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商人
自從接觸了那幫人之後，薩沃森就老是感覺心神不寧。
他隻是一個商人，隻要賺錢的買賣，哪怕是小小的違反旺多姆的法令，他也會偷偷的幹。
一個多月前，他得到一個消息，說有一夥人在收法術水晶原石，他們不介意出高價，甚至是比市場上高一倍都不在乎，他們隻要求交易的隱秘。
得到這個消息後，薩沃森就利用自己的各種途徑收集水晶原石，他成功地完成了幾筆交易，賺了至少一千枚金幣。
這讓他嚐到了甜頭，雖然他不喜歡和那些陰森森的家夥打交道，但他仍舊在黑市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大塊原石，準備賣出去。
問題就出在這塊花了他數百枚金幣買來的原石上。
不知道為什麽，向來非常準時的那幫人忽然消失不見了，一個星期過去了，仍舊是杳無音信。
這事讓薩沃森很煩躁，因為這意味著他將損失近百枚金幣，但這還不算什麽，這損失雖然大，但他還能承受的起。
讓他感到不對勁商圈中出現是一些隱秘流言，流言中說，之前收購水晶原石的那群人是惡魔仆從，某位尊貴的大法師發現了他們，正在全力追查，所有與之有染的人都會遭殃。
流言不知道真假，卻讓薩沃森心慌不已，他想扔掉手裏的原石，卻又舍不得，經過一番糾結之後，他將這塊原石埋在自家後院的蘋果樹下麵，還在上麵鋪了一層草皮。
幹完了這事，他才稍稍感到心安。
傍晚的時候，管家來提醒：“老爺，今晚有個飯局，格林斯先生做東。”
“昨天不是才吃過嗎?今天又來？他又有什麽東西要炫耀了？”薩沃森皺眉，雖然他們之間生意往來很多，但他不喜歡格林斯，這家夥一得到好東西，就會在請客，邀請朋友好好展示一番。
本來這也沒什麽，但偏偏昨天格林斯展示的一個白晶玉環特別得漂亮，他一看就心動了，便想著用什麽東西和格林斯交換，結果這家夥一口拒絕，一點情麵都不留給他，這讓他很不高興。
“沒聽說他得到什麽東西呀。”管家看了下自家老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倒是有一個關於有關您名譽的流言。”
“又有什麽流言？”薩沃斯皺眉，他心中一突，又想起了埋在後院的水晶原石。
“格林斯先生的白晶玉環被盜了，他懷疑……懷疑……所以就邀請您……”
“你說什麽？混蛋！該死！竟然如此羞辱我，我要去找他決鬥！”薩沃森一聽，隻感覺血直往臉上衝，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該死的家夥竟然懷疑他是賊！
他心裏本來就對格林斯不滿，此時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他一下子就爆發了。
管家急忙勸：“老爺，冷靜啊，這事說明白就好了。格林斯先生也沒有明說，隻是去赴宴而已。”
“不行，我去了，別人會怎麽看我！”薩沃森隻覺得怒火中燒，怎麽都沒法冷靜，想來想去，覺得決鬥實在是太魯莽了，但他至少可以和這家夥斷絕生意往來。
“阿姆，你去把我的船上所有關於格林斯的貨都扔出去！”
“老爺，這……”管家還要再勸。
“快去！”薩沃森怒道。
管家一臉無奈地出了薩沃森的書房，等他走出房門的時候，他臉上的無奈就消失了，反而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得意。
他掂了掂懷裏的錢袋，裏麵有三枚沉甸甸的金幣，抵得上他一年多的工錢了。
這是某個蒙麵人給的，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幹，還有這麽幹會對他的老爺薩沃森有什麽害處，這些他都不去管，他根本沒去想這些事，他為什麽要去關心那個吝嗇鬼的死活呢？
總之，他果斷收了錢，略施手段，輕而易舉地就讓薩沃森暴跳如雷。
接下來，他自然是去執行薩沃森的命令，去把格林斯的貨扔下船了。
書房裏，薩沃森依舊感到無比憤怒，如果有機會，他絕對會揪著格林斯那混蛋的腦袋，狠狠地扇耳光。
怒火折騰了他很久，一直到管家回來報告說格林斯的貨物已經全部扔下船後，他才略略好過了一些，這才得以安然入睡。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匆忙來報告：“老爺，事情不好了，格林斯去治安所報案了，那些城衛要進來搜查。”
“什麽？搜查？我的地方難道說查就查嗎？他們有什麽證據？”薩沃森暴跳如雷，他發誓一定要去找格林斯那蠢貨決鬥！
在暴怒之中，他還有一些心虛，他又想起了後院的水晶原石。
“阿姆，你先去緩住他們，等我起床。”
薩沃森飛快地從**爬起來，胡亂穿上衣服，然後衝向窗邊，往後院埋藏水晶原石的位置看去。
這麽一看，他頓時麵如死灰。
隻見水晶埋藏的位置上，三個身穿城衛戰袍的年輕人正手拿鐵鍬挖著草皮，已經挖出了一個大坑，坑中黑色鐵箱已經露出了一角，這讓那三個年輕人挖的越發起勁了。
