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當天晚上,李然下廚,盧飛騰打下手,準備做份豐盛的晚餐。胡叔在客廳休息,胡建軍站在門口兩眼直盯盯的看著他倆。
在李然切著韭菜時,盧飛騰正在攪蛋,筷子在碗裏左右晃動著,範圍卻小得可憐。李然將豆腐放進鍋裏,看他這樣,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盧飛騰停住攪蛋的動作,也讓不停抖著的手,有了休息時間。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在李然莫名其妙的回過頭繼續炒菜後,他飛快的走到胡建軍旁邊,將碗遞給他:“給你弄,我手藝不行。”
接過碗,胡建軍向客廳示意,盧飛騰識相的走出廚房,坐到胡爹旁邊。
胡建軍的力氣夠大,手也不抖,攪起蛋來比盧飛騰的姿勢好看了不知多少。李然在做好一碗麻婆豆腐後,才發現幫忙的人成了胡建軍。對於胡建軍的技術,他倒不懷疑。小時候,誰沒做過家務。
狗鼻子似的湊上前嗅了嗅,胡建軍讚道:“好香。”說完,將已攪好的蛋放下,拿出勺子舀了口豆腐放進嘴裏。
仔細品嚐了後,胡建軍搖下頭:“好像不夠辣。”李家和胡家可都是無辣不歡的人物。
端起蛋,李然將切好的韭菜放進裏麵,打算做碗香噴噴的韭菜炒蛋。聽了胡建軍的話,他解釋道:“天氣熱,吃得太辣了不舒服,清淡點好。”
“嗯,這倒也是。”家常裏短的對話,讓李然因為發現廚房裏隻有兩人,而產生的不自在少了些。
胡建軍蛋攪好後,就沒了事,站在一旁看著李然做菜。即使這些年大部分時間裏是李媽掌廚,李然的手藝也沒有倒退,做飯時,動作麻利嫻熟。
李然身上正寄著的圍裙,是盧飛騰選的,暖洋洋的黃色。帶子寄在腰上,因為李然腰細,所以還吊著一大截在身後。
胡建軍站在他旁邊,右手又情不自禁的動了動,從見到李然起,他的手就開始不聽他使喚了。柔軟的頭發,清澈的黑眼,纖細的腰肢,都讓他蠢蠢欲動,想要將手貼上去。從見到李然的那刻起,胡建軍腦裏就滿是碰觸他的渴望。
將手背在身後,胡建軍安慰自己,忍一時,幸福一世,所以一定要忍住。
旁邊的人突然沒了聲音的情況,讓李然奇怪的側過頭,看著胡建軍,他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麽。
等和胡建軍的眼神對上,他才找出話題,皺起眉,李然問道:“眼睛是怎麽回事?”胡建軍以前的視力不說頂呱呱,可也比平常人好一大截。生活習慣良好,早睡早起,書看得少,還經常去風景優美的敵方“鍛煉”身體,他的視力可想而知是怎樣。
滿不在乎的推推鏡框,胡建軍無所謂說道:“書看太多了點,眼睛受不住,就這樣了。”
李然語塞,胡建軍看書的原因兩人都清楚。扯出抹笑,李然專心致誌的看著炒鍋,好像裏麵有什麽絕好的東西。
胡建軍見他又縮進了自己的殼裏,眼裏閃過一抹暗色,卻沒說什麽,隻是端起菜碗:“我端出去放好。”
聽著他越走越遠,越來越輕的腳步聲,李然舒口氣。一年後再次相見,即使胡建軍外貌變化挺大,還帶上了象征斯文的眼鏡,李然對他的感覺還是熟悉,而非陌生。從小一起長大,培養出來的了解,顯然不是短短一年時間,就可以改變,讓他倆變生疏的。
但現在的情況卻也在顯示,不是熟悉就代表有話可說。起碼他們兩個,在對話時,就會不由自主的卡殼。低下頭,李然沮喪,他現在不但搞不懂胡建軍的心思,就連自己的心思,也有點弄不清了。
吃完頓熱鬧的晚飯後,李然就開始分配房間。三間臥室,李然和盧飛騰睡一間,胡建軍和胡爹各自一間。
胡建軍對於這種分配很不滿意,可胡爹在這,他也隻能將反對的話給吞下去了。可不能說,不代表他會善罷甘休,趁著洗澡的機會,他對外麵嚷道:“我衣服沒拿。”
胡叔是長輩,不可能替胡建軍拿衣服。盧飛騰將胡建軍當煞星,更不可能拿衣服。因此這任務就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李然頭上。
將衣服從開著的門縫遞了進去,李然隻希望胡建軍快點接著,然後自己走人。可這希望在被胡建軍扯進去的時候,就落空了。
生氣的睜大眼,李然正要發火,胡建軍卻沒事人樣的將背露在他麵前:“替我擦擦背。”
他背上的一道長長的紅痕,成功的讓李然生氣的話語,都給吞進了肚子裏。拿手碰了碰,李然話裏不由自主的帶上心疼:“怎麽弄的?”
“行李刮的。”轉過身,胡建軍對李然擔憂的眼神解釋:“不是放假嗎?火車站的人特別多,所以擠了點。上火車時,背被別人抗在肩上的行李不小心刮了下,當時很痛,現在應該隻有印了。”
見李然那副表情,胡建軍咧嘴笑:“不是很嚴重吧,我不覺得痛。”說完,還將兩手往後打開做運動,證明自己沒事。
見他這樣,李然隻得無奈的將手中的衣服放在浴室的椅上,接著說道:“我去買藥。”胡建軍這從小打架打到大的身子,指望他對痛的級別設定和別人一樣,根本就是奢望。
將李然扯住,胡建軍突地膩歪在他身上,明白過來自己現在是傷殘人員後,他膽子肥了不少。將頭埋在李然脖子裏,用頭發癢癢的磨蹭著,胡建軍壓低聲音說道:“剛剛給碰了水,好像有點疼了。”先前生龍活虎的模樣,一刹那就從他身上遠離了。
對他話裏含義的快速轉變,李然有點不適應,可整個人被胡建軍無尾熊般的賴著,他隻得用手拍拍胡建軍頭,示意他將自己放出來。
胡建軍搖頭表示肯,剛下火車時就有點小心思現在才能實現,不多占點便宜怎麽行。
歎口氣,李然對靠力氣強行掙開胡建軍的懷抱,不報希望,“你起碼得讓我去藥店買下藥。”
試探性將李然遠離自己懷抱了會,胡建軍又將他給按了回去:“不行,離開背就痛了。”李然聽到這種無賴話,突然間覺得牙很癢,隻想狠狠咬他一口,可視線正對著胡建軍背的他,實在是下不了狠心。
現在的情形和以前胡建軍占著李然心軟,占盡他各種便宜的情形毫無超別。李然隻覺得這一年時間完全沒起任何作用,該變的都沒變。他照樣心軟,胡建軍照樣不死心,而不同的是,以前還能靠上大學逃離一年,現在他卻無路可逃了。
憑著李然的無奈,胡建軍在浴室裏,將他抱了個過癮,聞著自己熟悉的氣味,胡建軍覺得本就不怎麽痛的背,更是完全不算個事了。
直到坐在外麵的胡爹,對他們半天不出現的情況感到怪異,問他倆怎麽還沒出來,胡建軍才放開李然。瞪了他眼,李然無語的打開門走出浴室,打算出去買藥。
胡建軍這廝,李然覺得自己不能和他呆一塊。兩人隻要湊一塊,不是你出問題,就是我出問題,全傻得無可救藥。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撒花!!一定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