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冉被氣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蘇衍越是這般無情的對待她,她對魏雨繆的恨意便越濃,是不是隻有魏雨繆死了,蘇衍眼裏才有她的位置?是不是不管她做什麽,他都覺得他們不是夫妻,隻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何一冉並沒有跟上蘇衍的腳步,而是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蘇衍也沒有要等何一冉的意思,他出了宮便上了清河君府的馬車,也沒有說要等何一冉,而是直接讓馬夫駕著馬車回府了。

今日的事兒太過古怪,清河君府本與宋家沒什麽聯係,也不知道宋瑤枝是為了什麽要請他與何一冉進宮的,說是辦賞花宴,可這宴會上除了他與何一冉就剩母後了,哪家的宴會是這樣請人?

恐怕何一冉那個沒腦子的還以為別人是要拉攏她吧?可分明那宋瑤枝的目的隻是為了要利用她而已……

何一冉抹幹眼淚轉身又回了靜園的偏殿,正巧碰到掛著藥箱出來的醫師,何一冉便笑著迎了上去,“醫師,能勞駕你幫我瞧瞧身體嗎?本妃近日便覺得食欲不佳,嘔心幹嘔,甚至走幾步就喘得有些厲害。”

醫師一聽惡心幹嘔便想到了魏雨繆的情況,他忙道:“莫非清河君妃也懷孕?”

何一冉低頭羞澀一笑,手不自覺地撫在依然扁平的肚子上,“醫師果然不愧是醫師,本妃不過是說了些許情況,醫師便已經知道本妃有孕在身了,那醫師可否移步到那邊的亭子裏,可否請醫師為本妃把把脈,這樣也好對症下藥。”

醫師被何一冉捧得很高,所以心情自然也是特別的好,忙扛著醫藥箱跟著何一冉去了轉角處的涼亭裏,醫師其實真的挺厲害的,一把脈就知道她的狀況了。”

“清河君妃,你身子並無大礙,許是天氣燥熱才會覺得有些不適,老夫這便寫個方子,你回去以後按照方子撿藥,保證你往後身強體壯,肚子裏的小世子或者小郡主都白白胖胖的。”

何一冉從衣袖裏掏出一錠大金子推到醫師麵前,笑眯眯地問道:“那請問醫師,本妃這肚子裏的世子還是郡主呢?”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說白了,醫師其實也是個世俗的普通人,他也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贍養,這到手的金錠子可不能放過。

醫師悄悄將金錠子塞衣袖裏,這又

四下裏瞧了一圈,這才小聲道:“恭喜清河君妃,你肚子裏這個,是龍鳳胎,往後您出門兒可就得小心了,東西也不可亂吃,有的東西可是相生相克的,萬一吃差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終於聊到點子上了,何一冉其實早就請醫官瞧過了,她身體如何她比誰都清楚,她往日沒想過要了魏雨繆的命,所以並未多問醫官一些話,但今日她就是衝著魏雨繆母子雙亡去的。

“那醫師可否具體說一下什麽食物是相生相克的?”

醫師還以為何一冉是信任他的醫術,便起了賣弄之心,倒是將所有相生相克的食物都告訴了何一冉,可何一冉哪裏記得了那麽多,幹脆讓他寫了一張單子,那醫師也不疑有他,便真的將那些東西都一一寫了下來。

何一冉十分感謝醫師,臨走時又給了他幾片金葉子,醫師得了賞,心情也格外的好,甚至連腳下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醫師一邊走,一邊想,待會兒出宮經過集市,他一定要將他娘子瞧上的那隻手鐲買回去,再給爹打一壺老酒,給娘親買一隻烤鴨,對了,還有他家閨女瞧上的那套珠光紗裙。

何一冉瞧

著醫師走遠的背影,她輕蔑地眯了眯眼睛,果然這世上之人都是見錢眼開的主,何一冉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可假如旁人都不愛財了,那她的目的還打的到嗎?

何一冉將藥方塞衣袖裏後便起身又回了靜園,院子裏的宮女見了她都是一臉的防備,活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似得。

何一冉倒是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她現在就要去偏殿瞧瞧太後,今晚以後她恐怕就要賴在太後身邊很長一段時間了。

太後現在醒著,但還未離開,倒是魏雨繆跟蘇珩已經回了主殿,房間裏隻有宋瑤枝還坐在窗戶邊上生悶氣。

宮女們已經將飯菜擺上了桌,但似乎沒有人想要動筷子的意思,何一冉走到太後麵前,微微福身,道:“太後娘娘,夫君怕太後娘娘在宮裏被人欺負,所以讓臣妾留在宮裏陪太後一段時間,待太後身子骨硬朗些了再回府。”

“嗯,我兒有心了,冉郡主也有心了。”

宋瑤枝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就裝上了?什麽母慈子愛,不過是一場虛偽的演戲而已,她又不稀罕。

白日裏她們信誓旦旦的說要為她撐腰,可是最後呢?盡給她出些餿主

意,害得她從明月閣的偏殿被關在了靜園的偏殿,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還要看著她們上演這樣一副溫馨的畫麵,當真是捅人心窩子。

“太後娘娘,要吃飯呢你們就先吃,反正我是沒有什麽胃口的,你們若是想回太妃院裏吃,那就請出去吧,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靜。”

宋瑤枝一向我行我素慣了,麵對太後娘娘也敢直接開口攆人,倒是將太後氣得不輕,何一冉見太後怒目圓睜,胸口劇烈起伏,便抬手去替她順著氣。

“兒媳果然還是自己的親,別人家的媳婦怎麽都養不熟,最後還要被埋怨,算了,倒是咱們娘倆兒被人嫌棄,礙了別人的眼,看來以後別人也不需要咱們的幫襯了,一冉啊,咱們走吧,回太妃院吧!”

宋瑤枝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誰給誰氣受啊?還說什麽是一家人,這麽快就已經將她排除在外了,哪裏是誠心要幫她,不過是覺得她人年輕好拿捏而已,在家的時候父親就告訴過她,這太後更願意清河君當皇帝,當時她還覺得父親是在胡言亂語,看來父親的話是沒錯的。

也難怪她會被安排在太妃院裏,當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