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再屋外聽得一臉鐵青,他早就知道魏雨繆與別的姑娘不一樣,卻還沒見過她如此……潑婦罵街的一麵。

蘇珩瞧了守門的侍衛一眼,侍衛便將鑰匙打開。

大門推開的一刹那,強烈的光線刺得魏雨繆睜不開眼,她抬手遮了遮強光,便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逆著光走來。

魏雨繆有一瞬間的失神,才不過一個多月沒見,她總覺得蘇珩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大概是那種陌生的疏離感吧!

“新皇登基,我大概是該恭喜你吧?”

魏雨繆懶得起身,蘇珩也沒有責怪她為何不行禮,隻是跪在蒲團上給菩薩拜了三拜,然後起身走到魏雨繆對麵的太師椅上坐下。

很快便有宮人送來了茶點,魏雨繆好笑地發出一聲冷嗤,這宮裏的人還真是拜高踩低,往日她這佛堂裏哪有什麽茶點,能給口水喝就算是幸福的事了,今日不但有上好的龍井,還有甜片糕和小酥糖,當然這些東西也不是給她準備的。

“聽說你要見我?”

魏雨繆冷笑一聲,“皇上不是連毒藥都送來了嗎?既然這樣還有見的必要嗎?”

蘇珩挑眉,饒有興致地盯著

魏雨繆,“可你不是還活著嗎?既然我已經來了,那你便說吧!”

“關了我這麽久,你見了我難道就一點都不內疚嗎?這些日子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心安理得的睡得踏實嗎?良心都不會痛嗎?”

蘇珩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臉上的笑似乎更意味深長了,魏雨繆見他不說話,幹脆起身站在蘇珩麵前,凶巴巴地道:“既然和離書我已經寫給你了,那從此以後咱們倆便一刀兩斷,即便是走在路上碰見也假裝不認識。”

魏雨繆說完轉身就往佛堂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兩把劍就擋住了她的去路,魏雨繆扭頭惡狠狠地瞪向蘇珩,“你什麽意思?”

蘇珩放下手裏的茶盞,起身走到魏雨繆麵前,突然,他一把將魏雨繆摟在懷裏,嚇得魏雨繆渾身一顫。

蘇珩湊到魏雨繆耳邊,用僅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道:“該是我問你什麽意思吧?為了蘇衍你當真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包括自薦枕席這種事對吧?不過是關了他幾日你便要同朕和離,當真是對他情深似海呢,朕當真是嫉妒極了!”

蘇珩刻意咬重了最後幾個字,手狠狠地掐在魏雨繆腰

上,痛得她驚呼出聲,蘇珩突然一把按住她的腦袋,用唇堵住了魏雨繆的嘴。

似懲罰,更似報複,如狂風驟雨,咬得魏雨繆滿嘴的血腥味,可又掙紮不開,隻能任由著蘇珩動作,痛得狠了,眼眶便紅了,眼淚很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滑落。

許是感受到了魏雨繆的情緒,蘇珩的動作變得輕柔起來,他撫過魏雨繆帶著淚痕的臉頰,輕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魏雨繆心裏憋屈,可更多的是難受,蘇珩的話就像是帶著倒刺的鋼刀,每一刀下去都讓她的心鮮血淋漓。

“蘇珩,我這樣的人想必你也不願意再看到了吧?與其互相折磨,不如好聚好散,以前說過的話就讓它風吹雲散,或者你當我已經死了,好嗎?”

她與蘇珩從相識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蘇珩是真的喜歡她,還是隻是覺得搶了蘇衍的女人讓他很有成就感,魏雨繆隻覺得心累了,或許離開這個地方她才能有喘息的機會。

更何況……哪個皇帝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讓後宮空虛,魏雨繆自知她沒有那種魅力,所以不如早早抽身才是正道。

蘇珩的想法卻與魏雨繆大不相同

,他以為魏雨繆一心都撲在蘇衍身上,她所說所想都是為了蘇衍。

蘇珩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臉上卻依然帶著笑,那抹笑卻又與之前的笑完全不同,讓人瞧了心裏直發虛。

“魏雨繆,我告訴你,在我蘇珩這裏沒有和離,隻有喪偶,你魏雨繆生隻能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蘇珩一把將魏雨繆打橫抱起,魏雨繆嚇得一聲驚叫,“蘇珩你想幹嘛?別忘了這裏可是佛堂!”

蘇珩勾起唇角扯出一抹邪笑,“那繆繆的意思…隻要不是在佛堂,朕做什麽都可以是嗎?”

魏雨繆當即一愣,蘇珩的話卻又回**在了耳邊,“為了蘇衍你當真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包括自薦枕席這種事對吧?不過是關了他幾日你便要同朕和離,當真是對他情深似海呢,朕當真是嫉妒極了!”

魏雨繆一口咬在了蘇珩的肩膀上,蘇珩吃痛微微皺眉,但他還是麵不改色地抱著魏雨繆出了佛堂,侍衛們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蘇珩,你娶我到底是因為什麽?”魏雨繆滿眼含淚地問。

蘇珩垂眸掃了魏雨繆一眼,卻隻能看到她頭頂上

紮的高馬尾,“那我能問問你嫁給我又是為了什麽嗎?”

魏雨繆心裏咯噔一下,她沒想到蘇珩會這麽問她,一時半會兒竟有些說不出話來,蘇衍自嘲地笑笑,“明明心裏都有答案了,偏偏還不死心非要問出口,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罷了,總之,不管如何咱們現在已經成親了,深究原因也沒什麽意義,那便就這樣吧!”

魏雨繆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路上都沒有再說過話,安安靜靜的像隻小貓一樣窩在蘇珩懷裏。

一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都紛紛下跪,直到他們走遠才起身繼續往前,魏雨繆臉上的淚痕也被風幹,心情似乎也得到了緩解,平靜下來後便覺得外麵的世界真的好大,就連呼吸都是香甜味兒的。

走到明月閣時,一個梳著飛天髻,穿著粉色宮裝的女人踏門而出,她身後還跟著六個宮女,見到皇帝紛紛行禮下跪,蘇珩並未表現出對那女人有什麽特別之處,倒是魏雨繆,忍不住多瞧了那個女人幾眼。

她生得很標誌,皮膚白裏透紅,一雙狐狸眼極其靈動,雖然她低著頭,但臉上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