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坐在魏雨繆旁邊,而魏雨繆又坐在李雙旁邊,現在是隻有李雙旁邊還有一個位置,而李雙卻不想蘇衍挨著魏雨繆坐,所以她假裝看不到清河君的眼神,而是自顧自地坐下了。

蘇衍等了半天卻等到這樣的結局,臉色越發的難看,早知道蘇珩會來,他便就不來了,也不知道這李雙姑娘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起身李雙約魏雨繆遊船就是為了約蘇衍,又怕單獨約蘇衍別人會看出她的小心思,這才順帶約了蘇珩。

“雙兒姐姐你還有別的朋友要一起來嗎?”魏雨繆問。

李雙淺笑著搖了搖頭,“雨繆妹妹也知道,我隻是一個庶女,出門兒也是別人不愛搭理的對象,幸得妹妹不嫌棄,我這才有了你這麽一個好友。”

“也因妹妹的關係才認識了珩王與清河君,也所幸珩王與清河君不嫌棄雙兒的出身,願意賞臉一起遊玩。”

在場的兩位男士都略顯尷尬,他們可不是賞臉給她的,他們可是衝著魏雨繆來的,不過這種傷人自尊心的話他們定是不會說的。

“雙兒姑娘客氣了,咱們兄弟倆也不是那種瞧不起庶女的人,隻要對方性格

好,心眼好,那便是能夠做朋友的,你說是不是,清河君?”

蘇珩故意點蘇衍的名字,蘇衍隻是淡漠地“嗯”了一聲,便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李雙忙拿起花生剝了起來,去膜後用小碟子放到了蘇衍麵前,她也不說什麽,隻是淺笑著又剝起了瓜子,這剝瓜子確實是個苦力活,不一會李雙的指甲就脫層了,好在她沒有塗指甲的習慣,不然指甲會變得很難看。

蘇珩忍不住嘖嘖兩聲,然後盯著魏雨繆酸溜溜地道:“瞧瞧人家,那待遇,花生去殼,瓜子去殼,就差沒送到嘴裏了。

“再瞧瞧我,有個未婚妻在身邊,活得卻像個老鰥夫似得,無人疼無人愛啊,也不知道那某人會不會良心發現……”

蘇珩話還沒說完嘴裏已經被魏雨繆塞了一塊桂花糕,“唔唔唔……魏雨繆你做什麽,想謀殺親夫啊?”

魏雨繆見他嘴裏還塞著食物又開始說話,看來還是嘴裏東西不夠多,於是直接端起糕點盤子,衝蘇珩微微一笑,然後就開始上手,一個接一個地將糕點往蘇珩嘴裏塞,噎得蘇珩直翻白眼。

魏雨繆放下糕點盤子又倒了一杯熱茶,捏

著蘇珩的下巴就開灌,蘇珩吞咽不及,茶水灌得他滿臉都是,魏雨繆立馬又貼心地用手絹替他擦臉。

“我未來的夫君,你感覺可還良好?我可是親力親為地喂你吃東西喝茶水,你也不用再去豔羨別人了吧?”

李雙跟蘇衍都看得一愣一愣的,這魏雨繆怎麽會這麽虎?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雖然蘇衍對魏雨繆在戰王府的做派是了解的,但她這麽冷不丁的來一下,確實是挺讓他驚訝的。

外艙的青荇跟杜鵑都忍不住偷笑,看來以後這珩王府怕是要女尊男卑了,更何況珩王他自己曾經就滿大街宣揚他是二姑娘的外室,看來以後他定會變成老婆奴的。

倒是李雙,心裏跟灌了蜜一樣的甜,被人誤會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美妙,她淺笑著見小碟子推到蘇衍麵前,蘇衍卻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雙兒姑娘,你剝得吃力,衍不敢享用,雙兒姑娘還是自己吃吧!”

一般這種事都是關係獨特又親密的人才會做,如今李雙姑娘這般動作,無端端的倒是惹了旁人看笑話,他是萬不敢吃李雙剝好的食物。

李雙覺得

臉頰滾燙,明明已經穿得那麽少了,但被蘇衍拒絕,仍覺得臊慌,整個人都跟架在火上烤似得。

魏雨繆見李雙尷尬,便將那小碟子拿了過去,送到蘇珩麵前,“那我今日便借花獻佛,還望珩王莫要嫌棄才是。”

蘇珩的眼落在一副失落沮喪的李雙身上,道:“李姑娘,抱歉了,我娘子遞來的東西我就必須得吃,所以……下次我去糖果鋪裏買剝好的還你。”

李雙深呼吸一口氣,道:“珩王喜歡就好,不像清河君,似乎是覺得我會下毒害他似得,不過這樣也好,雙兒的這指甲也算沒白費。”

蘇衍能聽得出來李雙語氣裏的怨懟,但麵對魏雨繆她又能怎麽辦呢?他知道魏雨繆的性子,所以府上才會一個女婢都沒有,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與任何女子都保持距離。

魏雨繆將小碟子放好,然後抓起李雙的手瞧了瞧,“雙兒姐姐就是賢妻良母型的,那嶽慶豐若是娶了你那豈不是他幾十輩子修來的福氣,隻是可惜了姐姐這般妙人兒,卻要嫁給嶽慶豐那種人。”

李雙臉上的失落更加明顯,若是早一日讓她遇到清河君,她便不會同

意嶽老夫人的話了,可如今她也算是騎虎難下了。

“左右不過是個庶女,能做嶽家的當家主母,也不算是可惜,若不是嫁給嶽慶豐,指不定會被母親送去嫁給老鰥夫,或者是做小妾之類的,這於我來說到是有些許的高攀了嶽家。”

李雙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不經意間兩行清淚便滑了下來。

或許蘇衍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了,別人也不過是一番好意,在這船艙裏也就他們四人,明明是很輕鬆愉快的遊河,卻被他一個人弄得場麵尷尬。

蘇衍將自己的汗巾遞給了李雙,“李雙姑娘,實在抱歉,我沒有要嫌棄你的意思,我隻是不習慣別人待我如此好,晚些時候我定派個修指甲的師傅為雙兒姑娘修好指甲的。”

李雙滿眼的驚喜,她沒有想到清河君居然會將自己的貼身汗巾借給她,霎時間開心的眼淚又滾了出來,李雙連忙抓起蘇衍的汗巾擦起了眼淚。

擦完之後她便道:“清河君,這帕子被我弄髒了,我拿回去洗幹淨再還給清河君吧。”李雙一邊說一邊將帕子塞進衣袖裏,蘇衍已經伸到一半的手也隻好尷尬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