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胎被紮◎
在蘇家, 隻有蘇老太還能說服一下許清了。其他人,連李秀芳都沒轍。
這媳婦要麽沒主見, 要麽就特有主意。東西都收拾好就鬧著要去買票, 一刻也不願意待。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偏偏人家還是惦記著家裏那些活,李秀芳連說教都沒辦法說。
蘇楠現在也琢磨不清楚啥情況。
嫂子這是被她說通了,所以才這麽快就‘康複’回家, 還是覺得她多管閑事兒呢?
等蘇楠親自去見許清,說要帶她去體檢被拒絕的時候, 她確定, 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之前不管事兒的時候, 覺得自己不夠關心家裏人。所以她現在學會關心家裏人,結果又被人嫌棄了。
見蘇楠沒說話, 許清以為她生氣了,就討好道,“楠楠, 你別把這些事兒和家裏人說, 我聽你的,還不成嗎?但是體檢就不做了,回頭他們都知道我身體沒生病。”
這語氣讓蘇楠都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惡毒小姑子的感覺了。
這下子蘇楠可不敢做主了。回頭又要討人嫌,“問問我哥的意見。”
她可不敢做主了。蘇楠甚至意識到, 自己喊嫂子來城裏治病, 人家指不定心裏還要怨她多管閑事。現在要是一味的攔著, 不止攔不住, 還要讓人埋怨。何必呢?
雖然是親兄妹的,但是蘇楠拎得清, 知道夫妻之間的事兒不能隨便管。她可不想成為周敏那種人。
回了食堂, 她就給蘇柏工地那邊去了電話。
蘇柏聽說許清要回老家, 就問道,“醫生都說沒問題了嗎?”
“哥,醫生早就說沒問題了,檢查不出來問題。”
蘇柏沉默了一下。
其實他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許清不想讓他進城,他也是能感受到的。隻是沒想到許清會這樣。
他不想把自己幾年的枕邊人想太壞。
隻覺得她是沒有安全感。
“那就讓她回去吧,等下次我這邊忙完了,我帶她去檢查身體。”他也不想給媽和妹妹添麻煩。
蘇楠道,“哥,我嫂子這是心病。這個得開導她。把道理講明白。”她隻能暗示許清是在裝病。讓蘇柏和許清敞開著說一說。
蘇柏歎氣,“好,我知道了。楠楠,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都是一家人,麻煩啥啊,我也希望你過得好。你的事業可千萬不要放棄啊,要好好幹。以後家裏過得好了,我嫂子沒準心態就變好了。”
蘇柏笑了笑,“不會放棄的。我現在也算管著幾個人了。咱隊裏人來的幾個人都歸我管。我可不能不管他們。”
聽到這話,蘇楠就知道蘇柏在工地那邊的工作是有了新的進展了。最起碼不是光給人拎包了。
心裏也為蘇柏高興。
慶幸自己出主意,沒耽誤這次她哥進城的事兒。
既然蘇柏都同意了,許清回去的事兒自然也就定下來了。
李秀芳一方麵也覺得這樣節省錢,挺好的。另外一方麵也挺失落。還以為可以看著閨女的房子修好之後啥樣呢。
蘇楠親自送兩人上車,給他們買了票。
李秀芳又覺得回去挺好的,至少閨女這邊不用幾邊來回跑了。
“媽,等我房子裝好了,我接你和奶過來玩。”
“哎,好嘞。”李秀芳笑著道。
許清坐在旁邊,看著蘇楠意氣風發的樣子,心情挺複雜的。
她想不通,離了婚的小姑子為啥還能這樣開開心心,啥事都沒有的樣子,家裏人都還把她當做驕傲一樣的。
看看村裏離了婚的,就李家那大閨女李蘭馨,男人回城後,見著人都低著頭。
送走了李秀芳和許清,蘇楠又立馬回食堂那邊去給家裏打電話。
告訴家裏,媽和嫂子回去了的事兒。
然後隱晦的提醒蘇老太,她嫂子這次可能是裝病的事兒。
蘇楠覺得奶是個通透的人,也許能在家裏開導一下嫂子。
沒辦法,畢竟是一家人,總不能就任由著嫂子一個人走進死胡同。畢竟以後和嫂子過一輩子的人是她哥。嫂子要是想不開,過不好的也是她哥蘇柏。
蘇楠雖然自己離婚了,但是她也不會逢人就勸離婚,她哥那個樣子也不會輕易離婚。
所以蘇楠還是盼著嫂子能想開。思想能進步。
“奶,我媽那邊就別說了。”
“放心吧。你媽這人直性子。”直白點就是沒心眼子,藏不住情緒。真要是知道兒媳婦裝病,那是要直接質問兒媳婦的人。
當初李秀芳也是不喜歡許清這個兒媳婦的,主要是看不中許家那一家子人。
後來也是因為種種事情才接受改觀。
這要是知道兒媳婦不好,這婆媳倆就要鬧起來了。蘇柏也別想安安心心在外麵打拚。
最後蘇楠又神秘兮兮道,“奶,等過些日子,我給你一個驚喜。”
“啥驚喜呢?”
