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79 膽怯

一九八六年,對於全國人民來說是平凡的一年。在這一年裏,國家沒出現什麽大好事,也沒有出現什麽天災**,來讓人傷懷。

度完寒假,回北京的車上多了三姐一家人,在火車站分開時,三姐給了李然他們的地址,叫他和胡建軍有時間就過去玩玩。想到以前同在北京竟彼此都不知道,李然將三姐給的紙條接了過去,對於三姐離家的原因,他還是不清楚,卻也沒去問。

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回家裏喂食,有時間再做下兼職,李然的日子過得很規矩和平淡。當然,下這結論時,他潛意識裏無視了胡建軍平常的騷擾。

而生活一旦太平淡了,總有人想打破這種現象,特別是大四將近的畢業生,難免天天念叨著出去玩,留個紀念。李然和班裏群眾的關係一直不溫不火,所以對這持保留態度。而後,在眾人的要求下,班裏組織了集體春遊。

李然早上將需要帶的東西都帶好了,接著看了下天色。老天爺很給麵子,說是春遊就真給了個萬裏無雲的一春天。和在**盯著他,依依不舍的胡建軍道了別,李然交代了做好的菜在桌上,溫下就能吃後,懷著自己養了兩兒子的心態中出了門。

春遊回來後不久,李然以為日子總該安靜了,有件事突地給學校掀起了軒然大波。拿著厚厚的一疊表格,李然走進教室,麵臨畢業的大四學生,除了事多外,還有無數要填的表格。

先給最靠前的女生遞了張表格,李然在對方的道謝中,回了個笑臉,然後邊發表格,邊默不作聲的聽其他人的討論。

接過表的女生將表塞進抽屜裏,接著連忙跑到教室中央,那裏聚集了一群人,她湊過去,眼睛泛光的聽著眾人說八卦。

“真的呀?”中間坐著的一長相不錯的女生捂住嘴,她留著長長的頭發,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真的是在**發現的?”

旁邊的人起哄:“可不是!”其中說得最興奮的那個點點頭,“肯定是在**發現的,看見的就是他們同寢室的舍友,那人我認識,他親口跟我說的。”縮了下肩,他說道:“他告訴我之所以大家都會發現,是因為他看到時整個人就嚇住了,然後忍不住大叫,才把別個都吸引了過去。”

嫌惡的撇嘴,另一女生插到:“如果是我,也得嚇死,那場景肯定惡心死人了。”

“對呀,看了肯定吃不下飯。”

“男的喜歡男的,還那個,這是有病吧?”

“我聽人說,是精神病呢!”

“真的?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所以大家以後可千萬別靠近他們,會被傳染了!”

“我才不會靠近,我見著就跑,躲得遠遠的!”

“就是,就是。”聽了這話的人立馬異口同聲的回道,好像不這麽說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一樣。

李然從聽到他們談這話題時就皺起的眉,在發現他們說話完全不遮掩,嚷得走廊外都聽得到後,越皺越緊,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

站在他們旁邊,李然笑著將表分成多份,遞給在其中的女生:“能幫我發下嗎?”笑容溫和。他長得好,成績又優秀,雖然因為年齡,很多女生都沒法動把他變成男友的心思,卻都不約而同的起了把他當弟弟的心思。

現在見他過來求幫忙,剛剛還說得興高采烈的女生連忙接過表格,十分樂於助人。其餘還在說的男生對他的打岔很不滿,可人家是求的正事,也就隻能忍著,無法找茬了。

李然看話題被打斷了,吐口氣,沒了女生,這些男生估計也沒了心思繼續說。將表格發完後,李然坐在自己靠窗的位子上,看著窗外,頗為擔心。這被眾人嘲笑的“惡心”人士中的一個,他雖不熟,卻認識,就是蘇衛……

