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法海給女人把了半天脈搏,看不出是生病的跡象,倒像中毒。
“請問各位施主。”法海衝著圍觀的百姓們問道,“諸位家中的病患,都像這位女施主一樣腹痛難忍嗎?”
“是啊是啊!”百姓們紛紛點頭。
“怪事……”法海有些納悶了,若是一個人有中毒的跡象那有可能是仇家下毒,可這麽多人同時中毒又是什麽原因?
“大師,我娘子怎麽了?”男人焦急的問道。
法海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是中毒……施主,老衲鬥膽一問,你家娘子今日可曾吃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男人一愣:“中毒?”
自己與娘子素來不與人結仇,誰會給自己下毒呢?縱觀父老鄉親,幾乎家家都出現了和自己娘子相同的跡象,難道同時被人下毒了?
“大師,實不相瞞,我家娘子近日感染風寒,胃口極差,今天一天隻是飲了些水,並未進食啊。”
“水?”法海眉頭一皺,好像有了眉目,“哪裏的水?”
“我們自己家的井水。”男子回答道。
“施主,你速速去取一碗水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男子從自己的院中打了一碗井水,送到法海麵前,法海端起這杯水嗅了嗅,味道有些刺鼻,不由地驚歎一聲:“難道是水中有毒?”
圍觀的父老鄉親們都嚇了一跳:“大師,你是說有人井中投毒?”
法海還是不太確定,隨即從碗中取了一滴水,用手指撚開。
片刻後翻手一看,手指居然發青了。
“啊!”父老鄉親們這才明白法海說的不假,“水中果然有毒!”
“大師,這是怎麽回事啊?!我們都是平民百姓,從不與人結仇,誰會對我們下這種毒手啊?!”
法海皺起眉頭,心中微微思索著什麽,這一切難道與那兩股巨大而邪惡的妖氣有關?
“那兩個妖女……難道真的開始報複百姓了?”
……
白素貞、不知火明日香和美杜莎一到藥鋪就驚呆了,居然有許多父老鄉親在這深夜前來求醫問藥。
“掌櫃的,發生什麽事了?”白素貞問道。
“哎呀,姑娘,你如今是小許的妻子,也算是我藥鋪的人了,老夫實在沒招了,隻能請你們幫幫忙!”
“掌櫃的,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和妹妹自當鼎力相助!”
“這些鄉親們似乎都中了奇毒,老夫需要給他們煎藥解毒,你們快幫老夫按藥方抓藥煎藥!”
“好!”
白素貞跟不知火明日香趕緊忙碌了起來,美杜莎卻在一旁有些不解。
“這些人中毒了隻能說明自己倒黴,你們又不是「神」,為什麽要幫助平民?”
白素貞回頭看了一眼美杜莎,說道:“妹妹,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難道我們不是「神」,就不可以一心向善了嗎?這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我們不出手相助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死的!”
美杜莎還是有些沒懂,在希域的日子裏,自己不殺人就已經是萬民之福了,如今卻還要來救助這些毫不相幹的人,想想也是可笑。
可是看到不知火明日香跟白素貞忙碌的樣子,自己也隻好跟了上去。
“小青姑娘!”藥店掌櫃說道,“你快去後院打點水,他們應該是吃了劇毒的東西,如今應該先催吐!把水帶來給他們灌下去!”
美杜莎微微歎了口氣,心說現在的賤民真是越來越無禮了,居然敢讓自己去打水。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她還是默默的走到後院,從井中打了一桶水,一臉不耐煩的走到那些病患身邊,又從旁邊拿起一個碗,正要給他們灌水,卻忽然被藥店掌櫃的攔住了。
“等一下!”掌櫃的一驚,“你這水是從哪裏打來的?”
“庭院中的井啊。”美杜莎有些生氣的說道,“不是你讓我去打水的嗎?”
藥店掌櫃的自幼就與藥材打交道,對氣味十分敏感,這桶水一進到屋中他就感覺有點異樣,他趕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過來查看了一下這桶水,隨即眉頭一皺,伸出手捧起了一小口嚐了一下。
“呸呸呸!”藥店掌櫃的大吼一聲,“咱們的井水中有劇毒!有人下毒了!”
“下毒了?!”百姓們驚呼一聲,“誰這麽陰狠?!回春堂的井水在城中的上遊,一旦回春堂的井中下毒了,那半個杭州城的人都會跟著中毒啊!”
白素貞心中發覺不妙,藥店掌櫃的看起來為人和善,如果有人要下毒,八成是衝著自己來的。
“掌櫃的!”白素貞喊道,“方才有誰來過嗎?”
