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營許可證(抓蟲)◎

雖然知道哥哥們來城裏了, 蘇楠暫時也沒時間去看他們。

早上忙完就得去上班學東西。

臨走的時候倒是叮囑江玉蘭,讓她給紡織廠的林秋燕帶個話, 中午一起吃個飯。

一是她這邊基本上都已經安排好了, 之前也說好了,等收拾好了之後就和林秋燕聚聚。另外就是林秋燕說過,她在鞋廠有認識的朋友。

蘇楠目前在廠裏沒什麽認識的人, 她不想一直這樣。單位沒個說得上話的人,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方便。比如上次調戶口的時候要是能借自行車, 那就很省心了。有時候單位有福利信息, 也能提前知道消息。

在單位裏麵得有認識的人才行。

而她身上的流言蜚語也讓很多人不願意和她結交。蘇楠就想讓林秋燕搭把手。

既然有求於人, 自然要主動點。不能等著別人來找自己。這種平日裏看起來沒啥用處的關係不維護,以後就會淡了, 然後徹底沒了。

這些東西,都是蘇楠在後來漫長的人生中自己一點點的摸索學會的。

蘇楠覺得,如果自己上輩子早些知道這些道理, 那她也許就不會那麽鑽牛角尖, 把眼光放在周家那一畝三分地了。

周家人說她眼皮子淺,倒是也沒說錯。

她那會兒眼睛就隻看得到周圍。不止朋友,慢慢的連家人都看不見了。最後變得隻會哀怨。

上午溫師傅又教了她新的內容。

蘇楠接受能力倒是強,而且之前也有點基礎, 平時也和江玉蘭請教, 所以學得快。

溫師傅對她這個徒弟倒是滿意的。

隻是見她臉色沒有之前好, 就多說了一句, “還是要注意身體,別以為年輕就不注重。”

蘇楠知道溫師傅這是好心關心, “師父, 這都是暫時的。等過陣子我就調整一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我一定會注意的。”

這話倒不是敷衍,蘇楠自己知道情況,每天這麽忙,長期下來肯定不行。工作和學習暫時都不能丟,所以到時候隻能調整早點鋪那邊的生意。隻是現在錢還沒賺足,暫時就隻能先忙著了。

見她聽進去了,溫師傅也沒多說。

中午忙完,蘇楠就急匆匆的趕著去紡織廠。

結果剛出門,她就看到了江玉蘭了。

江玉蘭看到蘇楠出來,一臉著急。

蘇楠趕緊過去,“玉蘭姐,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是店子那邊出事了。”

江玉蘭著急道。

原來早上江玉蘭還在那邊工作呢,有個女人過來了,說要找蘇楠。

江玉蘭就告訴她,蘇楠去上班了,這店子目前是自己看著。

那女人很生氣,說蘇楠讓周家不好過,她也讓蘇楠不好過。

“我以為她就說說狠話,誰知道過了一會兒,工商局就來了,說咱們沒啥證的,讓咱把店子關了。幸好保安隊的幫我們過來說了好話,人家沒拿咱東西,隻是把店子關了,說沒有證書不讓經營。”

蘇楠沒想那個女人是誰,這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她考慮的是證書。

對了,開店要營業執照的。

蘇楠拍自己的腦袋。

這事兒是她疏忽了,一是以前的這些證書都是找周彥單位的律師助理幫忙去辦的。對於經營類證件這方麵,她確實也沒這個意識。

二來,她下意識裏覺得自己這個生意就是個路邊攤小生意。

現在很多人也沒這個意識。但是工商部門要查,那也確實是有法可依的。

這事兒怨她自己。經驗不足,考慮不周到。

江玉蘭著急道,“蘇楠,這生意還能做嗎,人家現在不讓咱開店了。”

這事兒她是最著急的。還指著這店子以後養家糊口呢。每天守著店子也不辛苦,就幹半天。早上還吃得好,身體也比之前有勁兒了。

蘇楠笑道,“玉蘭姐,這事兒不著急,我回頭就去辦個證。這事兒不難。你這兩天就當休息了。”

江玉蘭道,“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拖很久。”

“不會,現在工商部門下班了,我過去也不好辦。我下午請個假,過去看看。”

江玉蘭這才放心,“那行,我就不著急了。你也別著急。哦對了,林幹事那邊我帶話了,她說你太客氣了。說中午在大門口等你。”

蘇楠點頭,“行,那我現在過去。”

一路上,蘇楠都在查缺補漏。隻覺得人生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看到店子被關上的店子之後,蘇楠心裏倒是沒有氣餒,隻當做一次學習的經曆。

“蘇楠!”林秋燕看到她了,立馬過來,“我剛聽保安隊的說你們店子出問題了?”

