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繞到賣自行車的櫃台看來一眼,自行車要一百八十塊,最便宜的那種。
唉!林雅還是搖了搖頭,她不打算在跳河村久住,所以自行車就不買了。
最後,她買了一麵藍色塑料支架的圓臉小鏡子,能有巴掌大小,又買了一雙防水的雨靴,外加一個雨衣。
現在是四月天,再等倆月就是雨季了,隻不過光這兩樣就花了八塊錢。
靴子五塊,雨衣三塊錢,其實雨衣就是用塑料布做的,不過是做成了雨披的樣子,又給按了一個帽子而已。
隨後,林雅又給自己買了兩套這個年代才有的成衣,一套是勞動布的,非常耐髒也結實。
還有一件是毛衣,和燙絨麵的褲子,這個時候穿正好,就是顏色林雅不是很喜歡。
是藏藍色的,其實她挺喜歡軍綠色的,但是沒有。
接著她又買了兩個水杯,天天用水瓢喝水總覺得不衛生。
等她出了百貨商店時,身上來時揣的九十多塊錢,就隻剩下六十多,她這一次可以說是買了不老少的東西。
然後,她就直接去了公共汽車站。
那個售票員還記得林雅,見她提著一袋子的東西上車時,眼裏還怔愣了一下。
“大姐,您知道哪裏有熱水可以接點嗎?”林雅有點渴了,所以試著問一句。
如果沒有就忍一忍,如果有,那她就接點喝。
誰知售票員大姐竟然轉身,從背後拿出一個灰不出溜的暖壺,林雅一看,連忙拿出剛剛買回來的杯子,“謝謝大姐,大姐您人真好。”
道謝的同時,林雅沒忘拍了一記馬屁,大姐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給她倒了滿滿一杯水。
“有點燙,你可以等一會兒,咱們這趟車要十五分鍾後發車,你還有時間。”
“好的,謝謝您了。”
四月的天氣,還是很涼的,水不一會兒就不燙了,林雅連忙咕咚咕咚幾口下去,把滿滿的一杯水都喝了一個精光。
然後她把杯子收好,老實的買了票,回去的票跟來時一樣,都是一毛錢。
等到林雅回到收購站取自己的手推車時,她還是沒看見七哥的影子,想來是昨天從自己那買到貨後,就直接帶著貨走了吧?
林雅一路推著自己的小車,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趕到回了跳河村。
隻是她人還沒回到家,就看見楊大山站在村大道上四處張望著。
當看見林雅的身影時,楊大山快步迎上來,“哎呦,你這是去哪兒?可算是回來了。
那個,有個叫林峰的,去人家老張家偷東西,被人家給抓住了,他說你是他三姐,現在人都在大隊呢,你趕緊過去一趟。”
林峰?!
林雅快速搜索書中劇情及原主記憶,馬上就知道這個林峰是誰了。
原身的親弟弟,跟霍老三一個德性的二流子,一旦沾染上,就會像爛泥巴似得,甩也甩不掉。
至於原身娘家,那就是一堆吸血的螞蟥,她可以替原身報複肖家,但是原身的娘家,抱歉,她可沒那個義務去照顧。
況且,原身在寒冬臘月被趕出肖家時,曾經去求過娘家的,但是結果呢?原身連娘家門都沒進去!
就這樣的娘家,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過去幫忙。
“楊隊長,您是咱們村的保護神,這有人到咱們村偷東西,您應該報警,找我過去幹嘛?!我又不是警察。”
“你,可是那人說是你弟弟啊,如果是自家親戚,咱該賠禮就賠禮,這要弄大了,對你娘家也不好呀。”
林雅一聽這話就笑了,沒看出來楊大山還是這麽熱心腸的人,隻不過她可能要辜負這熱心腸了。
“楊隊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自從三年前我被家裏人用一袋苞米麵換出去後,就已經和娘家斷絕關係了。”
林雅說完,拿著自己買回來的東西走了。
楊大山看著林雅那決絕的背影,臉上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懊惱。
他怎麽忘了,林寡婦被趕出肖家時,林家人可是沒有一個人來替她出頭的。
如今他還來找林雅替林峰說情,這不是爛好心嘛,唉!
不過既然林雅不管,那也就隻能公事公辦了。
想到這,楊大山扭頭返回大隊部,還沒進院子呢,就聽見林峰挑釁又囂張的叫罵聲。
楊大山臉色冰冷,進了屋子後,對著兩個村民說道:“把他送派出所去!”
叫罵的正歡的林峰一聽,頓時急眼了。
“你敢!我又不是你們村的,你憑什麽送我去派出所?!我姐那個賤人呢?她死哪兒去了?!
你讓她趕緊拿錢給人家不就完事兒了嗎?!你們到底找沒找她啊?!”
楊大山實在不想再聽這些混賬話,難怪林寡婦不管,這個混蛋竟敢罵親姐是賤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眼瞅著林峰就要掙脫,楊大山上去就是一杵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疼得林峰一下子彎下了腰,嘴巴張的老大,嘶嘶哈哈的,整張臉差點擰成麻花。
楊大山人本來長得就人高馬大,又是村裏的民兵隊長,手上也是有一點門道的。
這一下子上去,就林峰那瘦胳膊瘦腿的小弱雞,根本扛不住他的捶打。
“走吧!”楊大山對著那兩個村民一點頭,親自帶著人就要去公社,隻是他們剛出了院子,就看見周為民背著手一臉不好看的走了過來。
“大隊長?您這是怎麽了?是老張家那又出了啥幺蛾子了?”楊大山讓旁邊倆人押著林峰,自己來的周為民的身邊。
周為民擰著眉頭問楊大山,“那林雅是什麽態度?”
楊大山一聽他這麽問,就把剛剛林雅的話給學了一遍。
周為民聽了不由搖了搖頭,“這個林雅的變化還真是挺大的,行了,兩個村子挨著,明天開始水田地那邊還得用水,到時候肯定還有事兒,兩個村子也不好鬧得太僵了,你們把人也別送派出所了,直接送到李家莊大隊部去,讓他們看著辦。”
“那老張家那頭能同意嗎?”楊大山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周為民眼皮都沒抬,“偷雞未遂,就掉了幾根雞毛,還想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