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聞著香味就來了,正好餓了,一起吃吧!”蘇衍在魏雨繆旁邊坐下,卻見她又往旁邊挪了挪,蘇衍冷笑了一下,“明日便是大婚了,二姑娘倒是挺為我那兄長考慮的,連跟男子同桌吃飯都需要隔那麽遠了。”
魏雨繆垂著眼簾不答話,蘇衍覺得無趣便也不說話了,昆爺見氣氛尷尬便坐在了魏雨繆旁邊,“二姑娘,你不是最愛吃鹵豬蹄嗎,來,啃一隻。”
昆爺主動為魏雨繆夾菜,惹得蘇衍不悅地皺起眉頭,“二姑娘,你這奴才也太沒規矩了吧?主人吃飯什麽時候奴才可以同桌了?”
昆爺一把拍下筷子,想要站起來跟蘇衍懟回去,魏雨繆卻將他按住,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清河君當真是在高位上慣了,不了解我們小老百姓的生活,在我這裏沒有主子和奴才的區別,他們既跟著我,那便是我的家人,更何況昆爺也並非是我們魏家的人,他隻屬於他自己,而且昆爺是我的朋友,在這桃花塢做事也僅僅是為了幫我的忙,不過是吃頓飯而已,他為何不能同桌而食?”
蘇衍被懟得啞口無言,他一直都知道魏雨繆那張嘴特
別利索,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這麽言辭犀利地針對自己。
薛大廚去拿桃花釀回來正好碰到這樣的場景,他站在門口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最後還是昆爺朝他招了招手,“老薛,酒拿來了就進來一起坐啊!”
薛大廚見清河君在也不敢放肆,他不像昆爺可以有二姑娘依仗,他今日的合約還沒簽呢,更何況他一個廚子怎麽能上主子的桌呢!
“清河君,二姑娘,昆爺,薛某廚房裏還有一些活兒,就不打擾各位用膳了,若菜不合胃口,便遣人到廚房說一聲兒,各位慢用。”
薛大廚說完便退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幫忙將門給合上。
蘇衍挑了挑眉,道:“瞧瞧,這不還是有一個知進退的下人嗎?不像有的人,主子給點臉麵他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昆爺惱了,哪有大男人說話這麽陰陽怪氣的,堂堂清河君,傳說中的如玉公子,皇後娘娘的嫡親兒子,嗬!還真是被嫉妒心蒙蔽了雙眼。
“是,在這張桌子上不就是有兩個外人嗎!”昆爺倒了一杯桃花釀放在魏雨繆麵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魏雨繆隻是淡淡的看著昆爺的動作,
並未說什麽。
昆爺端起酒杯跟魏雨繆麵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又挑釁地看著蘇衍勾起一抹冷笑,然後又將目光移回了魏雨繆身上。
“二姑娘,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那昆爺我便先敬你一杯,祝你與珩王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相親相愛,相敬如賓,歲歲平安,天天開心……”
魏雨繆汗……
這貨詞倒是多,但約說到後麵便越詞不達意,不過也還好,都是祝福的話。
魏雨繆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那便多謝昆爺的祝福了。”
魏雨繆喝完第一杯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轉臉對著蘇衍道:“明日也是清河君的大婚之日,那我便也提前祝清河君與冉郡主一生一世一雙人,甘苦與共恩愛兩不疑。”
蘇衍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似乎覺得還沒盡興,又一杯接一杯地灌進喉嚨,魏雨繆瞧得都傻眼了,她扯了扯嘴角,輕抿了一口後便將酒杯放下了。
原本她是想喝幾杯的,但想著她若是與蘇衍一起都醉了,那便是有點不太好,所以魏雨繆還是盡量地控製自己的酒量。
魏雨繆將一隻鹵豬蹄夾到蘇衍碗
裏,道:“清河君,別光喝酒,傷胃,還是吃點菜墊墊吧!”
蘇衍抬眸瞧向魏雨繆,道:“如今你還會在意我的身體嗎?雨繆,我一直以為你是恨我怨我的……”
魏雨繆淺笑了一下,道:“清河君誤會了,作為你的皇嫂自然是應該關心你的,畢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麽會恨你怨你呢,我隻希望你過得好,至少要比我過得好,也不枉你舍棄了那麽多。”
“清河君,我知你心中的痛苦,既然你要喝,那便喝吧,這次喝夠以後便振作起來,未來的路還很長,咱們都應該向前看。”
蘇衍可沒有醉,魏雨繆的話他聽得真真的,隻是他心中的苦悶根本無人可說,隻能借酒消愁了。
昆爺起身舉起酒杯,對著蘇衍道:“清河君,昆爺我這人說話直,你也別不愛聽,既然大家都做了抉擇就別再拖泥帶水了,這樣對大家都好,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為二姑娘考慮考慮,畢竟以後她是要為人妻,為人母的,希望今日之後清河君一切都向前看。”
蘇衍自嘲地笑笑,所有人都勸他往前看,可又有誰能理解他呢?作為皇後的
唯一嫡子,自己的父皇卻遲遲不肯頒詔立他為太子,而朝中一些大臣卻不斷上書,立長不立幼,這樣下去朝堂不穩,而常年駐守邊境的淮陽王更是關鍵,他若是不娶何一冉,又擔憂邊境生亂。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禹州城危也!
蘇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魏雨繆見他喝得差不多了便又往他碗裏添了湯,“清河君,喝酒傷身,喝湯養胃,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該進些飲食了。”
“好,隻要是姎姎說的,我都聽!”
魏雨繆心裏猛地一驚,蘇衍已經多久沒有叫過她姎姎了?而且在昆爺麵前這樣叫怕是有些不妥,魏雨繆隻希望昆爺聽到那兩個字不會多想。
昆爺確實是不知道魏雨繆之前發生過的事,他隻當姎姎隻是魏雨繆的閨名,壓根兒就沒有多想,隻是自顧自地吃菜喝酒,順帶……看戲!
桃花釀的後勁兒很大,沒多久蘇衍便覺得有些頭暈了,他放下碗筷起身準備離開,可搖搖晃晃的差點撞到柱子上,魏雨繆連忙喚了昆爺幫忙。
昆爺本就不算多喜歡蘇衍,便覺得有些不耐煩,“不能喝酒還喝這麽多,這不是磨搓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