“就差一個證。回頭我就去補辦一個就沒事了。”

林秋燕道,“找哪個部門辦,難不難啊?”

蘇楠道,“工商部門的。現在開店都要辦這個的。”

“你這小店也要?”林秋燕也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道道,但是她看街上很多擺攤的,人家攤子比蘇楠這個還大,好像也沒聽說□□啥的。

“要的,這都是規定。咱還是要遵守規定。我下去就去。”

林秋燕想了想,“工商部門啊……我有個同學,她對象就是那個部門的。要不我幫你聯係一下問問。”

聽到這話,蘇楠頓時欣喜,“那當然好,我正瞅著不熟悉這方麵的,耽誤時間呢。現在那單位我剛去,請長假怕不好辦。秋燕,你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麽感激你。”

林秋燕笑了笑,“你還惦記著和我吃飯呢,咱還客氣什麽?”她就是琢磨著蘇楠都去鞋廠當正式工了,還能特意回來請她吃飯。她就覺得蘇楠這人是真想和她交朋友的。既然是朋友,自然是互相幫襯。

朋友就是這樣,人家困難的時候你不搭把手,以後自己困難了,又哪裏好意思讓朋友幫襯?

可不能光顧著吃人家東西,占人家便宜。

中午兩人就在小飯店吃起了東西。

蘇楠也把自己離婚的事兒和林秋燕說了。

林秋燕還沒從她那鞋廠的朋友那邊得到消息,所以並不知道這件事兒。

聽到這消息,也是滿心吃驚,“難怪你後來要出來做生意……我能不能問一下,為啥啊?”

林秋燕下意識的覺得離婚的原因也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蘇楠倒是不想逢人就說周家人不好,“生活的環境相差太大了,雙方很多生活習慣不同,觀念不同,在一起就容易鬧矛盾。所以我們就商量著分開。”

“還能這樣?”林秋燕真的不理解。因為在她身邊,很多人哪怕在家裏被男人打了,都不願意離婚。

蘇楠笑道,“就比如一雙鞋不合腳,有的人覺得好看,可以忍忍。可我這人怕疼,忍不了。就這麽回事。”

這麽一比喻,林秋燕雖然不知道蘇楠在婆家經曆了什麽,但是心裏也能理解蘇楠的做法了。

因為每個人對婚姻的要求也不同。可能蘇楠對婚姻的要求高一點?

反正隻要不是作風上的問題,林秋燕心裏倒是能接受。反而覺得蘇楠估摸著挺難的。

“以後有什麽困難,你和我說。”林秋燕道。

蘇楠笑道,“你可別同情我。我現在感覺每天特有衝勁兒。”

她把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給林秋燕說了。林秋燕一臉吃驚,“太累了。”

“不累,這是為了以後能真正的做到自力更生。”

一頓飯吃下來,林秋燕對蘇楠了解更深刻了。心裏滿滿的佩服。

放棄那樣的婆家,自己過上這樣艱難的生活,這心態得多堅強,多有韌性啊。

於是吃完飯之後,她就說讓蘇楠下午去辦,她回辦公室就給自己同學打電話說這事兒。“你到時候直接過去找他,有人帶著,辦起來就方便。”

蘇楠笑道,“我感覺我又得欠你一頓飯了。”

林秋燕擺擺手,“別老想著吃,等你放假了帶我去買一身好衣裳。你現在不是學設計了嗎?以後等你學成了,給我做一套。”

蘇楠爽快道,“等真有那一天,你一年四季我包了。”

然後真心的看著林秋燕,“秋燕,真的謝謝你。”

在她人生低穀的時候,願意給她幫助的人,她都願意記著。

回到單位,蘇楠立馬去找吳班長請假。

“又請假啊,蘇楠同誌,你這工作態度可不行啊。工作不能老是請假。”

蘇楠道,“班長你說對,雖然上次調戶口請假,是單位有這個照顧政策,但是我確實也耽誤工作了。本來我也不打算再請假的,但是這次的事情確實沒辦法,因為我要去辦事的單位隻有上班時間才有人辦事兒。這樣,我這周不休息,加班兒,你看怎麽樣?”

吳班長本意是為了為難一下蘇楠的。

結果人家這又是政策,又是願意加班的,好話孬話勸給蘇楠說了,自己倒是沒啥好說的了。“去吧。”

蘇楠立馬笑著道謝,然後去給溫師傅說明原因。她辦完事就回來上班,爭取不耽誤工作。

到了工商局,那邊已經上班了,蘇楠就按著林秋燕給的名字,去找人。

林秋燕介紹的這人也挺年輕,姓楊,蘇楠就喊他楊幹事。

見蘇楠來了,他就帶蘇楠在外麵說話。

“你這情況我剛提前幫你問過了,你是不是得罪過人啊?”

