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什麽時候過來?”魏雨繆問門口的士兵,士兵雖然不聽魏雨繆的號令,但回答她的問題還是恭恭敬敬的,“珩王妃,珩王忙完自會來瞧您的!”
魏雨繆:………
說了等於沒說。
魏雨繆轉身回到佛案前,提筆想繼續抄寫佛經,可心中憤憤難平,哪裏還有什麽心情抄經,幹脆擱筆坐到靠窗的太妃椅上半躺著。
“昆爺,你去瞧瞧蘇珩在幹什麽吧!”魏雨繆的話就像有種魔力,盡管昆爺遠在桃花塢,耳朵卻像個探測器一樣**了兩下,然後走到無人的角落,幻化成一隻蚊子朝皇宮的方向飛去。
昆爺尋著蘇珩的氣味落在了養心殿的房梁上,老皇帝已經入殮,禁衛軍正抬著棺槨準備送去靈堂,蘇珩也換上了老皇帝留下的龍袍,他手裏端著皇帝的靈位走在最前麵。
福公公則是拿了聖旨準備出宮,還沒走出宮門就與騎馬而來的九王爺和十王爺碰了個正著。
昆爺一向不愛多管閑事,主人吩咐他什麽他便做什麽,主人隻想知道蘇珩的情況,那它便告訴她蘇珩的情況就是。
昆爺飛過宮牆,穿過大.大小小的花園,遊廊,亭台樓閣,
最後落在了魏雨繆所在的佛堂窗口,魏雨繆的側臉正好映在昆爺的瞳孔裏。
光潔的額頭,小巧精致的鼻尖,薄唇緊抿,此刻她正閉著眼休憩,落日的餘暉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渡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二姑娘這小日子過得,哦不對,恐怕從明日起得稱呼你一聲皇後娘娘了吧?”
魏雨繆陡然睜眼,尋著昆爺發聲的位置瞧去,“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昆爺挑眉,戲謔著道:“二姑娘如此聰慧又怎會想不到呢?你恐怕是不願相信珩王登基罷了。”
魏雨繆緩緩坐直了身體,眼中的光漸漸黯淡下去,是啊,皇後跟蘇衍都同時被關,蘇珩又對她避之不見,恐怕……
那她嫁給他又是為了什麽?她隻是不想他們兄弟鬩牆,不想看著整個禹州城血流成河,她以為蘇珩答應娶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便會同意與她一道歸隱山林,卻沒有想到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蘇衍……他沒什麽事兒吧?外麵怎麽樣了?”魏雨繆又問。
昆爺飛到佛案前,幻化成人形,隨手拿起桌案上供奉菩薩的蘋果就往嘴裏塞,隻聽見哢呲一聲,那大蘋果便被昆爺咬了
一口,隨即一個轉身坐在了蒲團上。
“蘇衍…清河君應該不會有事吧!畢竟蘇珩為了籠絡人心也不可能會把皇後嫡子怎麽樣的,至於外麵的情況嘛……”
“哢呲~”又是一口,昆爺似乎對蘋果很是喜愛,牙口也特別好,隻聽見哢呲哢呲的聲音,一個蘋果很快便被他消滅光了。
魏雨繆皺著眉頭瞟著他,有點欲言又止。
昆爺接著又道:“老皇帝駕崩了,蘇珩已經換上龍袍了,九皇子和十皇子騎著馬硬闖內宮被侍衛攔了下來,至於淮陽王嘛……爺還沒來得及去打探,不過他現在還沒來支援皇後,估計是蘇珩早有別的安排了吧!”
魏雨繆點頭,隻要禹州城沒有血流成河,隻要蘇衍好好的,其他的……無所謂了。
“嗯,我知道了,最近我可能都沒有辦法出宮了,桃花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至於靜園……也沒什麽好交待的,讓他們該幹嘛幹嘛,也不用為我擔心。”
昆爺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二姑娘,你開什麽玩笑,你都要當皇後了,哪裏還需要別人擔心啊,這樣也好,我回去了,等你封後大典那天爺會帶著他們替你慶賀的。”
魏雨繆瞬間滿頭黑線,她哪裏是想當皇後了?她想要的不過是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一輩子無病無災的便好。
昆爺走了,魏雨繆更覺得佛堂冷清,幹脆又跪到佛前抄經,天漸漸暗沉下來,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侍衛將裝著飯菜的食盒放在地上,然後又將門關上了。
魏雨繆跪得久了腿有些麻,剛起身差點就跌倒,緩了好一陣兒才又起身去拿食盒。
食盒裏的東西不多,也全是素菜,大概是因為老皇帝駕崩,全城禁肉食,所以送來的菜隻有一個白油蘑菇,一個地三鮮,一個清炒土豆絲,外加一碗青菜豆腐湯。
魏雨繆走到窗邊,看向對麵的那間屋子,侍衛也送了食盒過去,也不知道蘇珩會不會虐待皇後母子,魏雨繆自嘲地搖了搖頭,如今她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去管蘇衍的事,當真隻是覺得不想看他們兄弟為了皇位反目成仇嗎?
飯後,侍衛過來收食盒,魏雨繆抓住機會問他對麵屋子裏的事,那侍衛倒是沒說什麽,但第二天便有人將窗戶從外麵釘死了,再然後就是不管魏雨繆怎麽問,侍衛都不再與她說話了。
自次
日起,佛堂的大門除了送飯食時能夠開一會兒便不會再打開,魏雨繆也習慣性的在那一會兒往對麵的屋子瞧,卻再也沒有瞧見過給對麵屋子送吃食的人。
天氣一天天變得燥熱,樹上的知了也熱得不耐煩地鳴叫著,那聲音更加讓人覺得不耐煩,魏雨繆也無法心平氣和地抄經,索性叫了昆爺進宮打發無聊的時間,也聊聊外麵的近況。
魏家的人還以為蘇珩將她接進宮享福了,所以也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就連魏長潤日日進宮都不曾知道自己姐姐被軟禁的事。
“二姑娘,說實話,我瞧著那珩王平日裏待你也是不錯,怎麽會他一當上皇帝便將你關入佛堂呢?而且……”昆爺偷瞄了魏雨繆一眼,卻不小心被她捕捉到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而且什麽?”魏雨繆問。
昆爺尷尬地扯出一抹笑,“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些反常而已,對了,青荇讓我給你帶了玫瑰糕,說是小花園的玫瑰長了新的花骨朵,這便想起姑娘你喜歡吃,數量不多,不過味道倒是挺好。”
昆爺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將玫瑰花糕放在魏雨繆麵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