
程秀穎房中,她躺臥**,褪去了平日的濃妝豔抹,修飾得當真有一份病容。房門一推,程秀穎便輕輕咳嗽起來,連天厚進門,一股淺淡的幽香竄過他的鼻尖。
連天厚朝程秀穎去,神色平常,她裝模作樣地從**坐起來,費勁兒地想要下床行禮。
“病了就躺著吧。”連天厚道。
“謝王爺。”
連天厚素來不知關心為何,盡管知曉程秀穎一直以來對自己的上心,卻對她並無意思。但如今,連天厚的心軟了,他的愛不給予任何女人,但噓寒問暖或許可以做到。
“找大夫看過了?”連天厚在床旁的椅上坐下。
“咳咳,看過了,天變無常,受了點風寒。”程秀穎的狀態像那麽回事。
碧杉從旁邊端來早就備好的藥,走到連天厚身旁,突然說道:“娘娘怕苦,奴婢竟忘了準備蜜餞!”
程秀穎顫抖著手去接藥碗,十分艱難的樣子,二人中間的連天厚見她此狀,自然而然地替她接下了藥碗。
“勞煩王爺了,奴婢這就去準備。”
碧杉說罷便焦急下去,未得連天厚的允許,但看在她為主所憂的忠誠上,連天厚並未起疑。
“先喝藥吧。”連天厚端著藥碗遞向程秀穎。
“王爺,妾身怕苦,您為妾身嚐嚐,這藥苦不苦,好嗎?”程秀穎語聲微弱,楚楚可憐。
連天厚倒是清楚,藥哪有不苦的,可程秀穎此時的模樣竟讓他想起當日的洛梓遇,被逼喝下苦藥,她的傷情,恍若重現。
連天厚不禁端起藥碗喝了一口大的,就像再嚐當日滋味,洛梓遇被逼到盡頭,感同身受,倍嚐苦味。
連天厚如此是程秀穎未曾預料到的,但他若是能將一整碗藥都喝盡,那才最好不過。
“苦,等碧杉取來蜜餞你再服藥吧,本王還有事。”
連天厚意將藥碗放下,程秀穎卻搶先一步抓住連天厚的手腕,托住藥碗往自己嘴邊送,道:“有王爺在,妾身不怕苦。”
程秀穎緩緩喝盡碗中藥,盡量地拖延時間,這可不是普普通通治療受寒的藥,而是她精心準備,與特意點起的熏香一起,迷惑連天厚“愛”上自己的好東西。
喝得再慢藥也盡了,程秀穎趁機進一步直接抱住連天厚,可憐兮兮,苦苦哀求一般訴求道:“王爺,不要離開妾身,妾身需要王爺啊!”
連天厚刹那恍過一絲心緒的動搖,懷中的嬌柔湧動,摩擦他的胸膛刺激心跳。連天厚越發心神恍若受製,眼前迷霧雲煙縈繞,耳中聞聲靡靡繚亂。
“王爺,留在妾身身邊吧,讓妾身伺候王爺!”
程秀穎的雙眸漸生迷蒙之意,她的手爬上連天厚的肩膀,心癢難耐地傾身貼上去。
“這是怎麽回事?”
連天厚眉間凝肅一分神誌清醒,眼前的程秀穎,顯然是狀態詭異,而他自己,胸口悶堵,神思恍惚,體內熱情,幾欲失控。
“啊!”
程秀穎一聲尖叫被摔到地上,而連天厚,抗拒著雙管齊下的藥力,跑出了房間。
“王爺,王爺!”程秀穎周身苦不堪言。
日落西山東院處,阿福已經將連天厚的晚膳送到,洛梓遇雖然已經用過晚膳,但她並沒有理由拒絕接待,她隻忍不住左思右想,連天厚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不會是想……”洛梓遇驀地一咬牙。
“王爺!”阿福和夢槐的聲音有一絲驚急。
洛梓遇起身望去門外,連天厚腳步踉蹌跌入,不偏不倚,直撞洛梓遇靠在了桌上。
“誒?”
洛梓遇的腰臀抵撞上桌沿縮身無路可退,連天厚卻一頭靠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