“嘿嘿,反正你肯定喜歡的。”蘇楠不願意說,神秘兮兮的。
雖然她覺得自己媽肯定也藏不住這個秘密。
掛了電話之後,蘇老太臉上掛著笑容,和大隊裏的人說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媳婦都回來了,“城裏醫院就是好,這病也好得快,才去兩三天呢,人就好了。”
隊長媳婦道,“那可真是恭喜了,還是你們家舍得。”
蘇老太笑道,“是啊,主要是孩子們自己出息。”
其他人都是一臉附和的笑著。
現在已經沒人在背後議論老蘇家人了。誰讓蘇柏出息了呢。能帶村裏人出去工作。
而且蘇柏帶這麽多人出去,說明人家在外麵的事情是見得了人的,蘇楠那邊之前流傳的一些閑話自然也就是沒影兒的事兒了。
這些人也想著以後能被蘇家帶一帶,誰還去傳一些沒有門道的閑話?
反而是不停的誇讚蘇老太家裏對兒媳婦好。
這話也傳到了許家人那邊去。
張翠菊可不服氣,在村裏逢人就道,“那還不是因為我閨女是為他們家幹活才累壞的?”
“當初我閨女傷了身子那也是為了蘇柏。”
“那是他們補償我閨女的。真要是為我閨女好,能不拉拔自家小舅子?這次出去,竟然一個都不帶,你們說狠不狠心?”
“你們說,這是瞧不起誰啊?當初要不是他親了我閨女,我是不願意和他們家結親的。”
張翠菊心裏是真心實意的覺得這女婿不是個好女婿。
好啥啊,這次女婿帶人出去,竟然一個小舅子都不帶出去。
她親自上門說話都不管用。
閨女也是個沒用的,身體一點不舒服就往大城市跑,那得花多少錢啊。拿錢省下來捏手裏當私房錢不行?
她算是看穿了。這個女婿再有本事,也不會照顧老丈人家裏的。
就沒把她閨女放在心上。
女婿靠不住了,隻能靠閨女,回頭得教教閨女咋去抓住好處。別整天傻不愣登的,在肉窩窩裏都吃不上肉。
有人把話傳到了蘇老太的耳朵裏。
蘇老太笑道,“福氣都是從嘴裏漏出去的,大嘴巴的人都沒啥福氣。現在有,遲早也要謔謔完。以後要是後悔今天幹的這些缺德事啊,咱可不管了。”
……
媽和嫂子不在城裏,蘇楠還真輕鬆許多。至少不掛念這邊了。
她現在也確實開始忙了。上課時間也定了,課程表也出來了,晚上要正式上課了。
單位這邊也通知了,馬上要最後一個輪崗實習的崗位,去設計部。
這都是關鍵時刻。
當天下午下班,蘇楠連食堂都沒去,直接揣著中午剩下的病在廠裏鍋爐房裏熱著,放書包裏就往學校去。熟練的領書去教室。
一個寒假沒見,同學們之間也互相歡喜著。
知道蘇楠馬上要去設計部,一個個羨慕不已。他們都還在學習呢。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夜校不比其他正式的中專,雖然也有分工名額,但是十分有限,就這還是為了激勵年輕人來增加知識才給的機會。
競爭是非常大的。
他們隻能慶幸,班長已經有工作了,要不然等畢業之後,競爭還真是激烈。
“班長,你上次設計的衣服賣的是不是很好啊,我聽我隔壁那婆婆說,你們當時弄了好多貨。”
蘇楠笑道,“是還不錯,趁著春節賺了點錢。也多虧你們幫忙了。所以我還打算請你們去吃頓飯來著。就是最近忙,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要不周末吧,周末放假去吃一頓。”
這些人都是年輕人,也沒有成年人那麽講究,一聽有好吃的,立馬歡呼起來了。
大家都有些羨慕。“班長,你也太厲害了吧,還沒畢業就能設計衣服賣了,可以賺錢了。”
“咱要是能有這個本事就好了。”
蘇楠道,“你們平時也可以多練練,下功夫。你們這個年紀最是思維最活躍的時候,多挖掘挖掘自己的潛力。等你們也能設計出好的服裝的時候,下次我帶你們一起賺錢。”
