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誤會臣妾，這領舞能與臣妾有什麽關係？”
“是臣妾自以為是，還以為陛下喜歡這領舞，所以才想著將她也納入後宮。”
皇帝的責問叫德妃心驚膽戰，趕緊撇清關係。
“你的確自以為是。”
皇帝冰冷冷的聲音從龍椅上傳出，清冷卻有震撼力。
他一開始就知道嬌嬌是誰的人，這種小伎倆他看得太多，但他不在乎多一個入後宮，應下這場霓裳羽衣舞也的確是為了正式冊封嬌嬌。
可如今，他卻有了新發現……
無論是巧合還是精心安排的騙局，他都願意沉淪。
在座之人皆是嬪妃或是皇帝的子女，見此場麵都錯愕不已。
說句真的，霓裳羽衣舞之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領舞之上，怎麽會有人注意到一群伴奏中的一個小樂師？
可偏偏皇帝注意到了，還非常喜歡她。
皇帝看上最末排的不起眼樂姬已經很不合常理，如今不僅沒冊封領舞，德妃還被責罵一通，這劇情也太大跌眼鏡。
花了這麽大工夫費盡心思捧人，自己想捧的人沒捧成，反倒讓別人得了利，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德妃死死攢著拳頭，手指上長長的指甲都因此折斷一截。
“既然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如喜上加喜。”
“長鏡、長棣、長淵，你們三個上前來。”
皇帝招呼著他的幾個兒子走到中央。
“你們年歲也大了，該有自己的王府。”
“長鏡封為梁王，長棣封為陳王，至於長淵便封為齊王如何？”
皇帝笑著看向他們，並為之一一選取封號。
三位皇子的歲數早就到了封王的年紀，可皇帝顧忌著太子之爭一直沒有定論，沒想到現如今不僅封了，還一下子全封王。
封號不僅僅是一個字，其中也大有講究，傳統上以“秦、晉、齊、楚”四個封號最為尊貴，接下來才是“魯、趙、魏、梁、燕、代、陳”等一檔次，再往後就更不必說。
皇帝這次冊封，也無形中為他們設立尊卑。
三位皇子，以齊王長淵為尊，梁王長鏡次之，陳王長棣最末。
平日裏最不起眼，最愛被人壓一頭的楚長淵一下次成了皇子之首，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兒臣領旨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位皇子哪怕心裏有不滿，也不會傻到當庭與皇帝叫板，自然都領旨謝恩。
不過比起楚長淵的齊王，最讓人震驚的居然是楚長棣也封王了，他本就一事無成，全靠母親是皇後才走到今天。
如今皇後倒台，他還能有什麽靠山？
居然沒有離京就藩，還又得了權利，難不成驃騎大將軍真要扶持這個爛泥難上牆的外甥登上皇帝寶座？
這局勢，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好在今日全是後妃，那些大臣們不在，不然今天一件又一件的驚天大事，可要嚇壞他們。
別看楚桑手握劇本，今天這狀況她也懵了，先不說這三個人原書沒有這麽快封王，就連封號都跟現在的不一樣。
以前以楚長鏡為尊，也改成了以楚長淵為尊。
書中更沒有什麽嬌嬌、小幺兒的存在。
無形之中，竟有這麽多事情都改變了，楚桑忽然覺得心裏發毛，有些害怕。
拓跋樓羽為了感謝昭華對他和狄麗拜爾的熱情款待，專門吩咐族人做了好吃的鮮卑美食讓大家品嚐。
烤羊腿、燉牛肉，還又好喝的馬奶酒，甚至安排族人跳起胡旋舞，大家載歌載舞，都閉口不提方才發生的一切。
“你覺不覺得那個蘭幺兒，很麵熟？”
許是看楚桑毫不在意蘭榮華，拓跋樓宇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麵熟？
楚桑抬頭盯著蘭榮華看了看，從沒覺得在哪裏見過，但卻莫名其妙覺得有些眼熟。
尤其是那雙桃花眼。
為什麽會覺得眼熟呢？
楚桑將手放在下巴上，專心致誌的思考。
“……”這認真回憶的模樣讓拓跋樓宇一時語塞，他心裏有個很奇怪的想法，也不知該不該說。
但那想法別說落實了，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恐怖。
“阿史那桑，別想了，或許是我看錯了。”
猶豫片刻，拓跋樓宇還是決定壓下心中的猜測，閉口不談。
除了第一次見麵時拓跋樓宇喊了楚桑的突厥名字，往後這段日子他再也沒那麽喊過，一直都是叫郡主或者楚桑，如今怎麽忽然又這麽叫她？
楚桑狐疑地看了拓跋樓宇一眼，似乎有些不大明白。
“從明天開始，我叫你騎射如何？”
拓跋樓宇看著趴在桌子上懶懶散散的楚桑，腦袋裏浮現出一個主意。
騎射她倒還真感興趣的。
原主有騎馬的經驗，所以楚桑一來就會騎馬，可射箭原主不會。
一邊騎馬一邊射箭，嗖嗖嗖，把獵物和敵人擊倒，聽起來多酷啊。
拓跋樓宇的箭術楚桑是見識過的，非常厲害。
“好啊，不過你怎麽想起來教我這個？”
楚桑趕緊點頭答應，順勢拋出一個問題。
“草原上的狼都應該學會狩獵，你不該失了狼性。”
拓跋樓宇飲下杯中酒，沉著臉表情有些古怪。
“而且我忽然覺得，你總有一天會回到草原之上……”
拓跋樓宇說完這句話，灰綠色的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輝，在他詭異的眼神下，那眸子竟開始泛藍。
今日這場宴會發生了太多事，楚桑心緒不寧地回到秦王府，發現楚栩華的房間還亮著燈，想起自己的禮物還沒送出去，趕緊取了木娃娃來到他房間。
“栩栩！”
楚桑將自己雕刻了好幾日的木娃娃裝到一個精巧的木盒子裏，瞅著楚栩華還在埋頭工作，悄悄走到他背後，然後重重拍了他一下。
“回來的真夠晚。”本想嚇他一跳，可楚栩華麵色如常，沒有一點沒被嚇到的意思。
“沒勁。”
楚栩華平靜的反應讓楚桑大失所望，本想嚇這孩子一跳，沒想到他如此淡定。
“你的步伐太笨重了，踮起腳還真以為自己走路沒聲啊？”
看著自己身邊錘頭喪氣的楚桑，楚栩華還是告訴了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