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攻防戰（下）

“呸。”完顏思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眼神之中滿是陰冷之色，冷聲喝罵道“忒是無用！”

幾百上千條人命在這些女真人眼裏什麽都不是。這個完全是依靠著殘暴殺戮和無窮暴虐在極短時間之內崛起的族群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

這個種族在曆史上留下的血腥殘殺令人發指！遠不是輕飄飄的數字能夠體現的。那些某某屠殺，屠城幾日，血洗某城什麽的記錄根本表現不出他們的殘暴！

這個種族甚至都不在乎自己人的生命，哪裏還會在乎外族人？這些女真人從起兵以來就一直依靠著血腥殺戮維持勇力，對於生命極度漠視。

曆史上在攻下汴梁之後，這些野蠻人大肆燒殺，數百萬汴梁百姓十不存一！整個中原之地血流漂杵，荒郊野外盡是累累白骨！

這個種族根本就不應該存活在這個星球之上！

隻有死了的女真人才能算是個人！

被殺急眼了的漢人在無窮無盡的恐懼之中才湧出了個嶽飛嶽武穆！就和五胡亂華時期，被當做兩腳羊吃掉的漢人被逼急眼之後出了個頒發殺胡令的武悼天王一樣！

漢人不是不能打！而是沒有被逼到絕路上！

完顏思齊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大聲喝令道“今日必下此堡，開堡之後，屠了！”

“得令！”周圍親衛們齊聲應道。

完顏思齊側頭看向一旁的一名謀克，沉聲說道“蒲察汗，帶著你的謀克上。穆克撒、都祿台，你們帶著兒郎們逼上去，用弓箭仰射，一定要撲上去！”

“得令！”他身後幾名身披重甲的女真軍將當即大聲領命。縱馬而出，去調動各自麾下的兒郎們準備作戰。

號角之聲連綿而起，整個女真大隊都開始向著堡子緩緩移動。女真軍士們揮舞起手中的兵刃，大聲歡呼。聲盈震野！

“爹爹。女真韃子上來了。”牆頭之上的陳方明握緊手中的大弓，沉聲喝道。

“嗯。”陳老爺子點點頭。看著外麵密密麻麻的女真甲士邁著堅定的步伐緩緩逼近。不由得輕顫了下身子。“俺們決死的時候到了！”

大隊女真騎兵縱馬呼嘯而過。向著牆頭上麵側射出密集的如蝗箭雨。

女真騎兵們的箭法奇準，哪怕牆頭上的軍漢們披著戰甲也有許多人被射中麵門，慘嚎著摔倒在地。

牆頭的軍漢們當即和這些騎射金兵對射起來。雙方的箭法差距極大，往往這邊射下一名金兵就要付出幾名軍漢的傷亡。

陳方明冷哼一聲。虎目圓睜，伸手舉起了大弓。卻被他老爹一把按住。“不要在這些金狗身上浪費氣力。”

數百名身披重甲，肩抗長梯的女真甲士邁著沉重的步伐，逼近塢堡。

蒲察汗是一名身材不高，但是極為壯碩的女真漢子。他的身上套著兩層重甲，舉著重盾戰刀，步步前行。

毒辣的日頭讓這些身披戰甲的甲士們苦不堪言。蒲察汗在麵甲後麵粗重的喘息著。不時發出短促的呼喝，催促身邊甲士們快快前行！

更多的女真輕騎兵護衛在他們的周圍，不停的向著牆頭射出箭雨。

“嗡！”的一聲響，走在蒲察汗前頭的一名重裝甲士被一支粗長的弩箭射穿身體。厚重的戰甲根本擋不住這種恐怖的殺人利器。那名甲士被死死的釘在地上。一時間不得死，還在痛苦的淒厲哀嚎著。

蒲察汗趕上一步，揮刀解決了他的痛苦。猛然揚起重盾，擋下射向自己的弓箭，厲聲高呼道“快快快！”