聽到這話,同學們個個興奮的圍了過來,“真的啊班長。可別糊弄咱。我可記住了。”
對於未來還很迷茫的人,就盼著能找個賺錢的事兒。
蘇楠好笑的看著他們,“糊弄你們幹啥,我又不是從此以後不和你們見麵了。但是你們也得有真本事才行。要不然設計出來的衣服賣不出去,這不是賺錢,是虧錢了。”
“那行,下次咱設計一些衣服,給班長你掌掌眼。”
有了蘇楠做出的榜樣,這些原本對設計沒什麽興趣,甚至覺得沒啥前途的夜校學生,這會兒都和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一樣。
原來設計服裝真的可以變現啊。
等賺了錢,他們就自己去買一台縫紉機。
以後自己設計的衣服自己都可以親手做出來。都不用去外麵買衣服了。
楊老師就發現了,新的一學期,大家學習興致很高啊。
問了才知道是蘇楠的鼓勵。
楊老師道,“那我還要再說一件事兒了,每年國外都會舉辦一些服裝設計大獎。以前參加的都是一些大學和專門的服裝學校。但是如果你們有興趣參加。下次我就幫你們報名。獎金可是相當豐富的。拿不到一等獎,拿個前八強也行。”
楊老師這話頓時讓一群學生們瑟瑟發抖。
國際服裝設計大賽?
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不行,咱不行。
蘇楠興奮道,“老師,什麽時候啊?”
“今年時間還沒定,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會有充足時間準備的。”
蘇楠頓時興致勃勃的。
她也沒想著拿大獎,她可沒那個信心和真正的設計大師去比。但是想湊湊熱鬧,見一下這種大世麵。
見過世麵才能成長得更快。
放學的時候,蘇楠還特意去找楊老師打聽這個事兒。
楊老師道,“真準備參加?我和你說實話,拿獎的幾率還是很低的。”
蘇楠道,“我知道,但是我想試試,見識一下真正的高手的作品。看看自己能過幾關。”
聽到蘇楠這麽說,楊老師欣慰的笑了笑,“你們這麽想是對的。不怕輸,有勇於嚐試的勇氣。這事兒我還要打聽。因為之前我也沒參與過這種比賽。我剛剛在課堂上麵那麽說,隻是為了激勵學生。”
說著,楊老師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感覺自己吹了牛,現在不得不自己拆穿自己。
蘇楠感激道,“老師,你雖然隻是隨便說說,但是給我們提供了寶貴的信息。開闊了我們的眼界。”
楊老師微笑,“你也提醒我了,以後不能小看我的學生。作為老師也要關注這些相關的比賽。你等我通知,我到時候有信息了就告訴你。肯定還需要有些比賽資料。”
”謝謝老師!”蘇楠心裏歡喜。
離開學校的時候,臉上都是明媚的笑容。隻是冷風一吹,才意識到很晚了。
她趕緊騎上自行車。準備往家裏去。
結果踩了幾下,才發現不對勁兒,自行車車胎被人紮破了。
蘇楠頓時覺得這不對勁兒。
要是遇著一般混混,人家放掉氣就行了,用得著直接紮胎嗎?
她幹脆把廠子推回學校,然後跑辦公室去。正好楊老師也準備回宿舍去了。
看到蘇楠回來了,立馬問道,“怎麽回來了,這麽晚了,有問題得等明天再問了。”
蘇楠道,“老師,我想借電話。我車被人紮了。”
楊老師臉色一變,“辦公室有電話,你趕緊找你家裏人來接。”
蘇楠想著哪裏有人來接啊。
隻能打電話到自己熟悉的派出所去了。
幸好之前幾次打交道,還記得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