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堅與張友人背靠背站著,麵對著附近的幾十人。

“寨主,眼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張友人手中盤旋著幾把飛刀,淡淡的問道。

“說來話長,好像是有「未來」的人,盯上了你我二人的性命。”

“未來?”張友人可沒想到答案這麽匪夷所思,“管他是誰,殺掉就可以了吧?現在這背對背的架勢,讓我又回想起了戰場上的情形。”

“是啊。”張堅點點頭,“隻有將後背交給你,我才可以放心迎敵。”

“我又何嚐不是呢?”

二人身上**漾起了兩色靈氣,這氣勢儼然不是一群散仙山精可以比擬的。

“老大!我來幫忙了!”杜羽大喊著跑了過來,卻發現眼前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

“呃……”杜羽愣了愣,“要不然我先去對付哪吒,你們繼續……”

“先生放心,我二人應付得來。”張堅說道,“此等低階散仙、山精,根本奈何不了我們二人。”

杜羽仔細一看,這地上儼然有了不少屍體,看來二人所言不虛。

“是嗎?那我也來幫幫忙,這樣我也可以早點回去。”杜羽從腰中掏出了綠色毛筆,大喊一聲,“去吧!嬰寧!”

可這次毛筆卻沒有像先前那樣飛出去。

“哎?”杜羽愣了愣,剛才還能叫得動她啊,難道是口訣念錯了?

杜羽清了清嗓子,重新喊道:“幫忙啊!嬰寧!”

綠色毛筆依然一動不動。

眾人看著眼前這一幕,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先生……你在……做什麽?”張堅問道。

“看不出來嗎?我應該是在施法。”杜羽皺著眉頭說道,“隻是施法失敗了。”

張友人疑惑的看著張堅,問:“寨主啊……這人是?”

“說來話長……我日後再和你講明。”

“奇怪啊……”杜羽念叨著,“怎麽了不靈了?”

“杜羽。”毛筆晃動了一下,說話了,“你以為我是什麽人了?”

“呃?”杜羽差點忘了這支筆還可以說話,趕忙把筆拿到眼前小聲說,“嬰寧啊!你怎麽不聽話了啊?這樣我很沒麵子啊!”

“先前我每次出手,都是在你性命攸關之際。我不想再次被丟下,所以不得已出手保你,你可千萬不要以為我就是你的打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嬰寧沒好氣的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架你自己打,別叫我。”

“這……”

杜羽忽然想到,之前不管是與鍾馗鬥法時、與戰其勝戰鬥時、還是與哪吒交手時,嬰寧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的,如今想來她所言不虛,應該是不會再幫忙了。

可她太天真了,以為這樣自己就沒有戰鬥力了嗎?

“你們可別太小看我了,家裏有老人的都回去打聽打聽!”杜羽衝著一群散仙山精吼道,“堯帝時代打贏九嬰的……”

杜羽一愣,我靠!千秋姐不在啊!為什麽又忘了啊!

“沒關係,還有後手!”杜羽又大叫一聲,“看招!紅七功!”

現場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壞了壞了壞了……小七也讓我支走了……”杜羽捂著臉,“完了,丟人丟到三千年前了。”

“先生小心!”張堅忽然大叫一聲,飛身上來擋在了杜羽麵前,正好擊飛了一枚火球。

“先生你沒事吧?怎麽感覺怪怪的?”張堅問道。

“這次需要你們挑大梁,我沒藍了,放不出技能。”杜羽趕忙躲到了張堅背後。

“沒藍了?”張堅有些不解,“什麽叫做沒藍了?”

“沒藍了就是……”杜羽想了想,“嗨!總之就是我廢了,打不了了!”

“無礙,先生盡管休息就是。”

張堅揮揮手,讓杜羽站到身後,然後飛身而出,吸收著附近的血液。張友人也心領神會,將地上的兵刃禦動起來,二人閃著光芒,瞬間與眾人廝殺到一起,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又放倒幾人。

五色光芒應接不暇,廝殺聲、叫喊聲不絕於耳。

雖說張堅和張友人道法高深,可刺客畢竟人多勢眾,時間一長自然受了傷。

“壞了!”杜羽一看情況不妙,再這樣下去萬一有個閃失,自己這一次就白來了。

“嬰寧,你當真不幫我?”杜羽問。

“不幫,除非你要死了。”嬰寧說。

“好!那我就死給你看!”

“什麽?!”

杜羽實在無計可施了,咬了咬牙,衝到了正在鬥法的眾仙當中。

“杜羽!你幹什麽?!”嬰寧覺得不太妙,杜羽以一個凡人身軀衝進這麽多仙術裏,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杜羽沒有理會,反而站在封神台中央大喊道:“家裏有老人的都回去打聽打聽!不要命的人使得是什麽功法?!”

