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瀟然這邊在給海市打電話,周為民這裏已經到了公社,他直接找的副書記梁冰。

梁冰這兩天因為蟲害的事兒,已經焦頭爛額,急的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得。

一個接一個的會,因為不止是原山公社出了蟲害,就連附近的甜水公社也發生了嚴重的蟲害。

六月份可是一年裏,莊稼地最關鍵的時候,如果這個階段沒有長好的話,那一年的收成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會議室的大門剛一打開,周為民就衝了上去,“梁書記!梁書記!我們跳河村發現了蟲藥!”

吵雜的會議室,因為周為民這一聲大喊,一下子靜了下來。

梁冰拿著文件的手一頓,他雙眼死死的盯著衝進來的周為民說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周為民看著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眼睛,隻得硬著頭皮把林雅給他的那罐殺蟲水舉起來,“我們跳河村發現了殺蟲藥。”

梁冰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他一把奪過周為民手裏的藥水觀看,一邊問周為民,“你確定這是殺蟲藥?!”

“確定!確定!”周為民現在也是豁出去了,他急忙翻兜,就見一把蟲子被他從兜裏翻出來。

然後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下,把蟲子往會議桌上一放,那些個蟲子頓時蛄蛹著蟲軀翻滾起來。

這一幕看得會議室裏的人,頓時皺起了眉毛,有些人的身子還下意識的朝後繃緊。

就連梁冰也被周為民這番騷操作給弄得沒了脾氣!

“梁書記,你快試試啊!”周為民著急的衝著梁冰提醒了一句,梁冰身子有些不舒服的蹭了蹭。

然後趕緊打開蓋子,看著那些蟲子突然問周為民,“怎麽試?”

周為民被問的很想翻一個白眼給他看,但是他不敢,他隻能一臉無語的拿過瓶子,然後把手伸進瓶口鞠起一把藥水往那些個蟲子身上一淋,很快的,那些翻滾的蟲軀開始激烈的掙紮,然後全都蜷縮成團,最後徹底沒了動靜。

那些個參加會議的各村農業技術員,還有縣城過來指導工作的農藥科研人員全都衝了過來。

“死了?!真的死了?!”

“你這藥水的味道有些大,有點跟中藥類似,配方呢?!誰研製的這個藥水?!”

一連串的問題接連提出,周為民被所有人圍著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好了。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咋回答啊!

“哎呀!這個是我們跳河村的一個村民剛剛弄出來的,但是大家夥不敢用,怕殺了蟲子後,也會對莊稼有害,所以才由我出頭拿著這個樣品到公社,請公社領導盡快安排送到縣裏做檢驗!”

周為民一口氣說完了來意,這下大家全都安靜下來,是啊,這藥是個人研製出來的,如果隻是殺蟲的話沒關係,但是萬一傷害了農作物那就得不償失了。

“魯研究員,您看?”梁冰也知道這件事不能草率,所以連忙問會議室裏唯一的縣城農藥科研所的人。

魯軍,也就是縣城農藥科研所的研究員,沒做任何停頓,直接點頭,“我馬上帶著這瓶藥水回縣城做檢驗,對了,你是跳河村的大隊長是吧?”

周為民連忙點頭,“是,我就是跳河村的大隊長周為民。”

“好,那你可有帶著配方?”魯軍的語氣很著急,周為民想了想,還真有。

這是臨行前林雅給他的,他連忙翻兜,把那張紙條遞過去,魯軍隻掃了一眼,眼皮就跳了一下。

不過他並沒有說,而是把紙條往兜裏一揣,然後衝著周為民突然說道:“你再翻翻兜。”

大家夥被他這一句話給說的都懵了,就連周為民也愣了,還翻兜?翻啥呀?

“你確定你兜裏的蟲子都拿出來了嗎?你就不怕它們鑽你衣服裏?!”

魯軍這一說,大家夥才恍然大悟,就連周為民一愣過後一下子反應過來。然後他連忙掏兜。

呼啦一下子,圍著他的人全都散開了,就連梁冰都不忍直視的錯了錯腳。

果然,他這一翻,又翻出了十幾條出來蟲子出來,魯軍學著他剛剛那樣從瓶子裏弄出藥水撒在那些蟲軀上。

很快蟲子死亡,周為民的身上也再沒翻出一條蟲子,魯軍這才拿著藥水和配方緊急離開公社。

坐著吉普車直奔縣農藥科研所,當然同去的還有公社這邊的一個老技術員。

一旦藥水對莊稼沒有傷害,那麽就要趕緊把檢驗結果帶回來。

等散會後,梁冰專門抽出了十分鍾的時間,聽取了跳河村的蟲害措施匯報,對周為民的處置十分滿意。

“這一次蟲害的麵積很大,範圍也很廣,農藥首先緊著那些大農場了,所以我們這次的工作很艱巨,你先馬上回村繼續主持工作,縣城一旦出了結果,我就會派人去跳河村通知你們大力采摘那些草藥。”

“好的,梁書記您放心,我們絕不會給公社給國家拖後腿!”

周為民得了上級領導的肯定,心裏又多了一份信心。

他抬手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胸脯,跟梁冰保證。

“好!”

周為民匯報完工作趕緊離開了公社,郵局那邊的葉瀟然也放下了電話回到車裏。

楚南楓這會兒也差地緩過勁兒了,他又返回了駕駛室,“噯,接下來去哪兒?”

葉瀟然掏出地圖,看了一會兒後,指著一座大山說道:“去跳河村。”

“這是多想不開啊,還跳河村,那咋不是跳江跳海呢?!”剛恢複精氣神兒的楚南楓,嘴巴又開始嘚吧上了。

葉瀟然二話沒說,抬起自己的大長腿照著方向盤下麵的油門兒踩了上去。

嗯,老車有老車的優點,不像後世的轎車,中間弄了那麽一個扶手擋著。

瞧瞧這多方便,他隻要伸伸腿兒就能幫這貨加油了。

楚南楓氣得真想一腳踹飛那隻多事的腳,可惜他不敢,隻能嘴巴裏大聲的叫嚷著。

“葉瀟然,阿拉請你做個人行嗎?!”

車子拖著尾氣,在公社大道上一路飛馳,很快就越過了一輛藍色的大卡車。

周為民一路趕著牛車正嘚嘚的甩著鞭子呢,就被後麵呼嘯而至的小轎車給嚇得連忙勒緊了牛韁繩,往道邊一扯,“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