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趕忙一步邁了上去,拉住了劉伶,小聲問道:“劉伶!你在幹嘛啊?!”
“喲!羽哥!”劉伶搖搖晃晃的說道,“這老頭滿嘴大話,我得教訓他一下。”
“什麽滿嘴大話!我看你現在也是醉話連篇了,快跟我回去!”杜羽說著就要把劉伶拉走。
可此時,醉倒在地上的老頭卻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用手扶著屋牆,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你這後生才滿嘴大話!”老頭勉強的睜開眼,說道,“你說你認識杜康,老夫怎未曾聽杜康提過你?”
“小生也從未聽杜康大哥說過一個叫「儀狄」的人啊。”劉伶譏笑道,“你我都說是他好友,可要怎麽證明?”
杜羽心說不妙,這劉伶看起來還上頭了。
“老先生啊!”杜羽趕忙跟眼前的老者說道,“我這兄弟喝醉了酒就胡說八道,你別跟他當真,一聽你叫「儀狄」,我就知道你肯定認識杜康,我相信你還不行嗎?”
“走開!”儀狄大喝一聲,“老夫不需要你們的哄騙!”
見到杜羽被推開,劉伶也有些不悅:“你這老頭酒品真差,我羽哥好心給你一個台階,你卻如此不識抬舉!”
儀狄擺擺手,對劉伶說:“後生,你不要如此叫囂,既然你我都說識得杜康,不如我們都說說杜康是如何釀酒的?讓眾多族人聽聽咱倆的說法,看看誰的更真!”
“哈哈哈哈!”劉伶大笑了幾聲,“杜康大哥跟我說了無數次,小生怎會不知?”
儀狄也一臉不服的看著劉伶,說道:“既然如此就由老夫先說!看看你所認識的杜康跟我所說的一不一樣!”
杜羽見到這個情況也是不由地一愣,他真是猜不透醉漢的思路。
好端端的鬥酒,最後居然演變成了講故事。
儀狄看似醉了,但思路卻十分清晰,隻見他雙眼微閉,緩緩的道出了杜康釀酒的經曆。
杜康曾經是黃帝手下專門負責管理糧食的糧官,可隨著農業的精進,糧食的產量日益增多,如何儲存糧食便成了一個大問題。
杜康曾經想過無數種方法,可都無法長期儲存糧食。
他認為糧食的腐壞可能跟許多因素有關,或許是溫度,或許是濕氣。於是他嚐試把糧食埋到地下,又或是儲存在陰暗的山洞中,可糧食終會腐壞,使他頗為煩惱。
有一天,杜康正在樹林中散步,忽然看到了一棵枯死的大樹。
大樹的身軀已經完全幹燥,樹幹也已經完全腐壞,隻留下了一個空殼。
當時的杜康靈機一動,忽然想到這大樹不就是一個天然的容器嗎?
它的溫度適中,又十分幹燥,說不定非常適合儲存糧食。
想到這裏,杜康便將樹幹塞滿了糧食,想以此來長久儲存。
可樹幹雖然看起來中空,卻也有每日的露水和雨水滋養,久而久之,樹幹中的糧食發生了變化。
過了一段時間,杜康再次來到了大樹前,想查看自己儲存的糧食是否腐壞,卻發現了讓人驚奇的一幕。
大樹的附近,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動物,有野豬、山羊、野牛或者野兔,它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杜康覺得奇怪,便走近去看,隻見原先儲存糧食的大樹裂開了幾道縫隙,此刻正有一股奇香的**從中流出。
鬼使神差之下,他嚐了一口這神奇的**,頓時覺得身體輕飄,開心不已。
於是他也像那些動物一樣,在這大樹附近醉倒了下來。
等他醒來,感覺自己神清氣爽,靈氣充盈、整個人都煥發出一股活力。
於是杜康便將這**收集了下來,回去分給族人喝。
杜康雖然沒有找到儲存糧食的方法,卻可將多餘的糧食做成酒水,從此被族人尊為酒神。
杜羽默默的聽儀狄講完了這個故事,緩緩的開口說道:“按照十分來算的話,這個故事最多就六分吧,故事性欠缺一些,但劇情也算完整。”
儀狄沒好氣的看了杜羽一眼,說道:“後生,老夫不是在給你講故事,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老夫曾經幫助杜康改進釀酒技術,所以對此頗為了解!”
“哈哈哈哈!”劉伶大笑道,“杜康大哥是這麽釀出酒來的?真是笑話!”
“你!”儀狄怒氣衝衝的看著劉伶,問道,“你這後生好無禮!老夫與杜康釀酒的時候,你怕是還沒出生!”