幾個散仙看到這一幕,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有人馭起土塊、火球襲了過來。

杜羽看著這飛來的法術雖然頭皮發麻,但咬著牙毫不退縮。

就在那土塊、火球距離他的麵龐僅有半尺時,他腰中的綠筆終於忍不住了。

隻聽嬰寧歎了口氣,飛身而出,一下子擊破了眼前的法術,又爆射而出,刺穿了施法之人的身子。

“哈哈哈哈哈!”杜羽大笑道,“嚐到厲害了吧!我正式給這招取名為——裝了個筆!”

“難聽!太難聽了!我要瘋了!”嬰寧大喝一聲,“聽起來跟罵人一樣!你到底會不會取名字啊?!”

“很難聽嗎?”杜羽很納悶,為什麽自己每次給招式取名字都有人不滿意呢?

“行吧,我以後不裝筆了。”

“這不是裝不裝筆的問題!”嬰寧罵道,“是名字!名字的問題!”

杜羽終於知道嬰寧出手的機製了,所以淨往那些危險的地方鑽,隻見各種法術擦著他的麵龐和頭皮飛過,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但好在嬰寧修為高深,每次都在危難之際出手化解。

杜羽看著眼前躺倒的一大片人,隻能默默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我裝筆了。”

“杜羽!你要是再說這兩個字!我絕對第一個殺了你!”嬰寧大吼道,“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哎呀。”杜羽說,“嬰寧,看起來你現在和我蠻熟絡的嗎?不僅不笑了,還總是生我的氣。”

嬰寧一愣,發現還真是如此。

不知道為什麽,一旦了解了眼前這個男人,就總是笑不出來,他總是讓人生氣。

可嬰寧自問現在的感覺也不壞,甚至心裏還有點踏實。

原來有的時候,生氣也是安心的一種嗎?

“寨主……你這個「先生」真是神鬼莫測,雖然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他一人擊殺的賊人數量遠遠超過你我二人。”

“是了,這個先生一貫如此。”張堅點點頭。

三人將前來行刺的賊人殺了大半,不由地都有些累了。

“沒完沒了。”張堅喘著粗氣說道,“友人,還剩多少靈氣?”

“三五個法術。”張友人說。

“先生呢?你還剩多少靈氣?”張堅又看著杜羽問。

“我還剩多少靈氣……主要取決於他們能給我造成多大的危險。”杜羽無奈的說道,“我的出手不太穩定。”

三個人無奈的看著周圍的賊人,盤算著戰術。

“啊啊啊啊啊啊!”一陣大叫從天上傳來,整個封神台的人都抬頭看去。

一陣火光爆射而下,「轟」地一聲如隕石墜落,將整個封神台都擊碎了。

“完了完了完了玉帝你沒事吧?”一個少年的聲音從火光中傳出。

張友人一愣,然後笑了一下,說道:“是哪吒嗎?我沒事。”

少年伸手一揮,驅散了身上的火焰,一臉緊張的看著張友人:“這可怎麽是好啊!我才離開了一小會兒居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若讓西王母娘娘知道了我可就慘了。”

“哈哈!”張友人笑了一下,說道,“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真的?”哪吒麵露一絲喜色,“那太好了,你們幾快個休息吧,剩下這些人不用你們出手了。”

“你小子是誰啊?好大的口氣!”剩下的賊人自然是修為頗高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在亂鬥之中存活至今,見到眼前的小個子口出狂言,自然有些惱怒。

“對啊!”杜羽煽風點火,站在旁邊大吼一聲,“他算個什麽東西啊?大聲告訴我,他的身高像什麽?”

“像小矮子!”有幾個人喊道。

“好的。”杜羽點點頭,對哪吒說道,“他們罵你是小矮子,你能忍嗎?反正我忍不了。”

哪吒麵露凶狠的回過頭來,說道:“你們叫我什麽?!”

“啊?!”一群賊人愣住了,指著杜羽,“這是那個人說的啊……”

哪吒什麽也聽不進去,舉起火尖槍,燃著熊熊火焰飛身而出,眼下隻聽到一聲慘叫。

“這位蒙麵的兄弟快快後退!”張友人衝著杜羽大叫一聲,“哪吒一旦發起瘋來極容易誤傷旁人!”

“沒關係,我有獨特的護身法術。”杜羽壞壞一笑,“叫做裝了個……”

剛要說出口,忽然想起嬰寧剛才說的話——若再說出這麽難聽的名字,她就要取自己的性命。

於是杜羽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讓這個名字好聽一些,說道:“裝著一個大毛筆。”

“杜羽!”嬰寧大叫一聲,“比剛才還難聽了!你是不是真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