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有幾分冒險吧?”李岱臉色沉悶,自然覺得不妥。
“哦?為何?”
訥申相對於其他人而言,更謹慎聰明些。
本就覺得李岱逃出有些詭異,多了幾分防備。
現在,李岱的發言似乎再一次印證了他的懷疑。
“你什麽意思?”
李岱微眯雙眼,狠狠說道:“都是自家兄弟,如今我兆佳城已經被攻破,我確實無可用之處,可你也不能如此懷疑我吧?”
“從方才我坐在這裏,你就一直在盯著我。如今,我隻是覺得此時不妥,你卻直接反諷?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們自己合計吧,反正這事我管不得,我還不管了呢。”
說罷,他轉身離開。
“哎呀,訥申,你這是在做什麽?”
薩木占眉眼中帶著幾分憤怒,“如今我們正是用人之時,你將唯一與陳述見過的李岱給得罪了,我們如今該如何?”
訥申望著眾人,心中詭異,“你們就這麽相信李岱?別忘記了,陳述是李成梁都想要得到的謀士,那尼堪外蘭可是被李成梁當成順水人情給殺的,這麽個厲害的家夥,怎麽會如此輕易便將人給放走?”
一句話似乎引起幾人注意。
“若真說起來,確實有幾分古怪。”
“可是李岱為何會背叛?我覺得此事還是應該小心應對。”
幾人望著李岱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天微亮,一個神秘人鑽進李岱的房間。
與此同時,一直在外麵守著的人快速衝進中軍大帳。
“報!”
手下趕忙開口道:“方才一個神秘人衝進李岱房間,我們已經將門口守住,接下來如何應對?”
聽聞此言,訥申得意道:“看到了吧?我就知道這狗東西有問題,咱們現在就去抓他一個現行。”
說罷,訥申帶著眾人衝進房間。
“李岱,你這個狗雜種,我就知道你反叛……”
然而,麵前的場景卻讓他瞬間懵逼。
“這是?”
此刻,地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受了重傷,滿身是血的李岱,另一個則是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帶著還抓著匕首,看起來應是刺客。
“哎呀,這可糟糕了。”
薩木占與納木占兄弟二人將李岱抱了起來,趕忙送到自己房間,找來大夫診治。
雖然李岱受傷很重,但是避開了要害,所以並無性命之憂。
“不對啊,到底哪裏是哪裏出了問題?”
顯然,訥申還在懷疑此事。
一直未曾開口的龍敦臉色猛變,憤怒道,“訥申,你到底要做什麽?”
“如果說之前懷疑是覺得陳述並不簡單,我並未應答,是覺得你的懷疑對。可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麵前,你卻仍舊不信,你這已經不是謹慎可解釋了,你這分明就是要與我們作對。”
“龍敦,你懂什麽?”
訥申暴怒,猛地回頭道:“既然你們都要相信他,那咱們各走各的。”
“哎,你們別吵架啊!”
完濟漢還想勸說,訥申卻憤怒離開。
“龍敦!”
完濟漢話音未落,龍敦便扯了扯嘴角道:“不必為他說話,如今懷疑我們兄弟,那日後是不是還要懷疑咱們啊?”
“這種白眼狼我們根本就養不熟,不必理會。”
完濟漢無奈至極,隻得開口道:“那就等解決完陳述再把他找回來吧。”
此刻,陳述等人卻在營帳中哈哈大笑。
“陳先生,您料事如神。我剛進房間,那個家夥就回去通風報信了,我將先生您的交代告知,李岱答應下來,並將他們城中守衛拖了進去,穿上我的衣服,李岱假裝被行刺,甚至還自己給了自己一刀。”
“聽聞現在瑪爾墩城已經亂作一團。”
陳述嘴角上揚,淡然開口道:“好,咱們也該準備準備了。”
望著東山之巔,陳述沉思。
東山相對於其他二地而言,更加安全。
“大汗,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今城池已經出現內亂,他們防備不足,我們要是在此刻進入城池,定能一舉攻下瑪爾墩城。”
努爾哈赤心中疑惑,隨即開口問道:“陳先生,你不說這裏易守難攻,我們很難到城門,怎麽進攻?”
陳述指了指東山,“找人攀爬東山,從小路進入,裏應外合,直接攻下城池。”
努爾哈赤微微吃驚。
不說其他,就現在的情況,他們很難能夠找到人手小路進發。
再說,這東山多為懸崖,十分難以攀爬,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不僅無法完成任務,甚至還會打草驚蛇。
看著努爾哈赤沒開口,眾人就明白了他的擔憂,皇太極這才說道:“瑪法,您莫要著急,既然需要有人身先士卒,那兒子願意前行。”
皇太極話音未落,身側大將安費揚古便開口道:“讓我去吧,我從小就喜歡山林,經常帶人上山中狩獵。如今,既然要上山,就沒人比我更合適。”
陳述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好,將軍,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放心,此番前行,你們定會成功。”
安費揚古點了點頭道:“承蒙先生所言,您料事如神,既然您說無憂,那我們必定如神兵降臨、天神護體。”
說罷,轉身離開。
“先生……”
皇太極看著陳述,小心道:“您真的斷定此事無憂嗎?”
“必然無憂。”
如今陳述不僅是謀士,更像是頂端的預言師,隻要是他確定的事,就沒出過岔子,大家自然將他奉若神明。
此時,安費揚古已經帶人出發。
看著那巍峨的高山,徒手攀爬,若是一時腳滑,恐怕就要摔進懸崖,粉身碎骨。
“各位,不用慌亂,你們莫要忘記,如今陳先生已經為我們掐算過了,我們此行必會成功。”
“一定會贏!”
“相信陳先生!”
眾人高呼,隨即開始攀爬。
陳述站在營帳外,靜靜望著遠處大山,不知在想什麽。
“先生。”
馨兒走到身後,將外袍為他披在身上,隨即開口安撫:“如今,營中所有人都覺得陳先生是諸葛神算轉世,你斷定的事情,大家不會擔憂。可偏偏先生自己卻擔心起來,豈不奇怪?”
馨兒的聲音輕柔,如溫水,流入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