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金陵學宮開講啦

??????阮籍匡接下來幾日的表現讓梁山刮目相看,他把金長老的位置給頂了,每日裏吃睡、工作都在金陵醫藥館內。

金長老以前作為坐館醫生,其實還兼著助理醫生、護士、藥劑師這些活計,現在金長老隻需要坐館就可以,護理、抓藥、打掃房屋這些雜活一股腦兒地都歸了阮籍匡。

每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阮籍匡就開門,先忙著在醫藥館外潑水打掃,然後就是館內仔細抹洗,之後清點藥品以及器械,開張後要圍著金長老轉,人多的時候阮籍匡還要伸手給人號脈診斷……就這樣一直忙到晚上,阮籍匡也不休息,還要忙著算賬。晚上有出急診的,阮籍匡也就不麻煩金長老,自己背著一個醫藥箱子出診去。

總之,阮籍匡是徹底把自己姿態放到最低。之前他是金陵宮宮主,廟雖小但卻是老大,現在清零,從最底層開始。

梁山看出阮籍匡真心,心道難怪這家夥可以突破元嬰期,也算是一人物。

試問,後世中一人為總裁,呼風喚雨馳騁商場,集團公司倒閉嘩啦啦倒閉,然後重新開始,從公司底層或者清潔工或者保安做起,這得多大的勇氣與魄力?

一個人能不能做成事,其實就從能不能做好人開始。

阮籍匡之前狂得無邊,搞清楚狀況之下,狂心頓歇,所有的東西可以放下,心態如此,修為也悄然增長。

梁山之所以判斷他真的放下,是因為宜妃離開他前往金陵學宮他也不牽掛,好像他的生活周邊從未有過宜妃這個人一般。

按照世俗的標準,阮籍匡好像有些薄情寡義,但是對於開始心向修行的宜妃而言,其實暗含著一種深情。

這是梁山比較佩服阮籍匡的一點。

不是說梁山現在修為高,就可以傲視一切,就看不到修為比他低的人閃光點。

修真世界上等級森嚴的世界,從築基期開始,到後麵的金丹期、元嬰期,以及渡劫期乃至純陽期等等,一級一重天。修士多仰視,即便是俯視也是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高姿態。梁山來自二十一世紀,平等觀念深入身心,因而日月之下依然能見螢火之輝。

這樣一對照,梁山就發現自己的不足。比如說,花月影、瑛姑、喬佳宜……這些知己紅顏突然消失,或者說讓他現在完全放下,見如不見,梁山自問是做不到。

這些時日,在梁山眼中,秦淮煙花地,金陵古都城都成了白骨世界。

當然,僅僅是人都成了白骨,但本質上不同白骨界,依然喧鬧,充滿了勃勃生機。這樣一來,梁山就把神府中通往白骨界的石門打開。

一開始僅僅是半開,後來適應了就是全開,這樣梁山的身心一半在白骨界,一半在世俗界。

這是一種奇特的體驗,就好像人一半沉浸在海裏,一半沉浸在火裏一般。

白骨界告訴梁山,一切可以放下,一心求不朽。世俗界則告訴梁山,即便是白骨骷髏,也有男女之分。

梁山沉浸其中,一顆心不左不右,修為悄然增長。

初冬時節,這一日晴日當空,金陵學宮大殿座無虛席,梁山高座上首,堪堪而談:“宇宙八荒,天外有天,世上之法,就落於時與空兩處。”

坐在第一排是新婚不久的趙子雲,覓紅顏不可得的賣油郎小丁,男轉女身媚態漸生的邱雲龍,第四個就是梁山新收到弟子宜妃,儀態端莊地坐在那,仿佛入定。

可惜,弟子許賢已經輪回轉世去了,張靜楚回天師府一直還沒有回轉。

梁山旁站著侍者畢純陽。

畢純陽一直在金陵學宮當總務長,金陵學宮開始冬季講學,梁山開始第一講他就當侍者。

第二排安坐的是馬德意、項叔、小丁、馬文才等人,餘者留在金陵醫藥館。第三排的人數更多,有來自三山五嶽的散修,也有來自十八修真堂在外曆練的弟子。

梁山已經成為當今修真界的一個傳說,他開講,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空者,萬物之所依也。”梁山以這句話作為總起的一句話。

萬物並生,必須要有一個它們所容納的空間。沒有這個空間,沒有萬物。

“時者,萬物之所演也。”梁山手撚一枝條,在瞬間枝條吐芽,綻開綠葉,然後生出花苞,花開,花枯,花謝……

其實,梁山所言不過是在一些常識類的典籍上都有記載,隻是梁山所說伴隨著他手指演化動作,卻好像後世的講師結合幻燈片等一般更加形象。

“萬法於空,譬如此境!”梁山揮手,大殿當空出現一嬰兒蹣跚而行,轉瞬嬰兒長大健步而行,又幻化成一武者跳躍挪轉,最後變成修士淩空虛度諸如此類。

“有空間,自可行走,行走其速有快步,其跡有直行有曲求,譬如金丹高階圓滿有瞬至之身法,是區別金丹高階以下的標誌。”

眾人心有感悟,知道梁山所講的是身法的法門。

“純陽期修士,對空間已是悟透,上有三清天,三幻天,瞬息可至。”

梁山所說三清天三幻天就是指十八修真堂的上界,到達純陽期修為,所謂界壁自然由有形變無形,暢通無阻。

“時者,過去現在未來也。”梁山啪的一下打了個響指,大殿的時間仿佛停滯。

“啪!”梁山又打了一下響指,眾人醒覺過來,臉色不一。

時間之法,梁山曾在正清派玄女峰上講,現在再演示,跟過去的感覺又有不同。一響指之間,在座的諸位竟有恍然一生的感覺。

“久在金丹期高階不能突破元嬰期,就是因為不知時也。”梁山緩緩說道,雙目如電。

就這一句,一些人立刻就沉入深深的定境當中。不知時,就不知進。

“個人一生是時,曆世曆生也是時,不知進則輪回不歇。”梁山的目光緩緩掃過馬文才以及一些人眼中。

馬文才雙目閃耀著光芒,心中感慨猶如浪湧。

“大方麵將,修真時代分遠古、上古、中古、近古以及當今時代。在座皆知,當今是修真末代,百千年後靈氣皆無,再不奮進,永無解脫。”

眾人聞言,神色都有些暗淡。

“法無可法,必須變法,不變則不生!”梁山喝了一聲,猶如雷震,大殿之上一片嗡嗡作響。眾人相顧駭然,驚汗淋淋。

梁山心下滿意,這一聲斷喝,是喊進這些人心裏。

金陵學宮所為,就是維係道統種子而已。

可就在這時,梁山雙眉一揚,耳中隱隱聽到驚雷無數,宛若天崩地裂一般。

正清派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