越是靠近牆頭，密集而來的箭雨就越多。

哪怕身披重甲，手舉重盾，也有不少女真甲士被重型破甲箭射倒在地！

蒲察汗在猙獰麵甲之下大吼一聲，聲若野獸。猛的加快腳步，來到外圍的鹿角前麵。揮舞著手中的戰刀，指揮著麾下兒郎們竭力清除這些障礙。

大批身著半甲或皮甲的女真射手們顧不得飛射而來的箭雨，紛紛翻身下馬。快步上前，舉起手中的弓箭和牆頭對射。

一時間，牆上牆下，箭矢飛舞，密如蝗群。來來往往之間帶走大批性命。

一名箭法了得的蒲裏衍接連射倒三名守軍，正當他再次彎弓搭箭的時候，被陳方明給盯上了。

一支銳利長箭呼嘯而來，狠狠紮入這名金兵腦門之中。這名神射手當即倒地而亡。

牆頭上的陳方明揮手舞動長弓撥開一支射向自己的利箭，冷哼一聲，彎弓搭箭，手指一鬆，一箭射入一名正在用力搬動鹿角的重裝甲士麵甲之上！

陳家塢堡並不太大，牆頭周邊不過數百步而已。外麵埋造的鹿角不多時就被清理一空。

重裝甲士們放下長梯，擺在壕溝上麵，舉著重盾，踩著梯子跨過布滿了尖銳木樁的壕溝。

就這清理鹿角的短短時間之內，牆外的金兵死傷過百！大部分都是被箭弩射死，還是一些甲士是被恐怖的床弩生生射穿！

當這些重裝甲士們舉著盾跨過壕溝的時候，牆頭之上突然發一聲喊。眾多十餘斤重的礌石被如雨點般的扔了下來，砸在垮溝而行的甲士們頭上。

“咚咚咚！”的悶聲之中，不少在長梯上的甲士被砸的腳步不穩，左搖右晃的立不住身形。

腦袋上的鐵盔被砸的叮咣亂響，失去重心之後慘叫著跌入布滿尖銳木樁的壕溝之內！

先不說那些木樁子了。單單是身上披著的這麽沉重的戰甲就讓這些還沒死的甲士們起不了身！

被摔的暈頭轉向，一時間還未死去的甲士在溝底突然聞到一股怪味。有明白事理的當即麵色慘白。“這是火油！！！”

壕溝不寬。但是已經沒有牲口可以消耗的金兵沒有時間去填壕溝了。甲士們跨過壕溝之後，就將長梯豎起，靠在圍牆上。

舉著重盾，手持兵刃的甲士們沉悶的喘著粗氣，雙眼死死看著牆頭。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陳家塢堡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堡子，圍牆並不高。那些目露凶光的女真甲士們很快就靠近牆頭，獰笑著準備跳上去大開殺戒。

然後他們就看到牆頭後麵滾出了一根根巨大的粗木！

沉重的滾木被守軍竭力推下牆頭，狠狠的砸在長梯和甲士的身上！

好幾名已經靠近牆頭的甲士慘叫著被滾木砸中。從半空之中墜落。狠狠的砸在地麵之上。被活活摔死！

十多架長梯被砸斷。數十名甲士跌落城頭。

蒲察汗看著自己的兒郎們傷亡慘重，不由得怒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盾牌兵器。爬上了一架長梯。

大批女真射手也抵近牆下，硬抗著如蝗箭雨，壓製著城頭上的反擊。

身形粗壯有力的蒲察汗舉著重盾硬頂著礌石利箭衝上了城頭。剛剛抬眼就看到幾名軍漢舉著推杆將他爬上來的梯子往外推！

蒲察汗大吼一聲，雙腿猛然發力。一躍而上。撲入城頭。

腳上踩到堅實地麵之後，蒲察汗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撲向麵前的軍漢。

橫刀一掃，一名軍漢的腦袋就被劈飛。跨步上前，舉起手中長刀斜劈下來，生生就將另外一名軍漢活活劈開，血雨四濺！

被澆了滿頭滿臉的蒲察汗厲聲狂呼，狀若瘋虎！

牆頭附近的軍漢們都被嚇了一跳。心神為之所奪，全都麵露懼意。

蒲察汗在麵甲下麵大吼連連，長刀所向，接連劈翻了附近好幾名靠過來的軍漢。守在長梯附近，接應身後的甲士登牆。

舉著重盾，靠著身上的重甲抵禦箭雨的洗禮。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將附近一大片區域全部清空。身後幾名甲士接連登上牆頭，眼看著這裏就將成為一個突破口！

“嗚！”的呼嘯之聲傳來，一支精鋼鍛造的長箭呼嘯而來，直奔蒲察汗的額頭而去。

久曆戰陣，早已在無數次的生死之間養出了戰場直覺的蒲察汗雙眸猛然間急劇收縮。完全本能反應的側身，揮刀上揚，舉盾！

他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而且已經做的足夠好！

但是，射他的人是陳方明，用的是六石弓！

在並不算遠的距離上，用六石弓射出的這支精鋼打造的破甲箭狠狠的紮穿了勇猛彪悍的蒲察汗的麵甲！

戰場上表現勇猛的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

後背靠著牆頭的蒲察汗身子後仰，手中戰刀重盾脫手，身體後傾，直直的翻過箭垛豁口，摔下牆頭！

“嗚嗚！”之聲連響，幾支利箭接連而來，將登上牆頭的幾名女真甲士全都射死！

陳方明放下手中的巨弓，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哪怕他天生神力也不可能一直不間斷的放箭！尤其是這種極其消耗氣力的六石重弓！連射數箭之後，手臂上一陣酸痛的感覺傳來，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現在陳方明隻能選擇一些重要的目標來射殺，就像剛剛突破城頭的蒲察汗。其餘時間都在恢複氣力。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

周圍的軍漢們看到著這無雙射術，當即士氣大振！吆喝著用推杆將長梯叉了出去。

接著就開始瘋狂的向外扔著滾木礌石、灰瓶金汁。這些寶貴的守城利器全都不要命的往外扔！

在這種全方位的打擊之下，哪怕是悍不畏死，著重甲，舉重盾的女真精銳甲士們也扛不住了！

死傷大半之後眼看著就要崩潰！

“啪！”的一聲響。在遠處觀戰的完顏思齊猛然間揮動馬鞭，狠狠的抽在身旁一名親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