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仙雨磅礴梁山現

姬康冷聲道:“或許梁山伯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但是我們想想,為什麽他突入魔煉之地後單單落在魔女羽釋天的祭台上?為什麽魔女羽釋天沒有殺了他反而對他照顧有加?他有掩飾自己人類修士的法門,但是魔女羽釋天怎麽可能會沒有看破?九幽山脈轉仙境,眾多魔眾闖**進去,為什麽他以及小小的黑騎團偏偏能生存下來?這些都是不可思議的事。”

圖窮匕見了!

三個聖子心裏都想到了,這是徹底要把汙水潑到梁山身上啊。

其中一個聖子心裏說道,尼瑪,死在九幽山脈裏麵才算合理,如果不死,那就是跟魔女羽釋天有勾結,什麽話都讓你姬康說完了。

然而,三位聖子雖然明知姬康這麽說是為了整梁山伯卻沒有辦法,隻要掌教以及諸位長老開始懷疑,以姬康之能,自能想辦法坐實,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祝輕雲回來後還是毫不猶豫地站在梁山伯那邊,顯然會引發掌教與諸位長老心中的不喜。

無論是非對錯,把個人情愛放在比教派利益還要高的位置,這本身就是極其錯誤的,而事實上,祝輕雲還真有可能這麽去做。

這姬康連後麵也想到了,不可謂不老謀深算。

大殿之上之人紛紛露出思索之色。

這個時候,答應了走狗先生請求的梁山走出了茅屋。

似乎是為了配合梁山的講演,九幽穀下起了雨。

這雨不是尋常的雨,而是仙雨。

所有被綁在柱子上的人類修士們都抬頭,都張開口,雙目都露出或多或少的驚異。

現在的九幽穀,九條仙瀑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布,仙氣蒸騰,匯聚在九幽穀上空,而雲層低壓,不多時,仙雨就降了下來。

仙氣化液,唯有玄門與幻門的修煉聖地才有,不想在九幽穀也出現這等奇景?!

饒豔芳臉上的驚異之色越來越濃,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她一直深深厭惡的魔鬼居住,群魔亂舞的九幽穀居然變成洞天福地。

而仙液降落時,饒豔芳整個身心都有一種被洗禮的酣暢感。

饒豔芳雙頰紅了,她感覺到羞惱,因為有那麽一刹那,她心裏居然生出“就在這裏,哪也不去”的念頭。

饒豔芳心裏一緊,自己作為在正清派獨領一仙峰的聖女都如此想,更不要說其他人了。饒豔芳環顧左右,正清派的弟子們一個個都露出陶醉之色,唯有那幾個聖子與聖女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饒豔芳立刻大叫道:“你們怎麽呢?這魔女施的障眼法!”

是不是障眼法這些元嬰期以上的修士自然看得出,不過饒豔芳這一句還是把眾人叫醒。

眾人心中凜然,一個個心道自己怎麽呢?同時驚異,九幽穀怎麽變成現今這番模樣,這還是過去的魔煉之地嗎?

饒豔芳心裏也是慌張,這樣的變故已經超過她的想象範圍,而那個跟著走狗一同進去的可惡男人現在還沒出來……啊不,他已經出來了。

饒豔芳赫然發現梁山正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盯著自己,脊背頓感一陣發涼,他不會獸性大發,然後對自己做什麽吧?!

修行人為了修行勇往直前,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害怕。

饒豔芳現在就害怕,方才痛快了嘴皮子現在開始後怕了,萬一梁山投靠了魔女再轉過身來證明他的決心,等待著她的就不知道是什麽命運了。

太子姬康,你在哪裏?

饒豔芳心裏呼喊道。

拋下一片癡心不說,饒豔芳以及左右都對姬康忠心耿耿,他難道忍心看著他們這些人受難?

那個走狗沒有跟著出來,這就說明梁山行動是自由的,在場這麽多俘虜,就他一個人說自由的,好啊,饒豔芳心裏頭迅速想到,這可以治梁山一個與魔勾結的罪名。

這個罪名一旦落實,就算是祝輕雲也保不了他。

但是,為什麽覺得這廝的身姿有些偉岸?饒豔芳輕輕晃了晃頭,驅除腦海這不可思議的念頭。

大雨磅礴中,梁山付手而立,雙目清亮,臉上帶著玩味的神情掃著這五百多元嬰期修士以及聖子聖女們,心中頓生一種俯瞰眾生的豪邁感。

不!這樣的場合,難道不該是太子姬康出現的嗎?饒豔芳猶自想到。

一個人摸進來,然後動用彼岸之橋把所有人都救出去,這樣一來,六大福地當中太子姬康把那些昔日的競爭對手的風頭徹底蓋過。

一念及此,饒豔芳臉上露出些癡醉的神態,恍惚之間她幾乎把梁山看作姬康了。

“你們中的有些人,一定會覺得這裏其實也不錯。”就在這時,梁山的聲音傳來,讓饒豔芳清醒了過來。

就像是突然一陣寒風吹來,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雖然像饒豔芳這等修士早已寒暑不侵,但她還是一瞬間皮膚起了小疙瘩。

