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拉著楚桑返回破敗城池,喚醒所有士兵,將他們分為步兵、騎兵、盾牌手、弓箭手、長矛手。

全軍進入精神緊張的備戰狀態。

果不其然,當士兵們整理好一切,便遠遠聽見馬蹄和鎧甲碰撞的聲音。

遠遠看去,隻見一隊人馬向湖岸靠近。

對方人馬身穿厚重鎧甲,手持弓弩和彎月長刀,眼神透露著殺意。

顯然敵軍將領沒有料到,楚桑的軍隊識破了他們的計謀,沒有將所有火力專注於拯救糧倉,一時錯愕,急忙調整陣營。

改變方麵,向破敗城池進發。

楚桑的弓箭手早已準備就位,等到敵軍進入射程範圍,立刻拉弓如滿月,在月夜之下,射出漫天的劍雨。

對方也不是吃素的,早有預料,瞬間搭起盾牌陣防護,即使劍雨紛紛,也未能傷及他們分毫。

突厥本是遊牧民族,驍勇善戰,一般的伎倆難以對付。

這場仗,隻會比荊州城的叛亂更加棘手。

趁著劍雨整頓休息的片刻,齊淮安下令親衛衝出城池作戰,盾牌手在前,步兵和騎兵緊跟而上,來勢洶洶。

見此,敵軍首領也下令正式開戰,西突厥騎兵策馬而來,手持大刀向士兵砍去。

一時間,周遭廝殺叫喊聲此起彼伏,令人耳內轟鳴混亂。

夜色會讓視線比白日朦朧,若不是西突厥鐵騎和昭華士兵著裝不同,還真會敵我難分。

同時黑夜也讓事物色彩飽和度降低,鮮紅的血液落在茂密的草叢中,變得不明顯。

除了周遭濃厚的血腥味,竟少了些令人作嘔的血腥場麵。

但士兵仍在廝殺,叫喊聲不斷,有種惡鬼作祟的陰冷感。

此時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將領帶領一支小隊衝鋒而來,他拿著一把長刀,廝殺怒吼。

氣勢也是戰役中取勝的一部分,那將領眉眼粗獷,一身結實的腱子肉,看著就是力大無窮之人。

他的嗓音格外渾厚響亮,每每嘶吼叫喊,周遭士兵無不被他震懾的耳膜撕裂。

還有不少士兵都慘死在他的刀下。

齊淮安見此,飛身衝到戰場之上,帶領一隊步兵,試圖包圍這個野蠻人。

而這個敵軍將領,顯然不怕齊淮安的圍剿。

他拉緊韁繩,騎著野馬向步兵撞去,速度之快,有些步兵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踐踏於馬下,血肉模糊,頃刻斃命。

好在齊淮安也不是擺設,他抽出佩劍與敵軍對抗。

這將領的身材異常魁梧,比齊淮安整整打出兩圈,光是看著,便覺得二人力量懸殊,似乎毫無勝算。

但齊淮安深藏不露,力量也大得出奇,竟能持劍對抗。

甚至瞬息間轉動劍刃,在敵軍將領的手臂處刺了一劍。

步兵也逐漸將他們圍剿,那野蠻人帶領的小隊逐漸被殺光。

厚重的盔甲是他們防護的工具,同時也是阻礙他們行動的絆腳石。

他們的速度和躲閃靈敏度都不及楚桑的士兵敏銳,沒過一會兒便失去優勢,傷亡逐漸增大,氣勢也不比剛剛。

那敵軍將領的小隊雖然被殺死,但他的本領還算高超,趁著又一小隊趕來救援,趕緊調換馬頭逃竄。

可惜了前來營救他的鐵騎,完全被當做拖延時間的棋子,瞬間被消滅。

楚桑也進入戰場,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將敵軍斬於馬下。

齊淮安的指揮十分奏效,很快前來偷襲的西突厥鐵騎便被打得潰不成軍,甚至有一部分已經四散而逃。

楚桑根據指令,帶領一隊人馬圍剿剩餘殘軍,而齊淮安則領兵追殺。

誰知那個逃竄不見的敵軍將領竟躲過了齊淮安的追殺,向楚桑殺來。

眼看他如山般壯碩的身子衝破盾牌手的防護,揮舞著手中長刀,勢必要取下楚桑的項上人頭。

“……”

楚桑發誓不做逃兵,隻得迎戰。

他力大無窮,硬著來肯定不行,隻能智取。

眼看他的大刀即將砍在楚桑脖頸,楚桑立刻掏出懷中飛鏢暗器,朝他的眼睛刺去。

那人見慣了兵戈相見的硬場麵,哪裏知道有人打仗還用暗器?

躲閃不及,一下子被刺中雙目,跌落馬下,手中的長刀也咣當一聲落地。

“卑鄙小人!”

隻聽見那敵軍將軍咒罵道。

“卑鄙不卑鄙的吧,能贏就行。”

楚桑露出一個得逞的表情,頗有點小人得誌的意思。

她飛快用佩劍刺中那人的心髒,了結他的生命。

將領已死,剩下的西突厥鐵騎再無翻身的餘地,士兵們一鼓作氣,更加鬥誌昂揚廝殺敵軍。

沒過一會兒,徹底結束戰鬥。

楚桑特意沒趕盡殺絕,留著十幾個俘虜。

她讓士兵清掃戰場,繳獲不少厚重盔甲和馬匹、箭矢以及彎月長刀。

“桑公主饒命,桑公主饒命啊!”

被抓獲的西突厥俘虜,一看到楚桑趕緊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語調顫抖。

“阿史那沙澤讓你們來的?”

楚桑可不想把謀反的突厥舅舅稱呼“可汗”,幹脆不講禮節,直呼其名。

“不是,是力王子得知桑公主您的歸返,特意在此埋伏等候。”

俘虜們看著戰場上的橫飛的鮮血和屍體,心中畏懼。

“力王子?”

楚桑隻記得自己在突厥有個哥哥,叫阿史那律,不應該是律王子嗎?

“是沙澤可汗的兒子,西突厥王儲力王子。”

俘虜們見楚桑麵露疑惑,出言解釋。

“呸,他一個叛賊的兒子是罪臣之子,還敢稱他為王子?”

“如今那賊人身在何處?”

俘虜剛說完話,楚桑立刻上前給了他一個嘴巴子,這時候氣勢千萬不能少。

“力王子,已經被您斬殺。”

俘虜們看著凶神惡煞的楚桑,又看了看地上被一箭穿心的阿史那力,瞬間惶恐不安。

那還沒進化的原始人竟然是她表哥?還是西突厥王儲?

“……”

楚桑鄙夷地看了一眼自己劍下的屍體,忽然有些語塞。

說這仗容易打吧,楚桑的軍隊確實頗有死傷,說不容易吧,王儲這麽快就讓她殺了。

掉線也太快了吧……

楚桑忽然理解做炮灰的悲涼。

幸虧她是惡毒女配,雖然形象不正麵,但好歹不會輕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