蘇楠道,“是以前鬧過矛盾。”

楊幹事道,“難怪呢,我幫你打聽的時候,聽人說是要為難一下你。”

蘇楠心裏頓時有些火氣。她本來都打定主意不怨周家人,大家各過各的。誰知道人家追著她欺負啊。她沒辦相關證件是她的錯,她認了。現在竟然還和人家打招呼為難她。

這店子要是真的耽誤幾天開門,人家還以為她那店裏東西有啥問題呢,到時候真是跳進黃河洗不幹淨。

她問道,“那這事兒今天能辦嗎?楊幹事,如果讓你為難,那我今天就不辦。我自己去找有關部門反應去。”

楊幹事一聽,這還是個厲害性子。趕緊道,“不麻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回頭你還有別的證件,都趕緊去辦了。咱們按規定辦事,你隻要符合規定,誰也不能為難你。”

蘇楠趕緊和他打聽要辦哪些。然後一一記下。

她心裏慶幸今天和林秋燕這頓飯真的吃對了,要不然自己真的是腦子一懵,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兒的。

有楊幹事帶著她辦,人家倒是也沒多為難。

拿著證件之後,蘇楠在楊幹事的指導下,去辦了衛生許可證。因為她現在還有工作,所以用的是江玉蘭的名義。這樣一來,她這店子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合法合理。

這事兒搞定了,蘇楠就想起周敏了。

都離婚了,周敏還這麽關心她這個前任弟媳婦,她這不得感謝一下周敏嗎?

於是蘇楠寫了一封感謝信。

就貼在了周敏工作單位門口的宣傳欄。

信中都是周敏的‘豐功偉績’。

比如偷聽弟弟弟媳婦屋裏動靜、在弟弟房間裏翻找、挑撥婆媳關係,回娘家坐月子當老佛爺教訓弟媳婦幹活之類的,眼皮子還盯著弟弟分的福利房,分下來就把房子占了……總結下來,這個大姑子就是看不慣弟弟娶媳婦,就想獨占弟弟一輩子。就和蜈蚣成精一樣的,腳多了,哪裏都能插一腳。就連弟媳婦變成前任弟媳婦了,她還追著不放,繼續關心弟媳婦的事業,企圖讓弟媳婦過不下去。感謝單位對周敏同誌的培養,才能成功培養出了這樣的人才。

周敏正在單位裏麵給她媽打電話。

“媽你放心,這事情我肯定辦好。我在那邊有認識的朋友,她想開店也沒那麽容易。”周敏越說越氣,“要說周彥轉戶口出去和她沒關係,我是不相信的。肯定是她挑唆的。就是想以後找機會和周彥複合。”

“轉戶口這是第一步,等後麵就得徹底讓周彥不和家裏人來往了。這女人心太毒了。”

李文玉在電話那頭都氣哭了。

戶口本拿回來了,兒子戶口卻不見了。

再一打聽,人家遷出去了。家裏好好的城裏戶口,非得遷出去。這是什麽道理?李文玉當即就差點氣暈了。覺得兒子這是要和家裏斷絕關係。她不想去找兒子爭執,怕火上澆油。

隻好和女兒商量這事情。

幸好周敏給她拿主意。

“周彥要是有你這樣懂事就好了,你說為了一個女人,就這樣對自己的家人,他還有良心嗎?”

周敏生氣道,“他就是沒良心。就讓他們在外麵日子過不下去,就知道回來求家裏人了。我爸也別總是慣著周彥。該和老朋友打招呼的就打招呼,讓周彥在單位裏也不好過。”

李文玉聽了這話可真是舍不得。為難蘇楠就罷了。那女人也是活該。自己離婚了還不安分。要攪亂周家。

但是自己的前程可不能壞了。

“再看看情況,沒準吃了這次教訓,他就知道錯了。”

周敏道,“那你就和他說,除非戶口轉回來,要不然讓蘇楠繼續不好過。”

李文玉道,“我晚上親自去找他談。他不知道知不知道這事兒。”

周敏嗬嗬一笑,“他還能不知道?估摸著那女人早就找過去了。”

母女兩人商議完了之後才掛了電話。

周敏氣得不得了。

再一看周圍,辦公室人都看著她。那眼神和平時有些不一樣。“發生了什麽事兒?”

