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誰,原來是炎帝手下的無名巨漢。”倉頡緩緩的說道,“隻是我不懂你這番襲擊是何意?炎帝要與我黃帝陣營開戰了嗎?”
“你休要多想!”刑天說道,“老子已經不是炎帝陣營的人了!這次單槍匹馬前來,僅僅是為了我的私人恩怨!”
“哦?”倉頡一揚眉頭,說道,“黃帝統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人單槍匹馬殺到帳前,我也算見證曆史了呢。”
“倉頡,你到底要不要與老子一戰?!”刑天沒好氣的問道。
“不要。”倉頡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爭鬥,隻是出來看看情況,這裏能與你一戰的人多得很,不差我一個。”
“哼。”刑天冷喝一聲,“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有改變,一身的通天修為卻始終不願施展,如今你依然在「造字」嗎?”
“不錯,如今的我不僅要「造字」,還要將眼前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這樣不管流傳多少代,後人都會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麽。”倉頡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枚平滑的石板,用手指化成指刀,在上麵刻了幾個象形文字。
“裝神弄鬼!”刑天緩緩的向前走去,“你若是不與我一戰,便退到一旁,老子怕誤傷了你!”
“最後一個問題。”倉頡緩緩的說道,“我要如何記錄你?”
“記錄老子?”刑天不明白倉頡的意思。
“我若想記錄下來眼前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需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倉頡的臉上露出一副別樣的微笑,“如今黃帝已經在我的筆下變成了「天帝」,那你又是誰?難道要我在這石板上寫下「無名氏」三字嗎?”
刑天聽後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老子隻知道老子來自「戰氏部族」,卻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倉頡笑道,“黃帝乃是天帝,而你要殺死天帝,我賜你「刑天」之名,如何?”
刑天……
刑天……
“哈哈哈哈!”刑天大笑道,“刑天!甚好!老子便是刑天!老子今天就要屠帝、就要刑天!”
倉頡也跟著大笑道:“好!如此你便放心去吧!無論你這一次的成敗與否,後人都會記得有一個叫做刑天的大漢,隻身一人殺進了黃帝陣營!”
杜羽喃喃自語的說道:“倉頡……倉頡造字……他真是個怪人。”
不知火盡江郎緩緩的說道:“應該說他「幸虧」是個怪人,若這個書生在這裏出手,刑天就算能贏也會負傷的……”
刑天又往前走了三步,一根巨大的東西忽然飛襲而來。
他伸出右手往前一抓,緊緊的握住了這根「暗器」,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翻手一看,手中居然是一根胳膊粗細的弩箭。
刑天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如若猜的不錯,能拉得動千斤之弩的,這世上僅有一人。
“黃帝四將之一,力牧!”
一個身形精瘦的矮小男人緩緩從天而降,他的肩膀上扛著一把非常巨大的弩,足足有他身高的兩倍。
“無名氏,你當真想好了嗎?”矮小的男人說道。
“我既已出手,自然沒有回頭的道理。”刑天冷喝道,“剩下那三人在何方?不如你們四個一起上。”
“不必。”矮小的男人緩緩的活動了一下肩部的關節,說道,“我跟他們三個打過招呼了,他們三個若要現身,必是你我二人之中有一人倒下。”
“力牧,你自認為能與老子一戰?”刑天問道。
力牧撇了撇嘴,說:“我不確定,但我仍要戰。曾經與你並肩作戰的那些年,我多次慶幸你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同盟。”
“你若抱著這種心理,絕對無法勝我。”刑天說道,“你要對付的不僅是我,還有你自己的恐懼。”
“你說的太對了。”力牧苦笑了一下,“身為黃帝四將之一,若不能斬除這一份恐懼,終究不是天下第一,所以今天我會使盡全力將你洞穿。就算身死道消,我也在所不惜。”
“好!”刑天大笑了幾聲,“這才是武人該說的話!”
“無名,請賜教。”
力牧眼神一冷,將巨弩放置地麵,細小的手臂用力一拉,置箭就射。
那無比巨大的弓弩在他手中如同一個輕巧的玩具,顯得極不協調。
刑天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再一次接住了眼前的弩箭,這一次自己提前做好了防備,甚至連退都沒退一步。
他剛要說話,卻發現弩箭的頂端貼著三張符籙。
力牧雙手合十,嘴中默念咒語:“業火!”
