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似乎看穿了魏雨繆的想法,她立馬又補充道:“你放心,我如今這般模樣了,也沒那個實力往你院子裏安插人手了,是奴婢們出去聽到偏殿那邊的人談論的。”

魏雨繆冷笑,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太後娘娘誤會了,我與蘇珩並沒有吵架,不過是有心之人攛掇而已,就算是有什麽矛盾,過幾天氣消了也便就好了,老話不是說了嗎,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不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嗎?”

太後心道:當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幸好她的衍兒娶的不是她,若是娶了她,自己早晚得被她氣死。

“王妃倒是心大,要說夫妻,這皇帝皇後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吧?這若是讓別的女人當上了皇後,那王妃再說夫妻這種話,怕就有些不妥了吧?”

魏雨繆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這老太婆終於扯到正題上了,“那太後娘娘有何高見呢?”

太後見魏雨繆識趣,便道:“高見呢談不上,但我可以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這後位要怎麽爭取,不過哀家幫了你,那你可以什麽為回報呢?”

“太後娘娘想要什

麽?”魏雨繆問。

太後放下手裏的書,抬手扶了扶發髻,笑得和藹可親,“哀家這麽做自然不是為了哀家自己,哀家老了,也活不了多少個年頭了,隻是蘇衍呢,哀家並不放心他,他一向性子綿軟,待人太過和善,若哀家走了,他在這個世界上便是孤苦無依了。”

“二姑娘,不管如何,你與蘇衍也曾真心對待過彼此,你也不想他就此頹廢下去吧?”

魏雨繆聽到蘇衍的名字心裏還是會忍不住的抽痛一下,但她很快便整理好情緒,道:“然後呢?太後想讓我怎麽做?”

“哀家聽說戶部尚書已經向皇帝提出要告老還鄉了,新一輪的尚書還未敲定,所以哀家覺得由衍兒來頂替管理戶部最是合適不過。”

魏雨繆:……

“太後娘娘,後宮不得幹政,即便是我當了皇後,恐怕蘇珩也不會聽我的,怕是到時候會弄巧成拙。”

太後起身,她拉著魏雨繆坐在她的旁邊,手輕輕地撫摸著魏雨繆的手背,摸得魏雨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從未見過太後如此虛偽的一麵,盡管她今日瞧著很是和善,但眼底的算計還是令她暗暗心驚。

“傻孩子

,你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那蘇珩待你如何哀家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若是換個人與他這般置氣,別說是住在靜園了,恐怕連冷宮都沒有她的一席之地,敢惹得聖心不悅,這腦袋跟脖子搬家那是常事。”

“二姑娘,哀家好心提醒你一句,蘇珩哪怕再喜歡你,他自始至終都皇帝,這個世界上哪個人能承受得住皇帝的雷霆之怒?你是個女人,偶爾服服軟也不是不可以。”

太後果然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魏雨繆隻是覺得蘇珩應該履行他的承諾,卻忽視了他是個皇帝的事實,哪怕他是錯的,別人都不能說是對的,在絕對的權利麵前,或許她真的應該學學宋瑤枝。

沒錯!走白蓮花的路讓白蓮花無路可走!

“那雨繆便多謝太後提醒了,若是有一天我榮登後位,定不會忘記太後娘娘的吩咐的。”

太後欣慰地點了點頭,她抬手去替魏雨繆捋她擋眼的碎發,魏雨繆本能地避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隻能尷尬地笑笑。

太後倒是很自然地收回手,臉上笑容不改,“二姑娘來了也挺久的了,哀家讓人送你回去吧!”

魏雨繆笑著,起身福了福,告

辭道:“太後娘娘保重,臣妾這便回去了。”

“嗯,去吧!別忘了答應哀家的事。”

魏雨繆淺笑安然,“自然!”

雖然她與蘇衍有緣無分,但她終究還是希望他好的,不過是個肥差,給誰不是給,更何況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讓旁人來坐這個位置,那蘇衍來坐也是一樣的。

魏雨繆相信,以及肯定,以蘇衍的性子他覺得不會做出傷害自己國家的事的。

那老嬤嬤將魏雨繆送到了門口,魏雨繆笑道:“嬤嬤,這次算是我救了你吧?”

老嬤嬤神情微怔,但很快便揚起了嘴角,“王妃說得是!”

“那既然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知恩圖報呢?”魏雨繆問。

老嬤嬤福了福身,道:“王妃有事請吩咐。”

魏雨繆朝院子裏瞧了一眼,見四下無人,便開口道:“我希望嬤嬤能替我盯著這秋園,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你都給我傳個信,如何?”

老嬤嬤本來已經放鬆的心瞬間又擰了起來,她剛剛逃過一劫,怎麽又讓她當那種背主之人,當真是命運不想放過她啊?!

“王妃,奴婢一大把年紀了,不過是想安安生生的過下去,為何你們所

有人都想為難我呢?”

魏雨繆冷笑,“那嬤嬤跪在地上為難我的時候可有想過,這太後叫我過去,萬一是想要我的命呢?我不過是想讓嬤嬤幫我這麽一點小事,又不是殺人放火,嬤嬤這麽說莫非是知恩不報?”

老嬤嬤歎氣,卻又不接話,隻是低著頭,也不去看魏雨繆的眼睛。

魏雨繆無奈又好笑,“嬤嬤還想安安生生穩穩當當的活到壽終正寢的那天嗎?”

魏雨繆的話一出口,老嬤嬤嚇得臉色驟變,王妃她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王…王妃,你別嚇老奴啊,老奴答應便是了!”

魏雨繆輕笑,“早答應不就完了,何苦讓我頂著烈日陪你站這裏曬太陽,走了,不用送了!”

魏雨繆由一個宮女攙扶著,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胎動得有些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酒喝得太多,所以對胎兒不大好,看來以後得注意了。

魏雨繆回到靜園的時候院子裏已經砌好了半堵牆,動作倒是挺麻利的。

剛走了幾步,就見鳳凰木下坐著一個男人,那臉黑得都能擰出水來,魏雨繆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想著太後的話,她還是麵色平靜地朝蘇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