周敏這單位是鋼廠小學,她這能耐自然不是當老師,而是當一個後勤老師。

辦公室裏的人平時和周敏也熟悉,對她印象不錯,畢竟周敏家裏條件不錯。人也打扮的體麵。

但是剛有老師從外麵進來,看到了宣傳欄了。然後偷偷和其他人說了。

趁著周敏打電話的時候,其他人還特意去看了,回來之後又看到周敏打電話。頓時滿心複雜。

周彥離婚的事兒是周敏早就在單位說開了的,說是要給周彥再說一個。然後把之前那弟媳婦說的一無是處的。

大家也相信周敏,覺得是弟媳婦不好。

現在那‘感謝信’一出來,大夥兒心裏不免動搖了。

有人問周敏,“你弟弟離婚,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兒啊?”

周敏道,“我不是說了嗎,我那弟媳婦攪家精,天天鬧事。咱家裏人是忍了又忍,她還不滿足。非得逼著我弟弟搬出去住,我弟弟不願意,她就鬧離婚。誰知道我弟硬氣,直接就給離了。她現在又後悔了,又糾纏周彥了。”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還是和周敏更熟悉的一個女老師提醒道,“周敏,你去校門口宣傳欄看看吧。”

周敏問道,“看什麽?”

“你自己去看,反正就有人寫你的事情。你趕緊去。”

周敏一聽就知道不對勁兒,趕緊往外走去。

宣傳欄已經有人看了,還有一些遲到的學生也圍在那邊看。看到周敏來了,立馬喊道,“蜈蚣精來了!快跑!”

學生們一哄而散。

周敏聽到蜈蚣精這個稱呼,臉都綠了。隻有一個人稱呼過她,就是蘇楠!

她過去看宣傳欄,就看到了上麵貼著的感謝信。

一字一句看下來,越看,臉越黑。最後激動的衝過去,將那感謝信撕下來,撕得粉碎。

其他人見她這激動的樣子,趕緊都散開了。

也沒人問上麵的內容是不是真的。畢竟這事兒挺尷尬的。

而且大家是普遍相信這信中的內容的。因為其中有一條是真的。

之前好像是聽說周老師搬家了,住機械廠福利房來著。有人誤會周老師是學校分的,周老師自己說是她弟弟的房子。

還真有這回事。

既然有這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其他的自然也有了可信度。

但是真看不出來啊。

周老師平時看著挺正常一人啊,竟然還扒弟弟門框子。聽人家夫妻動靜。

特別是嫁了人的女老師,代入自己,隻覺得這大姑子太恐怖了。在自家屋裏都不能和自己男人親熱了。

還翻找東西,這是當賊呢,還是防賊呢?

坐月子還要弟媳婦伺候,是沒婆婆還是沒媽啊?實在不行,自己掏錢請個阿姨幫忙啊。

都攪合人家離婚了,還追著不放。這是多大的仇恨啊。

周老師的行為很容易就引起了一群人的共鳴。

等周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還能聽到別人的議論聲。隻是等她來了,人家又當做沒說話一樣的,繼續低頭備課。

周敏的臉都黑了。她等著別人來問她,她就好解釋。

結果沒人問她。

大家都覺得尷尬,這種事兒當做不知道就好,誰好意思當麵問啊。

都是文化人,都知道給人留點麵子,不要讓周老師難堪。

比起辦公室老師的含蓄,學生們就不一樣了,最喜歡給老師取綽號了。

之前周老師的綽號是花裙子,因為她老喜歡穿花裙子,挺好看。

現在大家覺得蜈蚣精這個稱呼更有趣。

至於為啥叫蜈蚣精,很多人也不理解,隻聽說是周老師的腳多。

周敏氣哭了,下午班都沒上,哭著跑回娘家。

家裏沒人,她自己開門進屋,然後打電話給周彥。

周彥還在辦公室忙,接到電話聽到她的聲音,就皺眉頭。

他剛開口問什麽事情,周敏就開罵,“周彥,你眼睛瞎了啊,怎麽看上那種不要臉的女人?你還護著她,為她搬出去,轉戶口。你知不知道她心多黑啊。”

邊罵,還邊哭。

她這輩子都沒丟這麽大的臉麵的,“她把家裏的事兒都往外說,跑我們學校去給我潑髒水。她還要臉嗎?她自己不要臉了,把我的臉也踩在地上。怎麽能有這樣的人啊?當初你怎麽就娶她進門呢?”

周彥木著臉聽完,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還沒敢和你說她做了什麽壞事吧。”

周敏立馬覺得自己抓住了蘇楠的小辮子。趕緊在周彥麵前告狀。

結果周彥聽完之後,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去找她了?你又對她做了什麽?”

周敏激動道,“周彥,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我被她汙蔑,你問我?你連我這個親姐都不信了?”

周彥道,“談離婚那天,我對你們的信任就大打折扣了。為了挑撥我和蘇楠,你們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你別再找她麻煩了。我和她已經離婚了,你們沒必要再去為難她。”

周敏聽他指責自己,維護蘇楠,氣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