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啊,到底是哪個缺德的玩意,我咒他八輩兒祖宗,全家不得好死啊!”
霍老四一聽,五官頓時扭曲的想要殺人,回頭看著劉啟發幾人厲聲說道:“肯定是那個死寡婦幹的!”
到了這個時候,劉啟發基本上已經肯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這老霍家保準先去禍害了林寡婦。
這才在家裏遭了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兒後,就跟個瞎麽杵子(方言)似得,一口咬定是人家幹的!
該!
“既然你這麽肯定,那就去林寡婦家!”劉啟發懶得再廢話,而且他也想看看這兩家到底怎麽回事。
“砰砰砰!!!”大門被啪的震天響,接著就傳來了霍老四的叫罵聲。
“林寡婦,你給老子滾出來!”霍老四罵完還不解氣,直接抬腳就想踹門,卻被民兵隊長楊大山一把給拉住了。
“霍老四,這跳河村可不是你家,還輪不到你在這裏稱王稱霸!”劉啟發冷冷的看了一臉氣急的霍老四,話裏全是警告。
霍老四瞪著眼睛,很想回兩句狠話,可是想到對方到底是村大隊的大隊長。
自己家又在村裏刨食兒,所以他隻是一甩胳膊,掙脫了楊大山的鉗製後,不屑的嘁了一聲就沒有跟劉啟發硬嗆!
劉啟發見他沒再擺出流氓行徑,便轉頭對著楊大山一抬下巴,楊大山會意上前準備拍門。
誰知他的手剛一拍碰到大門,大門自己就鬆開了一條縫兒。
楊大山試著一推門,就見那破舊的大門竟毫無阻礙的打開了。
大門竟然沒插?!
幾個人全都齊齊對視了一眼,難道屋子裏沒人?
“林寡婦在家嗎?我是民兵隊長楊大山,有事找你。”楊大山朝著院裏喊了一嗓子,不過沒有回音。
鑒於之前林雅在大井旁邊說了劉奶奶每天都給她托夢,所以甭管是膽大還是膽小的,對劉奶奶這屋還是很怕的。
加上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所以即便他們都是火力旺盛的大老爺們,還是有些慫的誰也沒敢率先走進院子,就那麽的站在大門口一動沒動。
這讓一心想要來一個人贓並獲的霍老四不樂意了,“你們到底咋回事兒啊?進還是不進?!”
“你是苦主,我們不過是來做個見證的。
而且來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了人家偷你家的糧了嘛,那你就進去找一下吧。”
劉啟發依然背著雙手,沒有給霍老四什麽好臉子。
霍老四一聽,頓時冷笑出聲,“行!這可是大隊長你親口說的,到時候我要是找到我家的糧食,你可別怪我下手不知輕重。”
劉啟發點了點頭,“去吧。”
霍老四見狀直接一腳踢開大門,一臉囂張的走進了院子,而劉啟發他們就站在大門口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接近屋門口。
“大隊長,這樣會不會出事啊?”小隊長劉海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是啊大隊長,這個霍老四可比霍老三混多了,咱們不進去,恐怕這人不管找不找得到糧食,都會對林寡婦不利啊。”
楊大山也有些擔心的說了一句,其實他和劉海對林寡婦的事兒心裏一直都有自己的一杆稱。
並沒有像村裏人那樣喜歡落井下石,或是嘲笑譏諷,隻是有些時候他們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更何況他們都是有家有業的人,在所有人都對林雅這個可憐的女子盡情嘲諷時,他們更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同情。
否則那髒水就會潑到他們的身上,甚至會引起家庭矛盾。
因此倆人對於劉啟發竟然讓一個地痞流氓大晚上的進入一個寡婦的家裏,他們很是擔心林雅的安危。
劉啟發聽了二人的憂慮,嗤聲冷笑道,“你們以為一個可以徒手打到野狼的女人,會怕一個地痞流氓?!”
楊大山和劉海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不過同時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大隊長想坐山觀虎鬥!
就在大門口三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剛剛走到屋門口,在距離屋門口還有三步距離的霍老四突然停下來了。
三人的視線也隨著他的停留,收回了所有的心思,把視線定格在霍老四的身上。
就在這時,天上一直掛著的烏雲突然撕開了一道裂縫,一輪上弦月露出,讓漆黑的夜晚有了一絲光亮。
在同一時刻,一直漆黑的屋子裏亮起了一盞油燈,接著一道嗚嗚咽咽的哭聲傳了出來。
那哭聲時斷時續,聽得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發炸,就跟觸電了似得,莫名的多了一絲陰寒。
接著,房屋門被人從裏麵打開,瘦的跟個紙片人似得林雅,手裏舉著油燈提到與自己臉齊平的位置。
在昏黃的油燈下,那慘白如紙的臉頰,還有那比白日裏又黑了兩圈的眼眶,看得霍老四一個蹦高差點沒坐地上去。
“好你個死寡婦?你特碼的在這跟誰裝神弄鬼呢?!”霍老四嚇過之後,對著林雅就破口大罵。
然而林雅並沒有理他,而是拿著油燈往大門口走了過去。
“大門外站的是楊隊長嗎?!咦?原來大隊長也在啊,那太好了,我家遭了賊,今天我打狼換來的糧食都不見了。
大隊長,您這麽晚來我家,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特意過來給我做主的?!
那太好了,屋子裏我還沒收拾呢,這個賊太可恨,他不止偷了我的糧食,還砸了我家的碗筷。
這個人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大隊長!這件事我不能就這麽算了,如果大隊長不能給我做主,那我明天一早就去公社報案去。
這種禍害百姓的畜生玩意,有一就有二,為了村裏著想,這個案必須得報,大隊長你說我這麽做對不對?!”
劉啟發看著林雅那瘮人的大白臉,還有異常黑圓的眼眶,隻覺得自己的眼角眉梢一直在蹦個不停。
他就說一碰上這個女人他就倒黴,而且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
為什麽放著在院子裏大喊大叫的霍老四不理,偏得跑到他跟前來嗶嗶?
眼睛明明那麽大,怎麽就這麽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