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天堂 對戰 敕勒...
梁山雖不明這些背景,卻巧妙感覺人心。
他本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演藝明星,對觀眾聽眾心理變化尤其敏感,感覺到眾人心神為自己言語牽引,心道一個好,當下拱拱手道:“在下梁山伯,荊襄新野人士,自一路到北,山雄水闊,草肥天蒼,亦有所感,前日作一曲,給大家聽聽。”說罷,就在拓跋秋蓉錯愕目光注視下到方才也先站立之地。
看到眾人目光齊刷刷轉向他,梁山激活了前世的演藝經驗與興奮。
梁山的手像指揮家一把在空中一抓,這動作讓眾人驚異,噪雜頓時歸於寂靜。
梁山滿意。
大多數人覺得驚異,這個南人跟他們所見過都不一樣,但是南北朝諸國分立的時代,百怪紛呈,也就見怪不怪了。
“唱什麽呢?”梁山臉現出靦腆的笑。不容置疑,這是他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登台,梁山興奮,並且醞釀。
梁山戰火熊熊,心中極度渴望打敗那個強大的也先,而且是用草原歌曲打敗他。
但是,這太難了!
“先清清嗓子。”梁山頭微仰。台下也先身邊的也律開始鼻子哼冷氣了。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
很直白的歌詞,很優美的江南小調。
崔永一直在看梁山。
環觀皆貴者,頭頂有紫氣。紫氣變淺即走下行運,紫氣漸濃則上行運。紫氣中顯出蟒蛇狀,大抵日後一方郡守,或是部族首領;若隱現蛟龍,一方諸侯。修士頭頂白氣,是為仙氣,那個恒重就很濃的仙氣。
拓跋秋蓉是仙氣裹著紫氣,但紫氣在消褪。所有人中以梁山為異,濃濃仙氣卻有夾雜紫氣,紫氣雖不濃卻顯蛟龍狀,這令崔永十分不解。
修士得道高人大抵也能望氣,但比不得崔永這先天而成,能如此仔細分辨的。就像是大家都用顯微鏡,但放大倍數不一樣。
眼下的梁山插科打諢,一副皮賴樣,崔永實在難把梁山這副尊榮跟他頭頂之氣重合起來。聽得梁山唱起歌來,還真不錯,至少那些鮮卑族貴婦們眼神有些迷離。
江南的茉莉花,僅僅是這首從未聽過的小區,雖敗也不算太難看了。
“好了,清嗓結束。”
一些人一愣,醒覺這人還未真正開始,不管怎樣,心裏開始認為,這人像是有些本事的樣子。
刺二嘴角翹起來,心道平常狀態的三妹會喜歡這樣的調調。
梁山轉身,找那打銅鼓的老頭,道:“你能跟上來嗎?”
老頭於是很鄙夷地瞟了梁山一眼。
行,這就是一鼓神大腕,梁山又連忙向那操琴的琴師道:“接你琴一用。”
琴師不想借,琴弦一顫,手自動鬆開,反應過來時琴已在對方手中。
梁山拿著琴轉過身,站到原來位置,手操弓一拉。
就這一下,先前那琴師雙膝一跳,屁股離了矮床,人直接就跪在地上。
同樣的弦,同樣的琴,梁山這一拉發出的聲音,別人感覺遲鈍一些,琴師卻明白,自己是泥,人家是雲,雲泥之別啊。
琴師眼睛濕潤,口中喃喃道:“大琴師!大琴師!”
鼓師老頭神情一下嚴肅了。在場熟知音律的也一下聽出梁山這琴聲不凡來,也先麵色未變,目光卻有些異色,一個漢人,居然能把奚琴拉得這麽好?
一小段曲調出來後,竟是從未聽過的粗獷豪放,入骨入髓,有些人形體禁不住搖頭,腳像馬兒踢,手像雄鷹展,整個草原動感就出來。
也律努力瞪眼,才止住附近的一些人條件反射式的大手大腳。
一曲前奏結束,梁山開口唱道:“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
拓跋秋蓉驚了,完全粗曠豪放的嗓音,像是從另外一個人喉嚨裏發出,但是這分明是梁山的聲音,完全不做作。
不僅拓跋秋蓉,在場幾乎所有的人幾乎都張大了嘴。
梁山耍了心眼,先哼幾句《茉莉花》,把人先帶進江南風月了,陡然再來草原風,兩著對比,這演唱效果就出來了。
“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哎耶。”
還真是草原歌,歌詞簡單質樸,旋律深廣悠遠。
梁山知道拚詞,草原類的有那個能比得了《敕勒川》,詞比不了那就拚曲。
也先的曲調雖不錯,但過於簡單反複了些,怎比得過騰格爾這首《天堂》?擱以前,梁山也唱不出這味來,後來騎馬在蒙古草原逛了一個暑假後,感覺就來了。
“奔馳的駿馬,潔白的羊群,哎耶;還有你姑娘,這是我的家,哎耶。”
所有人確定,這是一首名副其實的草原歌。
他是怎麽做到的?這麽貼切的歌詞!這麽優美動聽從未聽過的曲子!有些人按捺住沒有跳動,眉心處卻跟著節奏跳動。
銅鼓老頭顯然來感覺了,鼓聲拍得深契歌聲,渾然一體。
“我愛你我的家,我的家啊……”梁山忽然一個下蹲,握緊拳頭,有些歇斯底裏唱道:“我的天堂!”
連也先也感覺都眉心一股氣在湧動,往上衝,高亢嘹亮如斯!
也律偷偷看了也先一眼,目光開始有些閃爍。
刺二小姐忘了給尊貴的客人倒酒來,尊貴的客人也沒有責怪她。
恒重目光閃著精芒,雙手抱著肩。
一段結束,梁山來勁了,完全進入狀態,管他台下是古今中外,今夜就是他的主場,即興的奚琴聲狂拉,鼓點也跟著猛烈起來,這下人們再忍不住,管不了也律的目光,手拉著手跳動起來,打著節拍。
拓跋秋蓉長吸了一口氣,這家夥到底是什麽做成的?看來他在聖劍堂聽音長老的課不是為了巴結音長老,而是真感興趣。
一段**的獨奏結束後,梁山又開始唱。
重唱聲音越發嘹亮,越發高亢,梁山整個人沉浸在無比亢奮當中,領悟的“唵”與“啊”音暗藏其中,整個王帳內氣流湧動,大有一種聲掀王帳之感。
聽到這時分,恒重也目露異色。
這段結束後,人們以為完了,梁山把弓一放,聲音停歇,拍動的巴掌立刻停了,歡騰的人靜下來。足足等了有十秒,騰格爾這首《天堂》最具特色的最後的哼唱從梁山喉嚨裏飆了起來:“呼……。哈拉喲,呼……”
合著節奏的掌聲歡呼聲如雷在耳邊滾動,久久的拔高八度音的哼唱直刺雲霄,隨著最後一個音結束,梁山重重地一揮手。
也先知道,他輸了,而且輸在自己最以為擅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