李然早在兩年前就知道了蘇衛和自己一樣,性向異於常人。可李然沒想到,蘇衛的性向竟會被爆出來,還是以如此慘烈的方式。

不相幹人嘲笑的話語,讓李然不禁兔死狐悲,而他自己,即使對蘇衛同情,卻也無能為力。

因為這事,蘇衛在學校出了名,無處不在傳播他和他男友的消息。李然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蘇衛的舍友。

見到蘇衛時,已經距離事發半個月了,學校裏的流言仍沒停歇。閑著無聊的人都把這當成了種消遣娛樂。

早上空氣不錯,李然坐在學校操場的椅子上看著古代文言,胡建軍挨著他閉著眼睛,昏昏欲睡。這時還很早,操場上冷清得很,沒什麽人。

李然抬頭看到蘇衛時,他正穿著件深色衣服,頭發很長,卻沒有去剪,遮住了額頭和眼。背雖然挺得很直,李然卻覺得他身子瘦得嚇人。讓胡建軍坐正,李然走了過去。

見有人過來,蘇衛顯而易見的瑟縮了下,用餘光瞄了眼李然,他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李然站在他麵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帽,想要安慰人,竟連怎麽開口也不知道。

躊躇的在那站了半晌,蘇衛也好脾氣的跟著站著不動。正視著他,李然問道:“還好嗎?”問完後不禁後悔,這話可以說完全是白問,好不好,大家其實心裏都有數。

蘇衛點點頭道:“還好。”聲音很低。李然抿唇,知道這話隻是客套而已。

兩人沉默著無話可說,蘇衛磨蹭了會,在這氣氛中終於提步要走。李然鼓起勇氣安慰:“嘲笑的人是有,可並不認為你有錯的人也有。”蘇衛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他。李然輕笑:“別人的話,你無需太在意,他們和你沒關係,畢業後也要各奔東西了,不值得為他們難為自己。”

愣了愣,蘇衛點頭應承。李然看著他遠走的背影,明白他現在撐得很痛苦。國家沒有同性戀不能上學的法律,所以學校不能用這理由開除學生,可潛意識裏,他們又希望這些學生影響了學校風氣,希望他們消失。

蘇衛為了文憑,前途,卻不能走,隻得撐著,努力不讓這四年時間白費,空手回去。李然想到蘇衛的男友,聽說他現在和蘇衛明目張膽的住在一起,心裏鬆了口氣,這種時候對方扶持,才能讓自己有信心。

胡建軍一直在旁邊看著,見李然還站在那不動,把他拉了過來,讓人在椅上坐下。空曠的操場上,偶爾會來個人。胡建軍想著最近學校的氣氛,不敢過火,隻得拍拍李然肩,算做安慰。

蘇衛的事爆出來後,胡建軍就發現李然又縮回去了不少,他和李然的關係,本就模糊不清,而蘇衛的結果無疑開始讓李然膽戰心驚,若被爆出來,他和胡建軍會怎樣,難以想象。

側頭看著李然,胡建軍突然說道:“聽說,蘇衛爹媽來學校了。”

李然嗯了聲,這事就發生在前幾天。學校在勸退無果後,動了讓學生父母自動辦退學手續的心思。當天有幸偷瞧這的人說起這時,還興奮不已。

蘇衛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雖沒大錢,卻好麵子。在被叫來後,兩人氣得夠嗆,卻還是沒有對蘇衛動手,他們想是覺得已經丟夠臉了,不能再加點。

而麵對學校的退學要求,蘇衛父母當場答應了,這種情況下還不退學走遠點,蘇家的臉得給丟光了。蘇衛自然不肯,哭著跪著求,他父母才歇下心思。以蘇衛家裏的情況,他若真這麽走了,高中文憑,沒分配,又是家裏的大哥,那到時隻能吃家裏的,給家裏造成困難。因此,蘇衛隻得在學校忍著,直到忍到畢業為止。

李然想著蘇衛的悲哀,側頭看著胡建軍,他忍心讓這人如此嗎?

昨天被騙到外麵玩了,N遲才回來,所以幹脆就沒更了,擦汗

出去前說好了,隻玩一會就回家的,可到了後麵,我的要求直接被無視了+_+