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好像踩到了王氏的尾巴。

她衝上去想和旁嬸子幹架,“我見不得他什麽好,我兒子聰明,要不是因為巧兒的事,他們最少也是狀元,和老三沒得比!”

她的兒子,一定是最好的。

計劃敗漏,王氏一點不堪的表現都沒有,還有心情和人撕逼。

李棠歎了口氣,她上前護住胖嬸,努力醞釀情緒開口,“當初分家,是你同意的,讓我們淨身出戶,我們在木屋裏什麽都沒有,村長和鄉親給給我們幫助,除了你們。”

兩顆淚珠適時滾下,這幾天皮膚白了一點,看起來真有楚楚可憐的感覺。

“剩下的嫁妝和那二十兩都給您,我們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相公如今上學,沒有時間種田,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李棠感覺腰間的肉都給她掐紫了,但是用這點傷痛,換個證明,不虧!

周圍人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拿了人家錢,分家不是應該的嗎?你看張家這幾個孩子,除了老三,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平日裏不知吃了多少好油水,就老三和他媳婦,麵黃肌瘦的,瞧著就可憐。”

“二十兩啊,我們家虎子養十幾歲才花了幾兩,你拿人家這麽多錢,你心不虧嗎!”

“……”

周圍人憤慨指責,王氏索性破罐子破摔。

“老三手裏沒錢了,你手裏可還有,前幾天你賣草藥那錢都給我!我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你們孝敬我多點應該的,給我錢,我就同意分家。”

太不要臉了!

說起草藥,李棠紅著眼,“田地裏種的草藥收的錢,我給鄉親每人每天二十文,手裏落下很少,今天相公要交學費,我昨天晚上都給他了。”

裝可憐誰不會,忽悠人誰不會。

李棠抽著鼻子,“鎮上住的杜家小姐是京城的大小姐,她很賞識我相公的文采,她曾經說過,我相公的學識肯定會高中。”

京城的小姐!

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惡婆婆被推出,她訕訕的開口,“老三媳婦啊,老三文采真的那麽好嗎?”

“眾人不信,可以去詢問學院裏其他學生或者夫子。”

李棠特別自信,張牧之作為最大反派,能力上除了比不上男主的閃亮主角光環,簡直秒殺眾人。

惡婆婆急忙擺手,她一個鄉下人,大字不識一個,和有文化的人站在一起都會不自在。

雖然不說,但眾人已經相信大半。

一邊是未來才子,一邊是粗鄙夫人,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巴結哪一家。

“這個家必須分!不能埋沒了學子啊。”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應和,還嚷嚷著讓王氏把二十兩還回去。

王氏兩眼一翻,嗷的一身待在張老大懷裏。

睫毛還在顫動,胸部起伏過大,李棠一眼就看出來是裝的,她內心冷笑,臉上滿是焦急,“沒事吧!我帶的有針!”

眼睛唰的一下睜開,王氏麻溜站直,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李棠惋惜的把銀針收回去。

一場鬧劇在王氏不情願的按壓下落幕,村長找的是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和張家的親戚一起見證。

手裏薄薄的一張紙被李棠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

這張紙就是斷絕關係證明,有了這個,王氏就不能打著各種理由找麻煩。

這麽喜慶的日子裏,怎麽能不慶祝一翻呢!

李棠蹦蹦跳跳走在田間,路邊一抹白色閃過眼睛,是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東西了-白果!

這東西眼神青時有毒,但等顏色變白,就是最好的治療小兒咳嗽的良藥。

路邊居然也會有草藥。

李棠把白果連根摘下,路上仔細觀察四周,還真讓她發現不少。

木屋這邊偏僻,路邊野草叢生,裏麵藏著不少好東西。

坤草調養月j,馬錢子用於提神,最驚喜的是發現了龍膽草,這種草藥和夏枯草加在一起熬,塗抹在臉上可以美白淡斑。

挖了慢慢一堆,李棠屁顛屁顛跑回家背上簍子帶回家。

龍膽草和夏枯草取出一部分種在院中,李棠先前在胖嬸家院裏曬的草藥她昨天已經抱回來。

張牧之去上學,她那五十兩壓根堅持不到去京城,沒有家人幫襯,李棠隻能自己扛起賺錢的任務。

挖草時,她就在考慮製藥,提供藥方。

中華文化上下五千年,醫學方麵博大精深,她學了幾十年,也才略懂皮毛,但提供這裏沒有的藥方輕而易舉。

廚房燉上她的美白淡斑湯,李棠坐在桌前奮筆疾書。

今天中午李棠沒給他送飯,張牧之心神不寧了一下午,在課堂上第一次出現走神,剛一下學,他急匆匆的走了。

路上遇見村裏人,張牧之這才得知今天中午發生的事。

道謝告別,心裏對他這小娘子的興趣又多了幾分,伶牙俐齒,還有幾分聰慧,倒十分有趣。

推開門,李棠黑乎乎的小臉讓他有些錯愕。

臉上抹著厚厚的黑色泥狀,聞起來不難聞,張牧之一眼難盡,“你這是?”

敷著自製美白淡斑膏的李棠一下午寫了三頁大紙,都是應對人們的正常疾病的快速治療方法,疑難雜症的李棠不敢寫,怕被懷疑。

“你回來了!”

黑臉蛋李棠語氣興奮,把分家證明遞給張牧之。

“從今天開始,咱們正式和他們家斷絕關係了,你放心,沒有了他們,你未來隻會過得更好,不會再有人拉著你拖累你了。”

張牧之眸光一閃。

他這個小娘子不太聰明,總是不自覺的暴露很多問題。

家中家具都擺放好位置,張牧之盯著格格不入的盤坐椅一言不發。

“這是我專門給相公買的,坐起來很舒服,相公你每天溫書那麽辛苦,自然要坐好椅子了。”馬屁精李棠跳下來給他讓座。

反正白天張牧之不在,享受的還是她。

張牧之點頭,“我再過幾日就要縣試,要多溫習,可能回來的會比較晚,你晚上不必等我,早點睡。”

要考試了!

李棠記得考試順序,縣試,鄉試,州府試,最後是京城科舉。

一路經過查重考試,最後才能進入京城,比高考還困難。

李棠有些激動,“縣試結束,相公你是不是就是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