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夫人連連點頭,蒼白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淚痕。

她聽說過這種情況,凶險程度根本不敢想象,一旦發生母子兩人能保住一個就是天大的幸運了。

“那怎麽辦?”

她壓著嗓音顫聲問道,“這孩子到了這時候不生也得生,我們難道眼睜睜看著……”

“噓!”

眼見著村長夫人情緒崩潰到要說胡話了,李棠趕緊製止了她。

“嬸子,我既然說出來了,就說明還有辦法救,你先別著急。”

“啊?這……這也能救?”

村長夫人聞言睜大了眼睛看著李棠。

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身邊這種例子太多,沒一個能活下來的。

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九死一生,孩子稍有點差池都有可能一屍兩命,更別說他們家這麽凶險的情況了!

“隻要還沒到生的時候,就有救。”

李棠拍拍村長夫人的手,眼神裏滿是堅定。

“我看孩子現在的情況並不很糟,胎心雖然弱,但還不到時有時無的地步,我們應該努力嚐試一下,對不對?”

“對!對對!”

村長夫人拉著李棠的手熱淚盈眶,“反正也沒有更壞的情況了,請你一定要盡力救救小瓊啊!”

李棠點點頭,轉身進了內室。

小瓊並不知道自己情況如何,還看著李棠笑了笑。

“我剛才給你把脈的時候發現孩子胎位有點不正,到了生產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艱難,我現在幫你按摩按摩,好讓孩子歸位。”

“好。”

小瓊聞言也沒當什麽大事,乖乖躺下就讓李棠上手了。

李棠在她肚皮和腰側按摩了一會兒後,囑咐她盡量左側位躺著休息。

“以後我每日早中晚都過來幫你按摩,看看能不能正回來,如果不行咱們再用藥。”

看了看村長夫人著急的表情,她點點頭安慰道,“來得及的。”

她收拾好東西出了內室,村長夫人在裏麵安慰兒媳婦,她就跟村長和小瓊的丈夫說明了一下情況。

村長一聽,連忙讓人去收拾了一間空房出來。

“老三家,咱們兩家離得不近,你每天這樣跑來跑去的也不是辦法。不如你這幾天就住在這兒,我給你單獨準備一個院,行嗎?”

“是啊是啊。”小瓊的丈夫也說,“那個院是我奶奶生前住的,就在隔壁,又清靜,請您住下來吧。”

李棠看著他們滿臉擔憂,知道自從自己說了小瓊的情況以後就生怕她突發意外,於是也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吧,但是我還得先回去知會家裏一聲,再拿點東西。”

村長趕忙同意,“好好,那你晚上一定回來吃飯,我們把你的那份也準備了。”

盛情難卻,李棠再三保證自己會很快回來,村站一家才戀戀不舍地把她送出門去。

“什麽?去村長家住幾天?不行!”

張牧之還沒從學堂回來,李棠隻好把消息告訴王氏,讓她等張牧之回來再轉告他。

沒想到王氏一聽李棠要去村長家住立刻就不願意了。

“你一個有夫之婦,去別人家住著像什麽話!那村長家有男有女的,誰知道呢晚上跟誰睡?”

這話就說得太過難聽了。

李棠冷下臉來,瞪著王氏道,“好啊,不去就不去。”

“哼,這就對……”

“我現在就請胖嬸兒去幫我知會一聲,就說你怕我跟村長有染,怕我半夜爬到村長**去,不讓我住到他家替他兒媳婦治病,行嗎?”

李棠兩張薄薄的嘴皮子一張一合就說出了讓王氏驚掉下巴的話。

她是現代女精英,觀念開發,說出這種話來毫無壓力,更何況是為了氣王氏,她就更不覺得有什麽了。

王氏本來聽見李棠說不去,還以為她妥協了呢,沒想到這個小賤蹄子一張嘴就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

她指著李棠的鼻子,手指抖啊抖的,抖了半天,突然暴喝一句,“老三!你聽聽你媳婦都說了些什麽話,你給我打死她!”

張牧之?

李棠心裏一激靈,緩緩轉頭往身後看去,發現在他倆爭吵的時候,張牧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

“呃……”

她覺得有點尷尬。

雖然跟張牧之並不是真的夫妻,沒有忠誠不忠誠這一說,但說出這種氣話被他聽到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路過村長家,他已經跟我說明了。”

張牧之神色淡淡的沒有什麽表示,隻是看著李棠道,“他說已經在家設宴等你了,快去吧。”

“哦哦,好的好的。”

李棠如蒙大赦,溜著牆縫就跑了,都不敢跟張牧之對視。

看著她的背影,王氏恨鐵不成鋼地捶了張牧之一下。

“她都說出這麽**的話了,你就沒一點脾氣?真是懦夫!”

張牧之轉頭瞥了王氏一眼,低聲道,“阿母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了,雖說我確實沒見過有女子敢說這麽大膽的話,但也同樣沒見過有婆婆會故意汙蔑兒媳婦與別人有染的。”

張牧之看著王氏一副刻薄到死的樣子,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李棠如今在村裏頗有聲望,阿母跟她對著幹,隻會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失。”

說完,他也不管王氏懂不懂什麽叫眾矢之的,什麽叫得不償失,就回房了。

李棠回到村長家,接受了一頓盛情款待,就住了下來,每天給小瓊推拿按摩,調理身體。

小瓊的風寒很快就好了,原本因為懷孕導致的手腳浮腫也都消下去了。

村長一家對她愈發信任,連無足輕重的公事都不怎麽避諱她,在飯桌上談了起來。

“後山的荒地其實很是肥沃,如果能開墾出來,咱們村的收成肯定會更好。”

“是啊,按理說靠山吃山,我們早該開墾的,就是村裏的青壯年都上城裏謀生去了,留在村裏種地的實在不多。”

李棠豎起耳朵聽著,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幾乎把這事定下來了,腦子裏突然有了個主意。

“村長,那這些地是組織大家統一開墾,還是誰想開墾就去開墾呢?”

“那後山的地很適合種草藥,我可以多包幾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