梁山昂頭,環顧四周,然後不住地點頭,道:“這裏的確不錯,九道仙瀑,大勢將成。”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齊望向梁山,沒有竊竊私語,沒有相互之間打探。

落到這個地步,他們什麽都不關心,隻關心自己接下來他們會遇到什麽?

獨魔們會不會拿他們狂歡,男的吃掉女的慢慢享受?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可以稱得上天之驕子,也曾經曆過不少驚險,但從未有像今天這般狼狽和沮喪。

但是,梁山的話擊中了他們的心房。

如果不是被綁失去自由前途未卜,如果是意外來到這裏,他們會真以為發現一新的洞天福地。如果真是這樣,此時此刻的心情絕對不同現在。

“我比諸位到這裏要更早,那時候隻有一少部分魔眾在這裏,九幽穀九道仙瀑形成的時候我和我的黑騎團也都在場。”梁山麵帶微笑。

黑騎團?

沒聽過啊。

有的終於記起,名不見經傳的黑騎團曾經殺入功德榜第十名。

這份成績不算耀眼,但也算是比較突出了。

“那時候才隻有三道仙瀑,我就帶著黑騎團迅速離開此地,為什麽?”梁山環顧左右。

五百多來自六大福地的精英沉默。

“太誘人了。”說著,梁山張開雙臂,深深吸一口氣,顯露出癡醉的模樣。

這家夥想說什麽?饒豔芳心道,咬緊小銀牙,她看不得梁山這副做派,他以為他是誰?

讓五百多六大福地的經營乖乖聽他訓話?他感覺不要太好了。

“這裏堪比洞天福地,在這裏修行,比過去可能要快許多,而這就是**。”梁山說著,走動起來,整個身心散發著難以言表的氣質,“而**又是什麽?就是心魔!”說到後麵,梁山聲調陡然拔高,所有人心裏都是一驚。

“你們該想的是接下來會麵臨什麽?”梁山抬手指了指腦袋,那意思是開動腦筋。

饒豔芳無端的臉一紅,她覺得梁山這是在說她蠢。

“你們中有的可能會被吃掉、吞掉,最後化作一泡屎留在這片草地上;有的可能為奴為婢,為主人洗腳為主人搓澡,有時候還有暖床;有的可能被長期圈養起來,就像是妖獸一般洗白白一絲不掛的供那些魔族大人們觀賞;有的會當作角鬥士,看你們兩個兩個捉對廝殺取樂,嗯,大概就是這樣了。”梁山點著頭,臉上居然露出一副很是向往的神情。

饒豔芳的頭皮陣陣發麻。

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聖女,然後為奴為婢女,甚至還要被迫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再當著她昔日下屬的麵,這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這個時候,你們不禁就會想,教派難道不會管我們嗎?難道就這樣放任我們被魔眾們折磨摧殘嗎?”

梁山的話讓眾人心頭燃起一絲希望,是啊,教派不會對他們置之不理的。

梁山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會!”

這句話終於成功地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望向梁山。

“然而,他們又能做什麽?傾盡全力殺進來?”梁山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眾人的神色,一部分人神情開始有所異動。

梁山搖了搖頭,道:“這怎麽可能?”

“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磨嘰什麽?”一個聖子大聲喝道,“我們什麽場麵沒見過,要殺要剮隨便!”

“哎呀,這位仁兄很是霸氣,我梁山伯就是佩服這樣的硬漢,但是,活著就有希望不是,所以,我們首先還是要活下去,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梁山目光銳利,所及之人,大多垂下雙目,或是默認,或是不屑。

梁山笑了笑,道:“我與魔王羽釋天也見過幾麵,也算是有些認識,在下不才,願意為諸位說項,早日返回教派。”說著梁山拱了拱手,道,“此次挫折,未必是禍,如果能回到教派,汲取教訓,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也未可知。”

聽眾有的聽到前麵,什麽?你跟魔王羽釋天有交情?扯淡吧。

有的聽眾聽到後麵,卻覺得梁山說的在理,受到挫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此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