“完了，這下完了!一切都完了！”薩沃森喃喃重複著這一句話，傳言有一個大法師在查水晶原石的非法交易，那可是大法師啊，力量無邊，智慧非凡，簡直和神明沒什麽兩樣。
聽說他們能直接把人的靈魂從身體裏麵抓出來拷問，世界上任何秘密都瞞不過他們。
現在，他私藏原石被發現，這可怎麽辦？
就在薩沃森在臥室中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時候，房門又被敲響了，管家的聲音出現，帶著哭腔：“老爺，大事不好啦，那三個城衛說，要押你回去！”
薩沃森被驚醒過來，他再看向窗外，隻見剛才那三個年輕城衛已經不見了，地上隻留下一個大坑，坑中裝水晶原石的箱子卻沒有了，肯定已經被抬走了。
“阿姆，你告訴他們，讓他們放我一碼，他們要多少金幣我都給……”
‘砰’一聲響，臥室的房門被人猛地推開了，一個麵目猙獰的壯漢走了進來，本就慌不擇路、六神無主的薩沃森被這麽一嚇，就感覺下身一熱，有一股水流衝了出來，濡濕了褲頭，又從褲管裏流到地麵上，顏色黃澄澄地，散發著一股騷臭味。
“啊哈，這家夥被嚇尿了。”野狼哈哈大笑，牽動著腦門上的傷疤越發猙獰，幾乎將薩沃森嚇暈過去。
羅林、哈林頓相繼走了進來，然後關上了臥室的門。
一看這陣勢，薩沃森忽然生出了一線希望，急忙道：“你們想怎麽樣？是不是要金幣。盡管開口。”
羅林走前一步，指著被他們帶進來的鐵箱子道：“你先別急。我們是來查格林斯先生丟失的白晶玉環的，你後院的草皮有異樣，我們原本以為你把東西藏在那，結果就挖出了這東西，這裏麵的原石可不小哇……嘖嘖嘖。”
哈林頓適時地接上：“說實話，像您這樣體麵的商人，一個白晶玉環隻是一個小事，還給格林斯就完了，最多也就是陪點金幣而已。但這原石，上頭有命令，隻要查到，就沒有任何情麵好講，立刻押回去，交給大法師親自審問！”
“別別別，各位大哥、大爺，千萬要救救小弟啊！”薩沃森也不管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情。
他並不怕這幾個城衛，他怕的是大法師！
“大哥，我看這人怪可憐的，要不放他一馬？”哈林頓開始按照計劃唱白臉。
“是是是，大爺們，幫幫忙。隻要幫我過了這一關，我這家裏，你們看上什麽，直接搬走！”薩沃森又感到了希望。
“這怎麽行？大哥，大法師要是發現了，我們自己也要完蛋啊。這個忙幫不得啊。”野狼演黑臉，他最適合這個角色。
羅林捏著下巴，遲疑不決：“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大法師的事，的確不能耽誤啊。不然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薩沃森拚命承諾：“我以後再也不敢賺這黑心錢了，絕對不敢了。”
“黑心錢？什麽錢？說來聽聽。”羅林眼睛一亮，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是那群人，那群蒙麵人，他們高價收購原石，出的價錢是市麵上的兩倍還多。我是一時迷了心啊。”
羅林恍然，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免於大法師的審判，同時我們還不耽誤事。”
“您說，您說！”薩沃森急忙道。
“事情是這樣。這原石你繼續拿著。”
“不敢了，我再也不幹這事了。”薩沃森拚了命的拒絕。
“叫你拿著就拿著！”野狼怒喝一聲。
薩沃森被嚇了一跳，再不敢拒絕。
“我們會在暗中看著你，等那些人再次找你要原石的時候，你就把原石給他們。條件是，事先將交易地點告訴我們。”羅林道。
“這……”薩沃森猶豫：“可他們這一次已經好久沒聯係我了呀。”
“萬一聯係了呢？這是你唯一的贖罪機會，你自己看著辦吧！”羅林冷哼一聲，他知道，毀滅神教的人絕對會再次練習薩沃森的，因為他們太需要法術水晶了，他們還要承受那些異位麵毀滅諸神的壓力，是憋不了太久的。
“那……好吧。”薩沃森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雖然他害怕那些蒙麵人，但相比強大的大法師，他還是甘願麵對前者。
羅林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們這次沒有白白籌劃，到目前一切順利。
三人又在臥室裏交代了薩沃森聯係的方法，便從薩沃森這商人家中撤退。
臨走之前，野狼瞪著他的凸圓眼，獰聲威脅：“我們會一直盯著你，別給我耍花樣！否則，我一定會捏著你的兩條小細腿，把你撕成兩半！”
薩沃森咽了口唾沫，連連搖頭。
他是斯文商人，摑人巴掌已經是極限的暴力動作，哪裏見過野狼這麽野蠻的人物，就算之前腦子裏還轉著小念頭，被這麽一威脅，這些念頭也被嚇沒掉了。
現在，他隻想這事盡快結束，盡快從這個噩夢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