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七傑和小七圍坐在桌前,雖然四周已經是一片廢墟,可他們卻十分正經的端坐著。
「聖」站在一邊,而杜羽也站在不遠處。
眾人看不見杜羽,隻能緊張的望著「聖」。
在傳說管理局毀滅之後,這是第一次進行籌備會。眾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道「聖」到底要做什麽,現在僅有九個人外加一台設備,真的會有拯救這個世界的辦法嗎?
隻見「聖」思索了一會兒,緩緩的站到了門前。
他背靠著門板,左手扶著左邊的門框,右手扶著右邊的門框。
整個身軀擺成一個「大」字向後微微傾斜。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聖」開口了。
“十八歲那一年,我和父母一起看了一部電影,電影中的蜘蛛俠就用這個動作……”
「聖」用後背緊緊地抵住門框,仿佛在模擬用力時的狀態:“他雙手拉著絲線,以肉身攔停了一輛火車。車上的人們都獲救了。”
「聖」說完又把腳尖掂了起來,隻用腳後跟著地:“他的雙腿就這樣蹬在地上,一路踏破碎石和軌道,這個場麵帶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不知火盡江郎聽後輕撫了一下下巴,說道:“你一直都很喜歡用電影舉例,隻可惜這次我沒聽懂。你想表達什麽呢?”
杜羽也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
什麽叫「十八歲時和父母一起看的電影」,什麽叫「一直很喜歡用電影舉例」?
這一切跟自己的記憶中的差異也太大了,自己和「聖」難道一直都是兩個人嗎?
「聖」聽完盡江郎所說,慢慢的直起身來,對眾人說道:“你們找到的那台設備是「傳說管理局的傳說」,換句話說,那就是我們的過去。他們的曆史就像是一列失去了刹車的火車,正在義無反顧的奔向毀滅,就算我們殺掉車上所有的人火車也不會停,想要製止這列失控的火車,就隻能打翻鐵軌,提前賜予他們毀滅。”
眾人聽到「聖」這麽說仿佛有了什麽不祥的預感,紛紛麵露難色:“「聖」,你要做什麽?”
「聖」苦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再插句題外話,「蝴蝶效應」這部電影,有人看過嗎?”
在座眾人隻有小年緩緩的舉起了手,其他人紛紛搖頭,更詭異的是這部電影甚至連杜羽本人都沒有看過。
「聖」仿佛預料到了這個局麵,於是緩緩的說道:“蝴蝶效應的原意是指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經過一係列細微的變化後,可能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而我們對於「曆史」的修改也同樣適用於這個道理,若是我們稍加改動,結局可能與現在完全不同。”
“所以呢?”不知火盡江郎疑惑的說道,“你要對「曆史」下手嗎?”
不知火明日香仿佛想到了什麽,立刻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不、不行!杜……「聖」前輩,你不可以這麽做!這樣的話你、你就……”
「聖」麵帶溫柔的看了一眼阿香,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放心,阿香,我的計劃和你想的不同。”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一臉嚴肅的說道:“諸位,我想讓「杜羽」變成孤兒。”
“變成……孤兒?”不知火明日香一臉的疑問,“將以前的杜羽前輩變成孤兒,這個世界就可以得救了嗎?”
“我不確定,但這隻是個無關痛癢的實驗。”「聖」緩緩的說道,“如果我……我是說「杜羽」,成為了孤兒,那麽他的人生軌跡就會發生變化,從小受不到良好的教育,會導致他的基礎知識匱乏,處理傳說的能力也大打折扣。這個小小的改變有可能直接影響最終結果。”
幾個人聽完之後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但仔細想想這仿佛是個不錯的主意。
“話又說回來……就算失敗了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頂多隻是修改了我的經曆而已。”
“什麽啊……”不知火明日香放下心來,“我還以為你要殺了自己……”
「聖」微微一笑:“傻瓜,我殺了自己對你有什麽好處?”
盡江郎看了看二人,心中還是有點疑問:“杜羽,讓你變成孤兒這種事……應該是不需要降臨設備也可以實現的吧?畢竟那台設備是從你死亡時開始記錄的,你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個計劃是不是?”
“沒錯,這十年來我一直都思考一個完美的計劃,這個計劃和降臨設備的關係不大,隻是正好借著今天這個機會說出來了。”
眾人一直沉默著,根本不知道「聖」究竟為何會忽然選擇出手。
“諸位,沒什麽意見的話我們就開始會議了。”「聖」笑著說道,“我決定派出的人選是阿香、小年和劉伶。阿香和小年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不擇手段的勾引我的父親,杜毅。而劉伶負責在一旁保護二人的安全。”
不知火明日香明顯愣了一下:“勾、勾引杜羽前輩的父親?”
“阿香,就當你幫幫我。你們也知道,我死於公交車上的「火災」,這個死法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我每天閉上眼睛都能看到那燃燒融化的車體掉落到我的身上,它們帶有粘性,我用盡全力都推不開,巨大的熱量讓我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最終隻能在痛苦中死去。你們就當稍微改改我的過去,哪怕給我換個死法。”
聽完這句話,杜羽徹底疑惑了。
死於公交車上的火災?
他死死的盯著「聖」,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容卻讓他感覺格外陌生。
“我們有著完全不同的經曆,你到底是誰?”杜羽的嘴唇微動,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不禁的冒出一個想法——
若是聯係起剛才看過的這兩個故事,那「聖」的經曆非常合理。
他的爺爺叫杜老二,父親叫做杜毅,母親叫做娜娜。
他愛好看電影,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著完美的人生,最終死於一場意外火災。
進入陰曹地府後,他又受到了崔玨的欺騙,陰差陽錯的成為了操作員。
比起杜羽身為孤兒、跟現世毫無瓜葛的身世……「聖」的一切都顯得太合理了。
“可是「時間」……如果你給我看的景象都是真的……那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