話音剛落,貼著符籙的弩箭瞬間爆起大火。
刑天冷冷的看著力牧,任由火焰在自己身上燃燒,他堅硬的皮膚就像一層小麥色的頑石,完全不為所動。
“就這點能耐嗎?”刑天低聲問道。
力牧一咬牙,加大了法力,大吼一聲:“業火燎原!”
刑天身上的火焰綻放的更加狂妄,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顆太陽一般,完全被火焰包圍了。
“喝!”
刑天大叫一聲,周身爆發出驚人的氣浪,竟直接將所有的火焰吹散。
見到這一幕,力牧也瞪大了雙眼。
可他知道若自己不乘勝追擊,恐怕連一絲勝利的希望都沒有。
想到這兒,他從身後一連取下了兩根弩箭,每一根都有胳膊粗細,又都貼滿了符咒。
“巨弩術!雙生花!”
話音一落,兩根弩箭齊齊飛出。
刑天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兩根弩箭,伸出雙手想要抵擋,可是兩根弩箭卻在馬上要接近刑天的時候改變了方向,分別向刑天的左右兩側飛去。
刑天一愣,隨即將地上的戚斧拿了起來,時刻準備應對。
力牧的雙手結成奇怪的法印,嘴中念念有詞,僅僅一瞬的功夫,他便睜開了雙眼,大吼一聲:
“迸發!大地飛花!”
兩根左右飛出的弩箭在這一瞬間分裂成了無數支小箭,密密麻麻遮蔽了天空,如同無數枚花瓣在大風之中飛舞。
他們在最遠處紛紛改變了方向,衝著刑天重新加速襲來。
“迸發!花非花!”
又是一瞬的功夫,所有的弩箭居然又燃起了業火,漫天的弩箭配上漫天的業火,好似兩條巨大的火龍,張開血嘴露出獠牙,此刻正一左一右的向刑天飛去。
刑天微微歎了一口氣,竟然放棄了躲閃。
他將手中的戚斧掂量了幾下,直接衝著力牧丟了出去。
“戚殺!”
力牧沒有想到一個人在如此高壓的攻擊之下居然還會選擇還擊,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隻聽一聲巨響,漫天的箭雨落在了刑天的身上。
而刑天的戚斧也與力牧衝撞在了一起。
躲在不遠處的杜羽等人都被眼前的畫麵震驚,紛紛屏住了呼吸。
煙霧散去,眾人定睛一瞧,刑天的四周地麵上插滿了弩箭。
再仔細一瞧,他的身上也插了幾十根燃燒著的弩箭,可看他的表情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
力牧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由於反應不及,他隻能拿起眼前的巨弩來抵擋刑天的戚斧。
巨弩此刻已經完全碎裂,而力牧也用盡剩餘的力氣,才勉強用雙手接住了戚斧。
此時他的嘴角流血,已經傷了元氣。
“力牧。”刑天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若是比力氣,你不見得會輸給老子,可你卻始終選擇在遠處放箭,這讓老子很失望。”
刑天慢慢的拔出了插在身上的一根根小弩箭,鮮血順著箭孔緩緩的往下流著。
“你不僅懼怕我,更懼怕死。”刑天冷笑著揮了一下胳膊,戚斧便飛回了他的手裏,“以你的狀態,究竟要怎麽贏我?”
力牧聽到刑天的話語,苦笑了幾下,緩緩的說道:“是啊,我好久沒有體驗到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了,你不愧是一個純粹的武者。”
“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赤手空拳的跟我分個勝負。”刑天將戚斧往旁邊一扔,捏著自己的拳頭說道。
力牧聽到刑天這麽說,也緩緩的將手中的巨弩扔到一旁,巨弩落地的時候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不知究竟是何分量。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氣勢與刑天如出一轍。
“如你所願!”
力牧雙腳踏碎地麵,爆射而出,矮小消瘦的身材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刑天欣喜的笑了一下,馭起雙拳,直直轟出。
二人的拳頭在空中相接,竟然爆裂出巨大的火花。
力牧雖說身材矮小,但力量竟與刑天不相上下。
刑天與力牧紛紛被震退了一步,但很快都調整了身形,再次舉起拳頭轟向對方。
雙方你一拳我一掌,完全舍棄了修仙者的長處,直接拚起了拳腳。
他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力牧打出的每一拳,都被刑天實實在在的挨了下來,從不見他閃避。而反觀刑天的每一拳都讓力牧驚恐萬分,全力躲閃。
二人互換幾十招,刑天終於又一拳擊中了力牧。
這一拳仿佛有著開天之力,直接將力牧的五髒震傷,徑直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