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村裏頭還是一次,因為作風問題被抓的男女。

所以大隊長和村長等人都格外重視,開會的人商談到了半夜,才把結果給定下來。

結果並沒有當場就公布下來,而是通知第二天再開會說。很多人見會開了這麽久沒熱鬧看,老早就回去了。

當然也不乏,像白悠悠他們這樣一直等著的。

夜幕低垂,村委會院子裏,一盞昏黃的馬燈搖曳著,將人影拉得長長的。

白悠悠與白皓宇沈遲坐在一塊等著老爺子出來。

另外跟著過來知青低聲交談,不時抬頭望向村委那扇緊閉的大門,門縫裏透出的微弱光線,仿佛成了他們心中窺探秘密的窗口。

偶爾,一陣夜風吹過,帶動樹葉沙沙作響,也似乎帶走了幾分等待的焦躁。

白悠悠輕咬著下唇,她的神識在一行人進去時,就覆蓋了院子。對於處理的結果和全過程她都清楚地知道。

結果是白薇和陸文遠的婚事告吹,同時陸文遠也狀告白薇同他發生關係時,是被白薇誘騙喝下了公牛草煮的雞蛋。

提出需要白薇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還有名譽損失,一共是100塊。

大隊長和老村長感到唏噓,怎麽也沒想到白薇居然是用的這辦法,才把人弄到手的。

吳翠花聽說要自己賠100塊,當即就炸了,“哎喲,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嗎?我哪裏去給你整100塊去喲,要不我還是直接踢薇薇去死了算了。”說著就要往牆上撞。

大隊長和村長同時搖頭歎氣。

沒辦法這吳翠花是個這樣的人,要她拿錢出來簡直就是要她命。

大隊長開口勸說,“吳嬸子你要是不配合,我們隻能報警讓公安同誌來解決了。”

“原本這事隻要陸知青不追究,白薇的罪還能少一項。

大夥都是親戚的,我們也不忍心看她年紀輕輕就沒了命。這亂搞男女關係本就是要吃槍子的,如果你非要鬧我們也隻能把她送進去了。”

吳翠花就是個村婦,哪裏懂什麽道理,不過聽到女兒要被拉去吃槍子。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連忙求情,“哎呀大隊長,你可是看著她長大的你幫幫忙,薇薇絕對不能吃槍子的。可我們家實在拿不出這麽多少啊!”

吳翠花一頓真情實感的哭訴,大隊長看她這個樣子,也估計她說的是真話。同老村長對視了一眼,接著看向一旁的陸文遠。

“陸知青你看這,白薇家實在是拿不出這麽多,要不咱們商量一下。”

“白薇家賠你50塊錢,再賠給你30斤粗糧,30斤細糧你看成不?”

陸文遠想了想,他現在除了缺錢就是缺的就是糧。這粗糧加細糧雖不多,不過也夠他吃上好久了。

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行既然大隊長和老村長覺得可以,那就這樣解決吧!還有我和白薇的婚事就當從來沒有提過。”

吳翠花見陸文遠肯放過她女兒,連忙點頭,“好…謝謝你陸文遠,你是個好人。”

陸文遠並不想搭理他,處理完事就起身走了出去。

陸文遠這邊算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白薇和王啊牛的事。

夜,愈發深沉,村委會的院子裏,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被看守白薇兩人很快就被壓了上來。

昏黃的燈光下,白薇低垂著頭,發絲淩亂地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表情,但那雙緊握成拳的手泄露了她的不安。

王啊牛則站在一旁,神色有些複雜,偷偷瞥向白薇後又迅速收回目光,像是在逃避什麽。

大隊長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關於白薇和王啊牛的事情,我們必須嚴肅處理。村裏講究的是規矩和臉麵,你們這樣亂來,影響極壞。”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掃過兩人,“白薇、王啊牛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白薇的身子微微顫抖,眼眶泛紅,卻倔強地沒有讓淚水落下。

她緩緩抬頭,直視大隊長嚴厲的目光,聲音雖輕卻堅定:“大隊長,我...我知道錯了,嗚嗚嗚…我…真的不想進局子裏吃花生米。”

“我是真心喜歡上阿牛哥的,隻是方式不對,而且我同陸知青還沒結婚,我還有重新選擇的權利,我選啊牛哥不行嗎?”

她說著,偷偷瞥向一旁的王啊牛,試圖讓他也幫忙說說話。

可王啊牛依舊是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神色都沒變一下。

見此大隊長更是不爭氣地看著他,“王啊牛雖然你不是我們村的,但這是作風問題,你不知道亂搞男女是要吃槍子的嗎?”

王啊牛漫不經心的看著他,一副好像和自己沒關係的樣子,雙手一攤。“那又怎麽樣?你們真的能把我送進去?別忘了要是我出了事白薇也跑不掉。”

白薇就像頭一次認識王啊牛一樣,震驚地看向他,“不是…啊牛哥你說什麽呢?前幾天你不是說隻要我和陸文遠沒成,你就同我在一起的嗎?”

“你怎麽能……”說著手指顫抖,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王啊牛不以為然,“說過又怎麽樣?男人在那個時候說的話也能信。再說了我玩的女人又何止你一個,要人人都要我負責,那我不是得有百八十個女人了。”

白薇臉上的神情徹底崩潰了,大聲哭嚎起來,“王啊牛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是人居然這樣對我。”

說著連滾帶爬來到大隊長、村長麵前,“三伯,二爺爺我不想死,求求你們救救我,嗚嗚嗚……”

大隊長和老村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

吳翠花見此也開始求情,“是啊…她堂伯、二爺爺,我家可就隻有薇薇這一個女兒,你們就行行好網開一麵吧!”

見此大隊長、老村長紛紛歎氣,“既然如此,那就勉強饒她一命。”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吳翠花同誌,“就算薇薇不用吃槍子,還是要去看守所進行為期一年的勞動改造,希望這次薇薇能真心改過。”

吳翠花聽說要進行勞動改造,剛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嘴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看守所改造苦點就苦點吧!好歹能活命。

而且看守所在的地方離七裏村並不遠,就在漢壽公社的另外一個鎮,大不了有時間經常去看看她。

吳翠花斷然想不到,這將是母女倆最後一次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