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南巡你定然要跟隨陛下前往,這是你作為荊州牧的首次露麵,正是擺明身份,獲得百姓擁護的大好機會。”

“你有護國郡主之名傍身,那些時疫流言自然煙消雲散,可還有不少心懷詭計之人意圖利用謠言重傷你。”

“這是為你洗清汙名的最好時機,可見陛下有多想幫你。”

“陛下的良苦用心,桑桑可知?”

楚長淵沒想到皇帝會寵愛楚桑到如此地步,即使是聽過一遍的話進行複述,也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舅舅……”

皇帝的偏愛讓楚桑心裏暖暖的,更加堅信自己的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

她一定要查清齊淮安父母之死的真相,還舅舅一個公道。

第二日不出楚長淵所料,工部郎中李遇奇和太史令宋輝,半夜相約飲酒作樂,卻因為酗酒過多猝死的消息,傳遍整個帝京。

楚桑不覺感歎傅雁眠當真如此冷血,辦事狠絕。

驃騎將軍也於同日上書請罪,監管小舅子不當,不知此人竟犯下滔天大禍。

傅哲一直管理皇城禁軍,如今入獄不堪重任,驃騎將軍舉薦秦王府嫡子楚重華接任此職。

皇帝念其舊情,不忍責罰,更不舍驃騎將軍徹底失去禁衛管理,故而將禁衛一分為二,一半給楚重華,一半給驃騎將軍的嫡子,安夷將軍朱榕。

而皇帝下旨秋獵的消息,也在同一日公之於眾。

南部獵宮距離帝京有一段距離,要想在九月抵達,必須盡快出發。

於是立刻宣布了此次伴駕的名單。

皇室宗族子弟前往自不必說,楚桑與趙王、秦王一家都要參加。

獵宮出遊自古以來都沒有區分嫡庶的曆史,這一次楚栩華總算能趕上趟,跟著秦王一起前往獵宮。

雖然他看起來並不是那麽樂意。

本來還想著以照看楚桑生意不便遠行作為借口,推掉此事。

但楚桑卻很希望楚栩華能夠同行,畢竟整日憋在寸土大的帝京城,也怪沒意思的。

獵宮風景甚美,土地遼闊,她想讓楚栩華也看看這樣的美景,忘記那些糟心窩子的事。

楚桑都開口,楚栩華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欣然前往。

除了皇親貴胄,不少官員也有幸跟隨。

驃騎將軍一家自不必說,丞相也受邀前往,隻不過葉瑤瑤並沒有參加此次秋獵。

原因當然還是因為嬌娘肚子裏綠帽兒子,嬌娘被葉瑤瑤照看的很好,如今已經懷孕七個多月。

秋獵之行路途坎坷,更何況結束後還要直接南下前往荊州,不知何時才能歸返,嬌娘大著肚子,沒有跟隨的道理。

隻得留在相府安心養胎,期盼順利生產,更希望丞相能在生產前返回相府。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都照顧這麽久了,如今要是撒手不管,豈不是前功盡棄?

葉瑤瑤不能離開嬌娘,否則一旦有人陷害,這麽大的月份,隻怕是要一屍兩命。

盡管葉瑤瑤非常想去獵宮一賞美景,但苦於嬌娘的肚子,隻能作罷,安心和嬌娘留在空丞相府養胎。

除了丞相和將軍,齊淮安所在的禦史府也在伴駕之中,還有其餘各類官員等不再細說。

九月初,眾人抵達南部獵宮。

此時天色漸晚,眾人按照指引依次前往指定營地,舟車勞頓,理應沐浴休息。

楚桑正打算一頭栽倒在床榻上,忽然聽見宮女說賢貴妃邀請。

“好吧……”

雖然上一次邀請就沒發生啥好事,但畢竟是楚長淵的母親,還是要給幾分薄麵。

楚桑點了點頭,跟隨宮女前往賢貴妃的營帳。

營帳內賢貴妃、惠妃、梁貴嬪和雪魄公主楚知尋都在,一問才知,原來是找她打葉子牌。

葉子牌就是撲克,楚桑自認打撲克天下無雙,不過還是有些詫異她們居然會叫自己。

其實她們的關係並不算熟,隻是楚桑為了保楚長淵,誤打誤撞救過她們而已。

想來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把楚桑當做自己陣營的人。

於是打牌這種消遣娛樂的活動,也記著喊楚桑。

“來吧,小桑打牌可從不客氣。”

古代沒手機消磨時光,楚桑一天到晚還真閑得發悶,麵對眾人的邀請,笑著答應。

她搓搓手,眼中閃爍著精光,準備大幹一場。

“齊王殿下可真有出息,不僅文武雙全,還為陛下立了大功,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貴妃娘娘真是好福氣。”

梁貴嬪一邊打牌,一邊還不忘恭維賢貴妃。

“長淵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不用本宮操一點心。”

楚長淵得勢,賢貴妃也跟著母憑子貴,愈發風光,臉上都不自覺掛滿微笑。

“是啊,就是不知道像齊王這般人中龍鳳,日後會尋得怎樣的女子。”

“貴妃娘娘,齊王的年紀不小了,婚事您可要操心啊,定要找個家室門第和齊王匹配的女子。”

惠妃聽見梁貴嬪這樣說,也不甘示弱地諂媚著。

一說到這個,賢貴妃就發愁。

她心目中的最佳兒媳人選就是楚桑,奈何落花無情,流水也無心,兩邊都不願意的事,她怎麽強求也求不來的。

而且隨著楚長淵日漸的長大,她能明顯感覺到楚長淵越來越疏遠她。

雖然表麵上仍舊尊敬,可不過是顧忌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原因,無奈接受她而已。

楚長淵表麵純良,實則內心陰暗,早就已經脫離賢貴妃的掌控,甚至開始假借賢貴妃之名,利用她母家的勢力,在朝中布局。

其實他們兩個若能真心相待,自然能夠善終。

一個做新帝,一個做太後,誰也不打擾誰。

可楚長淵生母的事,始終是兩人之間的心結。

賢貴妃始終覺得一個低賤的辛者庫賤奴有什麽資格當皇子的生母?

她屈尊收下楚長淵,理應被感恩戴德才是。

畢竟她能給楚長淵帶來的,遠比他生母多得多。

但楚長淵卻不認為如此,並一直因為母親的死,對賢貴妃很是怨恨。

心結難解,隔閡難消。

賢貴妃心知自己這繼子的陰險狠毒,與她又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