“方才?”掌櫃的眯起眼睛微微思索了一下,“老夫隻看到一個年輕和尚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直接衝到了後院中……”
不知火明日香也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啊,剛才杜羽前輩為了救我飛速的跑了過來……難道他還順便下了個毒?”
美杜莎也有些疑惑,杜羽方才出現過,但是又不知所蹤,難道他真的下毒了?
可是劇本裏麵沒有這一段啊……她隨即一想,董千秋曾經告訴她,劇本對於杜羽來說是身外之物,他隨時有可能做出奇怪的事,於是也沒有說破。
“年輕和尚?!”白素貞憤怒的咬著嘴唇,“果然是法海派來的嗎?!這個禿驢!他始終不肯放過我和官人?!”
……
杜羽跑在深夜的杭州城中,甚感奇怪。
今夜怎麽像是過年一樣,處處都是吵鬧聲啊?
“和、和尚,你等等我!”一個聲音在杜羽身後響起。
杜羽回頭一看,隻見鼻青臉腫的許仙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哎?”杜羽一愣,說道,“阿彌陀佛,上帝保佑,請問施主有何貴幹?”
許仙見到杜羽停了下來,好不容易喘了口氣,說道:“和尚,「阿彌陀佛」我還能聽懂,「上帝保佑」是什麽意思啊?”
杜羽沒好氣的撇了撇嘴,說道:“我的行業特殊,所以信的比較多,後麵還有兩句「哈利路亞」和「無上真主」還沒說呢。”
許仙擺了擺手,平穩了呼氣,說道:“你愛信多少是你的事,我管不著,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你師父?”
“見我師父?幹嘛啊?”
“我、我!”許仙有些難為情,“你師父先前想要救我,可是我沒有信他,差點丟了性命……現在我前有狼後有虎,總感覺那幾個女人想要我的命,估計隻有你師父能救我了。”
杜羽低頭沉思了一下,在心中默默的問道董千秋。
“千秋姐,下麵的劇情是什麽?許仙應該跟我走嗎?”
“是的,杜羽。”董千秋默默點了點頭,說道,“按照傳說記載,許仙被白素貞救活之後依然很害怕她,在法海的蠱惑之下,許仙跟著他去往了金山寺準備出家,白素貞氣憤難當,一怒之下殺了過去,引來了五湖四海三江水,如此便是「水漫金山寺」。”
杜羽聽後麵帶沉重,又說道:“結果呢?”
“結果?”董千秋問道,“什麽結果?”
“這一次「水漫金山寺」的結果。”
董千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結果是白素貞在鬥法中忽然腹痛難忍,產下一名男嬰,但也因此鬥法失敗,被鎮壓在雷峰塔之下,而小青趁機帶著男嬰逃離了。”
“唉……”杜羽麵色複雜的回頭看了看許仙,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若是我帶這個男人走,白素貞就要來送命了。
“怎麽了啊,和尚?”許仙不解的看著杜羽,“你們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這都快死了,你倒是救啊!”
看著許仙那死不要臉的表情,杜羽心一狠,說道:“救你可以,但是我有兩個要求,你必須得答應。”
“要求?”許仙轉了轉眼珠子,說道,“行,你說吧。”
“第一個要求,你若想活命,必須得跟隨我師父出家,從此當個和尚,不準再禍害任何一個女性,不然我就跟那幾個女人通風報信,讓她們日夜兼程的追殺你。”
許仙一愣,這和尚怎麽聽起來像是在威脅自己啊?隻是如今命都要沒了,當個和尚也比死了強!
“行、行吧……”許仙點點頭,說道,“第二個呢?”
“第二個,我要你親手寫一封信,信中說明「出家」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與法海無關。再寫明你本身就是個渣男,如實寫出你玩弄過多少女性。然後承認你根本不是救下白素貞的人,最後寫上你美好的祝願,希望白素貞另嫁他人,從此以後一刀兩斷,各自安好,莫要尋找,莫要牽掛。”
此言一出,許仙跟董千秋都愣住了。
“杜羽,這……好像不對吧?”董千秋說道,“這樣一來白素貞豈不是再也見不到許仙了?”
“千秋姐,聽我的。”杜羽說道,“這次傳說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為了許仙這種人,白素貞真的要拚上自己的性命嗎?”
“這……”董千秋愣了愣,雖說杜羽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傳說的劇情偏差這麽多,不知道會產生什麽後果……
許仙思索了半天,說道:“和尚,你當我傻嗎?你這明明就是綁票啊!如果我寫了這封信,你不帶我出家,也不保我性命,反而殺人劫財了怎麽辦?那個傻婆娘想來救我都不行。”
杜羽冷冷一笑,說道:“嘿,你還真提醒我了,你如果不寫這封信,我現在就把你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