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笑就得到了消息。她撲到顧秋懷裏,氣得咬他的衣領子。

顧秋安撫地抱著她,笑得前仰後合。

“娘子,看來你的馬車是坐不成了。”

周笑的臉耷拉得有一尺長,顧秋趕緊順毛捋哄著自己的小媳婦。最後兩人換好衣服,顧秋背著她往林府走去。

街上的燈火次第亮起,人群三三兩兩經過,周笑摟著顧秋的脖子,小腦袋擱在他的後背上,笑彎了眉眼,一陣陣輕柔的呼吸掃過顧秋發紅的耳朵,自己笑得見牙不見眼。

少女的馨香一陣陣傳入鼻尖,嬌小玲瓏凹凸有致的身材緊緊貼著後背,顧秋的鼻血差點冒出來。他身體前傾微微彎腰,就怕自己把控不住。

兩人走走停停,終於在距離林府一條街的時候停下了。顧秋彎著腿,把周笑放在地上,又轉過身給她整理了衣服和裙擺,整理了頭發,把有力的大手,伸到妻子身側。

這純情又悶騷的小樣,撞的周笑心中小鹿亂跑。然後她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放進了他的手中。

兩人拉著手進了最後一條街市,在街尾陰暗的地方跳上牆頭,本想繞道後門進去,沒想到後門也有人監視。

兩人就從隔壁的樹上跳進了林府。

林康年早就等在前廳,好不容易兩人來了,但時間明顯晚了。

他幾步走上前,急切地問:“神醫,顧兄弟,出什麽事了?”

周笑說:“我先去看夫人,讓顧秋給你細說。”

“有勞神醫了。”林康年抱拳。

“怎麽回事顧兄弟?快說說!”

顧秋就把昨天從林府離開之後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然後默默喝茶,留給林康年思考的時間。

林康年背著手,在廳裏走來走去,腦門子上全是問號。

“府衙?李知府?我和他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這幾天要監視林府?”

顧秋喝口茶,抬眼看著他。

突然,林康年一拍大腿,他衝到顧秋麵前,壓低聲音:

“我知道了,知府李之遙是二的人,之前因為趙軒和王嬤嬤,他們以為有內線,所以不用太在意。可是事發後這幾天,王嬤嬤被我弄去養水蛭,趙軒被我安排人看管了起來,而且神醫天天來,他們得不到消息,就加強了監視。是不是這樣?”

顧秋笑了笑,放下杯子,說了四個字:“孺子可教也!”

林康年頹然地坐到椅子上,眼中絕望盡顯。

顧秋悄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說:“林大哥,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那麽絕望。走吧,去看看王嬤嬤。”

後院的大坑裏,被綁住的五人正不停地發出一聲聲哀嚎。林康年嫌吵,早就讓人讓人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兩人長身玉立站在坑邊,王嬤嬤一看到林康年,眼中就爆發出急切求生的光芒。

林康年指了指王嬤嬤,對坑邊的護院說:“讓她講話。”

護院用一個長鉤子勾出她嘴裏的破布,實在是水蛭那個東西讓人不寒而栗。

“老爺老爺,你饒了我!我什麽都說什麽都告訴你!”王嬤嬤瘋狂地喊。

林康年恨不得一劍一劍戳死這個老虔婆,他厲聲問:

“老實交代,誰收買你?平時你們怎麽聯絡?為什麽要害巧兒?但凡你有一句假話,我就讓人你把你的兒子兒媳,你的大胖孫子身上放滿水蛭!”

“老爺饒命!老奴不敢!請老爺屏退左右。”王嬤嬤目眥俱裂,麵如死灰,她緊緊咬住了下嘴唇。

林康年一揮手,其他人都退遠,顧秋剛要走,林康年拉住他的手,看著王嬤嬤:“這是我遠方表弟,自家人。說吧。”

王嬤嬤忍著被水蛭鑽入體內吸血的痛楚,跪在了坑底:“求老爺暗中保護老奴的兒子孫兒一家,他現在被人照管著。”

看了顧秋一眼,顧秋點了點頭,林康年同意了。

王嬤嬤自述,她本是王巧兒的奶娘,巧兒嫁過來,她也作為陪嫁跟了過來。

巧兒快生產的前一個月,有天晚上,一個黑衣人闖進她的房間,用他兒子的性命威脅她,在王巧兒生產的時候,趁機出手,一屍兩命。

可惜林康年太重視妻子,因而產房裏臨時安排了兩個穩婆。他們收買的隻有其中一個,另一個經驗更加豐富。

王巧兒生產過程中,她們都沒找到機會下手,後來王嬤嬤找準時機,把參片換了一片有毒的,導致巧兒大出血,後來雖然止住,但身體根本受到了傷害。

而且在穩婆去清理孩子的時候,趁著王巧兒昏迷,王嬤嬤把刺繡的銀針,狠狠紮進了巧兒的下體。

隻是沒想到林康年花了大把的金錢,成堆的補品,護著王巧兒堅持到了現在。

她幕後的人本來是打算王巧兒一死,林康年必要續弦,到時候把他們的人安插進來,就大事可成。期間也安排其他美貌女子引誘過林康年,但林康年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兩年前,林康年找到一個大夫,據說是神醫門的,很有兩下子,王巧兒的身體大幅好轉了。

因而他們從兩年前又出狠招,在王巧兒的被子裏放水蛭,讓她失血過多,身體一直不好,隻是沒想到,這一切都被周笑破壞了。

顧秋問:“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把王夫人殺了,不更省事?”

王嬤嬤歎了口氣,目光看向遠方,聲音飄渺:

“我也問過他們,他們說巧兒的母親是清河崔氏的旁支,一旦巧兒遇到刺殺,以清河崔氏的能力,必能查出蛛絲馬跡。而且隻有巧兒活著,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才能牽製老爺,老爺才會心甘情願不斷交出巨額銀錢。”

王嬤嬤伏地痛哭:“那個夫子進府,就是眼線,老爺你要小心!他們最近可能要有動作。我說的都是真的,請老爺饒命!”

林康年目光深邃,想了想這些年為了給妻子治病,他確實花了無數的金銀。隻是沒有想到,都是別人的陰謀!妻子才受了這許多年的苦痛!

林康年咬著牙根,揮了揮手,交代護院繼續看管王嬤嬤幾人,和顧秋一起回了書房。

眼眶泛紅,林康年眼中閃過淩厲,喝了口茶,咬著牙根,慢慢開口:“兄弟,我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