劉伶麵色一冷,問道:“老頭,照你這麽說來,你的地位並不比杜康大哥低,如今為什麽被趕出了黃帝部族?”
“我……”儀狄頓時語塞,然後開口說道,“老夫隻是想追隨炎帝,並不想追隨黃帝,這有什麽問題?”
“是嗎?”劉伶看了看手中的酒碗,又問道,“既然你也精通釀酒,為什麽你我所喝之酒是從其他族人那裏買來的?”
劉伶接連幾個問題將儀狄問的啞口無言。
看到儀狄的表情,劉伶冷哼一聲,又說道:“恐怕你離開了杜康大哥之後,根本不會釀酒吧?”
儀狄麵色微怒,居然笑了起來:“你這後生如此狂妄,那你倒是說說,杜康是如何釀酒的?”
“好!”劉伶也大喝一聲,“今天我就讓你聽聽杜康大哥的傳說!”
劉伶理了理思路,也講起了故事,雖說同樣都是「杜康造酒」,可與儀狄所講的內容完全不同。
有一天,杜康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一個老婦人把糧食倒進水裏泡著,他頓覺驚奇,所以上前詢問。
“老婦人,您為何要把糧食泡在水裏?這樣糧食不就腐壞了嗎?”
可老婦人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將糧食扔進水中浸泡。
杜康醒來之後總感覺這個夢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可又不明所以。
為了一探究竟,他也取來了一個陶罐,將糧食泡了了進去。
第二天,杜康又夢到了婦人,這一次的婦人將泡著糧食的罐子用泥巴封了起來。
杜康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指引他,醒來之後便學著老婦人的樣子將罐子封了起來。
第三天,老婦人對杜康說話了:“你已學了我的樣子,我便賜你一場機緣。在第九天的時候,你可抱著這個罐子,在酉時坐到路邊,向你見到的前三個人各取一滴指尖血投入其中,此罐中之物便生了靈性,成了仙漿。”
杜康醒來之後才驚覺這位老婦人是位仙家,於是不敢怠慢,每日都好生照看這個陶罐,生怕出了閃失。
終於到了第九天,杜康早早的抱著罐子來到路邊,打開了泥封,一直等到了酉時。
原先人來人往的路邊此刻居然空空如也,他有些擔心自己會湊不齊仙姑所說的三人。
好在沒多久,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便走了過來。
杜康連忙上前去說明了自己的意圖,書生聽後欣然應允。
隨即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指尖血投入罐中。
又過了一會,路上走來了一個彪悍的大將軍,這將軍雄姿英發,虎背熊腰,杜康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去請求他賜予一滴指尖血。
大將軍也是豪爽之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杜康的請求。
眼看已經集齊了兩滴指尖血,隻差一滴便可完成了。
可此時整條街上卻無人路過,杜康整整等了半個多時辰,眼看酉時都要過了。
正在他絕望之際,卻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仙姑隻說見到的前三個人,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主動出去找一個人呢?
想到這裏,他便鑽入到胡同深處,找到了一個常年呆坐在這裏的乞丐。
這乞丐看起來呆呆傻傻,口齒不清,杜康一狠心,便抽出自己的隨身匕首割破了乞丐的手指,取了他的一滴指尖血。
三滴血投入,陶罐內忽然迸發出一陣清香,從胡同的最深處直直的飄向整個村落。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所言正是如此。
杜康沒想到自己真的造出了一壺仙漿,趕忙嚐了一口,味道極好,讓人回味無窮。
可此時他犯了難,如此仙漿,該取個什麽名字才好呢?
想到這仙漿是在「酉」時,取了三滴人血釀成的,便將「酉」字加上三點,成了「酒」。
可「酒」字是他造出來的,要怎麽念呢?
想到這仙釀經曆「九」天才製成,索性就念作「九」吧。
如此一來,「酒」便誕生了。
而之後,所有喝酒的人,都會因為這三滴人血而產生變化。
一開始喝酒的時候,眾人都像書生一樣謙遜有禮,推杯換盞,你敬我、我敬你。
喝到一半,眾人又都像個彪悍的將軍,寬衣解帶、袒胸露背、豪言壯語、氣吞山河。
若喝到最後,所有人又化作一個呆傻乞丐,口齒不清、常常發愣、醜態百出。
這便是「酒」的傳說。
杜羽聽完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不錯啊,按照「傳說」的標準來看,該有的都有了,首尾呼應,情節緊湊,給個建議哈,以後多加點神啊鬼啊的,聽起來效果會更好,滿分十分的話給你打個八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