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相有點難看。”

老村長十分淡定地說了一句，“正如她所說沈平安這丫頭心善，知道你們有這個想法肯定會答應。

但是從她手裏搶食奪利是不爭的事實。”

“爺爺，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不如算了。”

郭玉蘭內心偏向沈平安，“我們不能覺得平安善良好說話，逮著她一個人薅羊毛。

反正咱們大家都分有田地，隻要努力耕種餓不死誰。”

“你們年輕人不好開口，老頭子來開口。”

老村長說出意外的話，“既然已經薅她羊毛，那麽多薅幾次羊毛也無妨。

對她影響不大，對我們來說卻十分重要。”

郭玉蘭一臉不讚同，“爺爺，這樣是不是不太妥當？”

“沒事。”

老村長擺了擺手，“沈知青年紀不大，卻是懂事的人兒。

放心，她不會介意的。”

……

次日。

沈平安又被請進村委大隊的辦公室。

村長沒客氣，直接說出來。

接著又道：“沈知青，此事確實是有些對不起你。

為了村裏的這些人，老頭我不得不厚著臉皮跟你提這事兒。”

“村長，你的意思我明白。”

沈平安笑了笑，“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知道你也是為了大家多一份收入。

你的意見我答應了。

等我們把所有材料製作好年貨之後，全都賣給村委。

大家不必跟我拿貨，我相信村長你會安排這些的。”

“直接賣給村委？”

村長聽到她的話有些意外。

他想了一下，便點頭同意，“可以，剩下的我們處理就行了。”

“好。”

……

兩人約定好，並沒會傳出去。

當晚在被窩裏，沈平安把這件事告訴周紅妹。

“平安，你的意思，等到臘月二十之後，我們不用去賣年貨？”

周紅妹意外不已，“賣給村裏的話，價格肯定是最低，這樣一算的話，我們有些吃虧啊。”

“吃什麽虧。”

沈平安微微一笑，“有人幫我們賣貨最好不過了，難道你願意每天一大早就起來背著年貨去各村各鎮賣？

不管是你，還是我，咱們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說不定最後還是要請村裏人幫忙去賣。

咱們幹脆一點，全部打包賣給村委，叫村幹部去頭痛豈不是更好？”

“幹嘛要打包給村裏。”

周紅妹蹙了蹙眉頭，“咱們把剩下的年貨，直接給前兩天過來拉貨的人不就行了嗎？

一樣不用我們出麵去出售年貨。”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沈平安點點頭，解釋道：“村長他們麵子不能不給，家裏特別貧苦的家庭確實需要扶持一下。

咱們少賺那麽幾十塊或者是一兩百塊錢，對咱們沒太大影響。

對別人來說卻不一樣。

說不定有這筆錢，她們日子能夠好過一些。”

“平安，你真心善。”

周紅妹忍不住感歎，“情願吃虧也要幫人。”

“別說傻話。”

沈平安忍不住戳了戳她臉頰，“咱們吃不了虧，給村委一點利益，我早就考慮過了。

村長提出這個辦法，對我們來說最好不過了。”

“什麽意思？”

周紅妹跟不上她的思路，“為什麽要給村裏一些利益？”

“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的意思是要團結友愛？”

“還有一點，咱們畢竟是外來的知青。”

沈平安給她解釋，“又準備離開村裏，不給村裏留下一點情義，恐怕會被人指責忘恩負義之輩。”

“怎麽可能，你不是答應明年開始由村裏人製作年貨嗎？”

周紅妹回應，“而且你還教他們毛筆字，還教郭玉蘭和卓玉瑤兩人畫畫呢。

這樣足夠回報村裏人了。”

“當然不一樣。”

沈平安輕輕搖頭，“你知道我答應村長，隻要是給他們留一條生意上的路走。

也給村裏的這些人增加一點收入。

你很清楚其實每家每戶想吃個飽飯都很難。

我雖然不是什麽菩薩心腸的老好人。

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幫就幫一把。

再說這次不是幫一個人或者是兩個人。

咱們是幫整個村子。”

“……”

周紅妹一臉沉思，沒有再說什麽。

沈平安見狀無聲笑了笑，又道：“最重要的是我們這些知青來到玉華村，不管是村民還是村幹部，對我們都還不錯。

起碼沒有欺負和排斥。

而且我們剛來的時候，還受到不少大娘大嬸的照顧。

你好好想一想其他村裏的那些知青，受到欺負的人並不少。”

“是啊，其他村裏的知青……”

周紅妹由不得想起聽到的消息，臉上露出氣憤之色。

忍不住責罵，“整個村子的人一群不要臉的東西，逼迫女知青嫁像畜生一樣的人，也強迫男知青娶那些不要臉的女人。

有的人過得生不如死的生活，有的人直接用自己的命去反抗。

好好的城裏人來到這裏就送了性命。”

“所以說我們在玉華村還算不錯。”

沈平安輕聲說道：“何況我們起碼要在村裏呆上大半年時間，沒必要為了一點利益而跟村裏人反目成仇。

反正我們又不是準備在這裏過一輩子。

製作年貨的生意就交給村裏我們也不會吃虧。”

“平安，你考慮得周到。”

周紅妹腦子已經轉過彎來了，“村裏的要求都在我們的接受範圍之內，成全他們，接下來我們繼續過安穩的日子。

我也不想麵亂七八糟的事情。”

“回頭，跟雅慧和秀敏兩人說清楚。”

“沒問題，我會跟她們說這事。”

……

果然。

何雅慧和陳秀敏之後，兩人都沒意見。

對於她們來說不管是打包給鍾景楠，還是留給村裏人去買，都沒什麽影響。

村裏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

打算去賣年貨的人都很高興。

老村長和村支書都很滿意，兩老商議等年貨製作盤點過數量之後，由村委大隊出錢買下來。

那麽等於是村委的年貨，其他人想要拿多少去賣，皆由村委來批準。

時間一天天過去。

製作年貨的材料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趕兩天時間就差不多徹底完工。

這一天。

“何知青！”

李東來喊住剛下工的人。

何慧雅正準備去旁邊搬木柴準備做飯。

聽到他的聲音便停了下來，“李知青，你找我有什麽事？”

“何知青，我想問你一件事。”

李東來扯了扯嘴角，“不知許知青回來了沒有？”

“誰？”

何慧雅脫口而出，“你找許知青？我怎麽不……”

剛說到這裏她已經反應過來了，“李知青，你說的許知青，是平安的男人吧。”

“嗯，他沒回事？”

李東西忍不住又追問，“他是不是打算不回來了？你有沒有聽說他怎麽安排沈知青？

難道是他回京城了，直接拋棄沈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