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手負於身後,緊握成了拳,他一改平日裏的慵懶,那雙桃花眼瞬間變得冷厲,眼神間似乎藏著針,直射皇後娘娘的臉。

“既然母後要罰,那便連兒子一起罰吧!”蘇珩甩袖而去。

皇後娘娘冷哼一聲,“自討苦吃!”

蘇珩走後皇後娘娘將目光落在何一冉身上,臉上神色瞧不出什麽來,何一冉的心卻不斷往下沉,因為她知道,越是看不清一個人的內心就越危險。

“母後,是兒臣的錯,兒臣……”

皇後突然打斷了何一冉的解釋,道:“怎麽會是你的錯呢,明明是那李家姑娘不顧臉麵自薦枕席,這才毀了咱們一冉的新婚之夜,說來倒是我衍兒的錯,讓一冉受委屈了。”

何一冉一臉懵逼地看著皇後,心裏也碼不準皇後在想些什麽,“母後,是兒臣無能,不能籠絡住夫君的心,請母後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我將錦嬤嬤賜給你帶回府上吧,錦嬤嬤是宮裏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邊幫襯著,那些什麽妖魔鬼怪都別想作亂。”

皇後瞧了錦嬤嬤一眼,錦嬤嬤立馬走到何一冉身邊拜了拜,“老奴見過清河君妃!”

何一冉將錦嬤嬤扶住,

笑道:“那日後便有勞錦嬤嬤了。”

“清河君妃客氣了!”

皇後娘娘滿意地看著何一冉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冉坐吧!”“來人,上茶!”

何一冉在棲鳳殿同皇後閑話家常了一會兒便領著錦嬤嬤回了清河君府,這個時候的清河君府已經亂作了一團,昨日大婚,府裏卻失竊,雖然抓住了一個黑衣人,但對方卻咬藥自盡了。

蘇衍坐在書房的桌案前,麵色冷沉,暗衛們皆低著頭不敢直視蘇衍的眼睛。

“昨日為何不報?”蘇衍危險地眯起眸子,暗衛們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隻有為首的黑衣人回答道:“昨日清河君大婚,小人不敢打擾,所以等到清河君回門後才敢稟報。”

“荒唐!”蘇衍一向朗朗君子,此刻卻忍不住要動怒了,那盒子裏裝的極有可能是父皇交給他找的東西,如今卻被賊人盜去,這事兒要是讓父皇知道了,就怕他急火攻心影響病情。

可若是一直瞞著,萬一盒子被人破解,裏麵的東西被有心之人取出,那可是……說是能顛覆一個王朝都不為過。

蘇衍起身走到黑衣人麵前,他仔細地檢查著黑衣人的死狀。

黑衣人麵色

泛紫,典型的中毒現象,耳後有一枚彎月標記,一看就知道是某種組織特有的記號。

蘇衍抽出汗巾捏住黑衣人的嘴,再用汗巾一角從黑衣人口中粘了些帶毒的唾沫,“交給毒師,讓他驗驗是什麽毒。”

為首的暗衛接過汗巾揣懷裏,然後開門,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書房門口。

“把人裹了扔亂葬崗去吧!”蘇衍不想再看死相恐怖的屍體,抬腳便出了書房,他情緒不是很好,出門兒便朝靜園拐去,安梟正好今日值守,見了蘇衍立馬抱拳作揖,“清河君今日怎麽來了?”

蘇衍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靜園,明知今日是魏雨繆的回門宴,他卻似乎在期待魏雨繆會從靜園走出來,然後笑盈盈地瞧著他,喊他一聲,蘇衍,或者清河君。

“是啊,我怎麽會來這裏,她沒有回來吧?”

安梟瞧著蘇衍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也替他難受,明明清河君與魏二姑娘是那般相愛的人,偏偏被皇後娘娘棒打鴛鴦,還計算著讓他們同日成親,這不是在清河君心口捅刀子嗎?

“清河君,二姑娘今日沒來,您要進園子裏坐坐嗎?”安梟試探性地問。

蘇衍長歎一口氣

,“不必了,我隻想一個人走走!”

蘇衍說完轉身便要離開,突然想起那死去的黑衣人,於是又停下腳步多問了一句,“安梟,你見過耳後有彎月形印記的人嗎?”

安梟心頭一沉,他似乎見過珩王身邊的人……

“回清河君的話,小人……似乎見過,但不是很確定!”

蘇衍正色,道:“說說看,我自會判斷。”

安梟是蘇衍派來保護魏雨繆的,但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幾乎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這靜園的人,如今魏雨繆嫁給了蘇珩,蘇珩與蘇衍又是親兄弟,其中的厲害關係他自是了解的,所以他隻能告訴蘇衍說,珩王身邊似乎就有一個這樣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畢竟就連他自己也是清河君安插在魏二姑娘身邊的。

蘇衍什麽都沒有再問,隻是朝著魏府的方向走去,途中遇到了府上的馬車,他本不打算理會,偏生那馬車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何一冉掀起馬車簾子衝蘇衍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來,“夫君這樣要去哪裏?”

蘇衍皺了皺眉,道:“隨便走走!”

“那妾身陪夫君走走吧!”何一冉作勢就要下

馬車,蘇衍突然出聲製止,道:“不必了,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你自己先回府吧!”

“夫君,父王讓咱們回去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商量,不如夫君上馬車來,咱們一道回淮陽王府,如何?”

蘇衍有些不悅,這個女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會拿淮陽王來威脅他就範,如今父皇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動淮陽王恐邊境生亂……

於是蘇衍上了何一冉的馬車,蘇衍心裏想的全是那隻千機鎖木盒,如果東西是珩王派人盜走的,那最多就是王朝更迭,若東西是被別的人盜走的………比如淮陽王,或者是九皇子或十皇子。

如今淮陽王與清河君府結親,他若是奪了去,那又何至於將女兒嫁給他呢,自己當皇帝豈不是比淮陽王權利更大?

然後是蘇珩,人雖然是他的人,但昨日他也同他一樣大婚,這麽周密的計劃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辦到,若是九皇子和十皇子連手,恐怕是再難對付了。

何一冉見蘇衍一個人發呆,她抬手在蘇衍麵前晃了晃,蘇衍回過神來冷冷地瞧著何一冉,眉宇間全是不耐。

何一冉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夫君這是在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