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楚桑還是心存僥幸。

“非去不可。”意料之中的果斷回應。

“走後門吧。”

楚桑放棄掙紮,領著齊淮安往秦王府後門走。

等楚桑被折騰得翻過兩座山頭,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時,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壓根不知道齊淮安找她幹啥。

越走越漫無目的,可別把她賣了。

“抓著。”

正當楚桑打算擺爛時,齊淮安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將自己的佩劍伸向楚桑。

楚桑抓住劍鞘的尾端,而齊淮安已經緊握著劍鞘的前端,大步向前了。

“馬上就到了,堅持一下。”

怕楚桑泄氣,齊淮安開解道。

不堅持能怎麽辦?已經走到這裏了,現在放棄真就被就在禿山林子裏了。

楚桑拽緊劍身,指望著齊淮安多用點力。

他也算夠意思,一聲沒吭的承擔了楚桑幾乎全部的力量,一拉二拽地把人帶到了半山腰。

山腰處有一家小攤,似乎是專門接待上山疲憊的客人。

整個攤子用木棍和雜草搭成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小棚子,棚子底下擺滿了桌椅用來接待客人,還支起一塊寫著茶蒸鴨的招牌旗幟。

在寒冷的冬日,來上一隻熱騰騰、香噴噴的茶蒸鴨好了,簡直是頂級享受。

楚桑早就餓了,聞見香味不自覺開始咽口水。

好在齊淮安還算像樣,給楚桑點了三隻蒸鴨、兩個燒餅還有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楚桑正打算大吃特吃,齊淮安卻按住她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行動。

“我有事想拜托你幫忙。”

齊淮安看著楚桑,幽幽地來了這麽一句。

求人辦事就要有求人的態度,人還餓著肚子呢,不吃飽喝足怎麽辦事啊!

楚桑鄙夷地看著齊淮安,試圖用搖旗呐喊的方式控訴不公,而齊淮安卻默默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楚桑打開手帕,發現這竟是一塊繡品,而且裏麵繡得不是什麽鴛鴦、竹葉,而是一副畫。

畫中有草棚、有攤子、有茶有茶、還有一塊寫著茶蒸鴨的大招牌迎風飄舞。

可不就是眼前的地方嗎?

楚桑暗暗佩服此人的繡工也太好了,都說畫得像很難,可這繡得像更難。

“繡工不錯,誰繡的?”楚桑詢問。

“不知道,我是意外得到此物的。”

“你仔細看看,是否能發現什麽玄機?”

齊淮安一想到這來曆不明的手帕就覺得頭疼。

玄機?

楚桑雙手拿起繡品高舉頭頂,耀眼的陽光照射在這幅繡品之上。

“唔……”她不自覺低吟一聲。

“怎麽,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齊淮安聽見楚桑的哼唧,連忙湊過去看。

咕——

楚桑的肚子終於發出了抗訴,表達對生命的不公。

“我真的好餓。”

她早上睡過了,就吃一碗桂圓紅棗粥,緊接著就開始和哥舒輪的習武,氣還沒喘兩口,又被齊淮安拉出來爬山。

如今好不容易坐下休息,美味的食物在眼前打轉,楚桑真的堅持不住了。

這大喘氣叫齊淮安頓時大失所望,看著不爭氣的楚桑滿臉嫌棄,隨後拿過了手帕,示意楚桑可以吃。

楚桑也不含糊,拿起鴨子開啃,一邊吃一邊嘴也不閑著,“這繡品有啥秘密,我看著繡得挺好。”

齊淮安現在最後悔的決定就是聽柳棋的建議。

“小將軍,咱們都不懂女紅,這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如您找個姑娘問一問?”

“女子大多都懂女紅,思維方式也跟咱們不一樣,您去問問,說不定會有線索。”

看著眼前吃相粗魯的楚桑,齊淮安後悔找誰不好偏偏找她,她能懂什麽?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不是忙昏頭了,說到女子,第一反應就是楚桑。

還來不及思考這計劃到底有幾分可行性,腳就已經控製不住走到秦王府門口了。

色令智昏。

“前段時間我意外得到這塊手帕和一封來信,信的大概意思是說手帕上有謎題,破解謎題就能知道一些有趣的秘密。”

齊淮安故意隱去了一些真相,向楚桑殘缺不全的解釋今天叫她幫忙的原由。

楚桑也知道這話前言不答後語,齊淮安不是多事之人,一般情況下收到這種故作神秘的信件,隻會當垃圾扔了。

如今竟真的思考起來,甚至病急亂投醫找到她這個一事無成的混混郡主頭上,看來是真沒頭緒了。

楚桑很也想幫他,但實在是愛莫能助。

她連刺繡都不會,何來看繡品一說?

這事齊淮安還真是找錯人了,應該去問葉瑤瑤才對,她冰雪聰明又精通刺繡,說不定能發現什麽。

楚桑正想開口建議齊淮安找一趟葉瑤瑤,就聽見旁邊的小孩,大聲念起三字經來。

“人之初,性本善……”

那孩子似乎是攤主的孩子,穿了一件破布小棉襖,蹲在地上用樹枝當筆寫字。

他似乎想把自己背下來的三字經,用樹枝劃在土地上。

“人,人,人……”

小孩第一個字就忘了怎麽寫,不停重複著這個字,手也緊緊抓著樹枝,麵色有些著急。

忽然福至心靈,小孩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X,就開始下一個字了。

“之,之,之……”

這可難不倒他,隻見他寫了一個王字,就開始寫初了。

王字這麽難都會,之字卻不會寫,楚桑雖然肚子裏沒什麽文墨,但最基礎的字她還是認識幾個。

寫得跟象形字一樣,這要是擺在一起,不是看出來的三字經,是猜出來的。

楚桑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塊餅,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記不住字、控不住筆,每次遇到筆畫多一點的漢字,就跟畫畫一樣。

“!”楚桑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什麽。

“齊淮安,給我手帕!”

看著滿手是油,嘴巴鼓鼓的楚桑,齊淮安忽然覺得她拿手帕是為了擦嘴,滿臉拒絕。

“我想到了!快給我!”

楚桑好賴蹭了蹭手上的油,喝下一大碗茶咽下嘴裏的燒餅,正色道。

齊淮安見此趕緊掏出手帕遞了過去,“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